“掌教觀主,是掌教觀主!”眾樓觀長老聽見這個聲音,紛紛開口道,
“掌教觀主出關了!”
濟蒼生大鬧樓觀,縱使是有神仙境界的首座長老水銘子也奈何不了他,以至于樓觀顏面無存。
現在樓觀掌教觀主出關,必能滅此人囂張氣焰。一想到此,眾長老不由松口氣。
濟蒼生聞言不驚反笑,道:
“明子老鬼,你終于不做縮頭烏龜了!”
樓觀掌教觀主明子聞言咳了一聲,道:
“你要做什么?”
濟蒼生笑道:
“我不做什么,不過是今日來了興致,到你們樓觀一游,順便指點幾個輩去你們樓觀禁地中觀摩學習罷了。”
明子沉默片刻,而后道:
“原來如此,那就悉聽尊便吧。”
他的聲音傳入殿中,眾長老聞言紛紛變顏。
“掌教師伯!”水銘子高聲道,
“此人如此折辱我樓觀,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聲如鐘鼓,震耳欲聾,然而明子聞言卻遲遲沒有答復。
水銘子想到什么,回頭看了眼濟蒼生,身體顫了顫。
這時濟蒼生又喝了一大口酒,笑道:
“原來明子老兒你還沒到金仙境界啊。”
他此言一出,眾樓觀長老便知明子也不是濟蒼生的對手,一時間難以接受,紛紛面露灰敗之色。
莫非,樓觀千年傳承,今日就要斷絕了嗎?
明子陷入沉默,久久沒有回話。
濟蒼生也不急,饒有興致地喝酒,靜靜等待明子的答話。
他手里的酒葫蘆似乎裝著無窮無盡的酒,怎么喝也喝不完。
也不知這葫蘆中究竟裝著什么樣的玉露瓊漿,讓他如此著迷。
不過以他修為之高,依舊有微醺之意,足見這酒的酒勁是何等厲害。
又過了一陣后,大殿上方傳來明子的嘆息。
緊接著,他道:
“濟真人,可否到我終南絕頂,‘仙人承露盤’處去?有一位故熱你多時了。”
濟蒼生聞言雙眼恢復清明:
“故人?是何人?”
眾長老聞言亦是詫異至極。
明子口中的故人是誰倒是其次,他們驚訝的是,從明子的話來看,他與濟蒼生似乎早就認識。
“這故人是誰,濟真人難道心里不清楚嗎?何須我出她的名字?”
濟蒼生沉默片刻,然后手拿酒葫蘆,帶著點若有若無黯然,走出云霄殿。
片刻后,他出現在終南絕頂之上,仙人承露盤前。
這仙人承露盤乃是漢武帝所筑,盤中日日夜夜吸取地之精華,濃縮成靈氣濃郁的露水。
相傳,飲下這滴露水,凡人可得道飛升。
這自然是傳,若此露水真如此神奇,仙人承露盤歸于樓觀數百年,樓觀門中仙缺不計其數。
事實上即便是這幾百年來,樓觀出過的仙人也不過二十多位而已。
仙人承露盤分露盤與仙人像兩部分,仙人像高三丈,眉宇間卻透著深深的憂郁。
相傳當年,漢朝覆滅,樓觀祖師將仙人承露盤從長安越終南山時,仙人像遙望長安城,有淚水從臉頰落下。
此刻,仙人像無淚,濟蒼生眼中卻隱隱有淚光閃爍。
淚光中映出一個清麗的身影。
“青冥?”他深吸一口氣,低聲喚道。
那人注視著他,也嘆了口氣:
“濟叔叔,你叫我找得好苦!”
“依我看,我們現在所處的水面,實際上不是湖,而是一條首尾相連的河流。”許宣坐在篷船上,將一把刀扔進滄浪亭水中幻境中,然后分析道,
“這條河的本質,是不斷重復循環的時間。我每次擊殺一個黑衣人,這篷船就帶著你我順著河流走一圈。
“而循環一圈后,那被我擊殺的黑衣人就復活了,然后向你我發起進攻,沒完沒了。”
白素貞點頭:
“相公可有破解之法?”
許宣捏了下下巴,看周遭風景迅速向身后移動,道:
“我剛才一直在研究陣法的規律,現在可以斷定,以某種方法把這條河流截斷,能夠跳出循環。”
“相公所的方法,是指什么?”白素貞問道。
許宣指著前方出現的黑衣人,道:
“用刀!”
話落騰身而起,向黑衣人飛去。
黑衣人立即舉起刀,破開水面,頓時濁浪排空,驚濤拍岸。
“就是這樣!”許宣大聲道,伸手向前一抓,瞬間有十幾把刀出現在他手鄭 都是他前面歷經時間循環,從黑衣人手上奪得的刀。
“去!”許宣低喝一聲,用北洲身法躲開黑衣人接踵而至的攻擊,然后丟出手上的十數把刀,用神念控制讓它們分散于水面上空,一字排開,每把刀之間相隔約二十丈,正好橫跨一湖春水。
美中不足的是,許宣正下方兩把刀之間隔了四十丈,中間留了個空缺。
不過這對許宣來算不得什么問題。
他回頭看了眼黑衣人,笑道:
“刀來!”
便欺身上前,幾個回合后就將黑衣饒刀從對方手上奪下。
“殺累了,饒你一命!”許宣笑道,真氣勃然勃發而出。
黑衣人急忙閃躲,然而許宣的真氣猶如跗骨之疽,如影隨形,任他如何運用北洲身法,也躲不開。
下一刻,這黑衣人便被拋上空,轉眼沒了蹤影。
許宣輕輕一笑,然后將手中的刀拋出,與此同時用神念將之控制住。
這把刀飛到水面上空,與其他的刀連成一條筆直的線。
“娘子,飛上來,別被浪濤打到了。”許宣對篷船中的白素貞道。
白素貞依言飛到許宣身邊,看向水面上的刀,道:
“相公,開始吧。”
“破!”許宣點頭,然后高呼一聲,神念操控每一把刀,同時將女媧真氣盡數灌注于刀鄭 這些刀便齊齊向水面斬去,破開水面,直指水底。
只見大浪涌起,形成兩堵巨大的水墻,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兩側奔涌。
而兩堵水墻的中間,湖水排空后,裸露的湖床展露在許宣和白素貞面前。
許宣定睛看去,看見湖底淤泥中隱隱有一根巨大的銀色長棍。
“這是…”他凝視著這根長棍,思索片刻,然后緩緩地道,
“時鐘的指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