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和你是什么關系?”胖大和尚聽見許宣的話,大為詫異。
他反復思索許宣所說的話,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許宣笑道:
“我和你們金山寺的法海禪師是舊識了。”
他此話一出,胖大和尚想到什么,睜大眼,然后指著許宣道:
“你,你是許宣許漢文居士?”
許宣笑道:
“正是。”
許宣白素貞和金山寺的恩怨胖大和尚再清楚不過,聞言他臉上神情不停變換,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
那老者不知個中恩怨,見狀大為不解:
“原來,二位以前認識。”
許宣不語。
胖大和尚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算是吧。”
然后注視著許宣,道:
“許居士和我金山寺的恩怨已是過去的事,住持上人也曾三令五申讓我們這些僧人在人間行走的時候遇見許居士要多加禮遇。
“小僧雖對寺里的決定有所微詞,但既然我寺是這樣要求的,我便須謹記、踐行之。”
他隨后雙手合十,道,
“許居士若能除去海妖,算是為百姓辦了一件好事…善莫大焉。”
什么叫善莫大焉,感情我成了回頭是岸的大反派了…話說我做過的善事怕是比你要多得多吧…許宣無力吐槽。
他見這胖大和尚雖說迂腐得很,心眼倒不壞,也不與他計較,點頭道:
“好說好說。”
然后又對那老者問道:
“海妖的老巢在何方,我今日便去會會它們。”
老者聞言趕緊說道:
“莫急莫急,海妖狡猾至極,得從長計議。”
許宣卻擺手道:
“若它們實力不如我,我自然能降服它們。狡猾?嗯,狡猾對我沒用。”
這些海妖再狡猾,能有歸岫仙子狡猾?許宣連歸岫仙子都能坑,對小打小鬧的計謀更不放在眼里。
老者見許宣口氣有些狂妄,不免面露擔憂,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道:
“海妖的老巢在東南方向三十里處,不過這段時間它們四處流竄,海上船只即便不往老巢方向去,也會遇到海妖。”
“成,所謂擒賊先擒王,毀了海妖的老巢,其他的海妖只會四散而逃,倒不必在意此事。”許宣朗聲說道,隨后向海邊走去,一步步踏入海水中。
老者遙遙看著他的背影,不免有些疑惑:
之前見大天龍寺的上人們出海除妖,每人都用出御風飛行之術,風姿不凡。
這人就這樣隨意地在海里走,和尋常人也沒有什么區別,他真能除妖?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他耳邊突然傳來那胖大和尚嘆氣聲:
“這個許居士…竟然修為已到了這種層次?”
老者不明所以。
胖大和尚注意到他的表情,于是指著許宣的背影,說道:
“你看他的腳,沒有踏入水中,而是踩著水面前行。”
老者定睛看去,見胖大和尚所言不虛,不由訝異道:
“這,這也太玄奇了!”
便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有眼無珠。
這時候胖大和尚又說道:
“不止如此,若說踏水而行,小僧修為再進一步,也不是做不到。
“關鍵是這許居士踏水之時,腳明明踩在水面上,水面卻沒有泛起任何波瀾…這是修為臻至化境的表現。”
老者聞言頓時睜大了眼,感到不可思議:
“他…他如此厲害?”
旋即想起最近鎮子里遭遇的困境,不由眼睛放光,
“這么說,他很有可能降服海妖?”
胖大和尚低眉,道:
“阿彌陀佛…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許宣踏波而行,感受著海邊的絲絲涼風,然后回首,看見太陽逐漸西沉,不免嘆息。
隨后他看向遠方,心念微動,身形化作一股風,瞬間跨越三十里距離,來到老者所說海妖老巢之所。
這里除了些冒出水面的礁石外,別無他物。
但許宣雙目中一點光華流轉,立即看出有人在此布置了障眼的法陣,將某些事物隱藏起來了。
他淡淡一笑,然后伸出手,將真氣外放,化作無數縷,然后朝眼前那障眼法陣打了過去。
現在他是反虛境圓滿境界的修仙者,對真氣的控制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即便真氣分成了無數份,他也能輕而易舉地控制其中每一縷,如臂指使。
此刻他的真氣像是一張網一樣將整個障眼法陣籠罩起來,而后滲入其中,不斷對陣法進行破解。
這障眼法陣結構頗為復雜,但難度并不算很大。
許宣破解此陣,只覺輕車熟路,不過半盞茶時間便完全破解。
而后許宣便看見這障眼法陣轟然碎裂,將其隱藏的事物全部展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一座方圓超過七十丈的島礁,島礁外圍刀劍突出,內中卻是一座座小巧的房屋。
此時此刻,房屋外一群長得似魚非魚,似人非人的妖人拿著法器涌出,然后看見飛在天空的許宣,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不好,咱們的護礁大陣被人破了!”有一妖人見狀反應過來,高呼道。
“你們便是海妖吧?”許宣打量著他們,見他們長相奇特,卻能隱約看出他們的原型,不由笑道,
“我當是什么,原來是鯊魚精。”
“呸,我們是鮫人,鮫人好不好!”有一海妖聞言大怒道,
“你又是何人,竟敢擅闖鮫人礁?”
“鮫人?你們怕是對鮫人有什么誤會。”許宣看著它們,含笑說道,
“至于我是誰——”
他話說到一半,眼角余光在眾海妖身上掃過,忽然愣住。
“相公!”而后他便聽見一聲呼喊,然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素貞!
“娘子,你,你怎么會在此處?”他身體猛地顫了下,眼睛瞬間就紅了。
白素貞飛到他身邊,注視著他,與他四目相對,一時間眼睛也濕潤了。
許宣凝望著白素貞,身體震顫,只覺熱血涌上心頭,于是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
“娘子…我,我終于找到你了!我…我…”
他一時之間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說不出來。
白素貞此刻已淚流滿面,她雙手環抱著許宣,許久后才輕聲說道:
“你不必說,你的心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