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蘇木學子并非大奸大惡之人?”
“我就說正云書院出來的學子一向深明大義,怎么可能會出這種敗類。”
“如果說蘇木學子是好人,那么打死他的許漢文——”
圍觀百姓看向許宣的目光逐漸帶了些質疑的意味。
許宣無視他們的言論,他平視前方,看著王老的背影,一言不發。
王老等圍觀百姓討論一陣后,才繼續說道:
“請督主明鑒,蘇木學子這段時間一直和我在一起,絕無作亂的可能。”
他又看了眼身邊的蕭亦正,道,
“院長,莫要糊涂了,枉叫蘇木學子背負罵名!”
蕭亦正愣在原地,突然驚醒般抬頭注視岑靜。
岑靜含笑,道:
“蕭院長,你怎么看?”
蕭亦正深吸一口氣,眼中透出分悲憫,旋即閉上眼,仰天長嘯,而后回身,竟當眾向著蘇木尸體方向跪下,嘶聲說道:
“蘇木學子,我不是稱職的院長,不能明辨是非,冤枉了你!”
說完緩緩起身,垂著頭轉向岑靜,道:
“岑督主,我失職了,請督主褫奪我院長之位。”
岑靜撫須,笑而不語。
王老則大驚失色,道:
“院長,你一時不察,受奸人蠱惑,雖然不當,也罪不至此!”
許宣聞言臉色微變,這王老雖沒有指名道姓,可分明是在說自己是奸人。
他不禁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卻聽得一眾百姓因王老這句話,向自己口吐不善之言,對面的正云書院先生學子更是出言唾罵:
“許宣,你太無恥,太卑鄙了!”
許宣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那出言不遜的學子頓時閉嘴。
“許先生好大的本事!”正心小道忽然閃身擋在許宣面前,笑吟吟說道,
“莫不是要欺負正云書院一干弱小師生?”
許宣向前一抓,雪中劍在手,正心小道卻仍笑容滿面,絲毫不懼。
白素貞取下珠釵,走到許宣身邊。
正心小道臉色大變,連退幾步。
許宣方冷哼兩聲,不再理他。
這時岑靜以催動真氣發出嘹亮的一聲:
“肅靜!”
當場不論是正云書院的先生學子還是圍觀的百姓聞言齊齊閉嘴,整個正云書院頓時安靜下來。
岑靜含笑看向許宣,道:
“許先生,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許宣道:
“是非曲直,岑督主心中應有數。”
岑靜頷首。
王老卻忍不住開口道:
“岑督主,請你明辨是非,莫叫奸人迷惑!”
隨即對許宣質問道:
“許宣,你為何平白誣陷我正云書院,為何平白打死無辜的學子?”
許宣道:
“我早已說過,替天行道。”
“荒謬!”王老斥責道。
蕭亦正亦凝視著許宣,道:
“許小友,你為何如此?”
“你們也不用演這出苦情戲了。”許宣道,
“蘇木所作所為,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
“血口噴人!”王老怒道,正要再度怒斥許宣,忽然間一股奇特的力道從他身后而來,扼住他的喉嚨,讓他說不出下一句話。
王老心里一驚,回頭看見岑靜站在自己身邊,笑道:
“王老莫惱,且聽他說說。”
接著對許宣說道:
“許先生可有證據證明蘇木學子修煉邪術,行兇殺人?”
蕭亦正聞言眼中精光閃爍,道:
“不錯,若你當真有證據,我正云書院自不能抵賴。但你若信口誣陷,挑事生非,老夫也絕不放過你!”
許宣道:
“當日蘇木在杭州縱容黑狗噬人,有人與我一起見證。”
蕭亦正道:
“那人是誰?可否請他出來?”
許宣看著岑靜,不語。
“有人?多半是你胡編的吧?”正心小道笑道,
“胡編亂造也得有道理啊,許兄,你這謊言不甚高明。”
“嗚嗚…”王老欲開口而不得。
蕭亦正聽聞正心小道言語,又見許宣遲遲不說下句,便放下心來,對岑靜說道:
“督主,他言稱證人,卻不見其人,無憑無據,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看來蘇木學子果真是被他冤枉的。”
岑靜看向蕭亦正,目光灼灼,笑道:
“蕭院長,你所言甚是。”
蕭亦正臉上笑意一閃而過。
岑靜緊接著說道:
“不過有一點你弄錯了。”
蕭亦正猛地抬頭,一臉疑惑。
岑靜悠然說道:
“許小友所說證人,不巧,正是岑某。”
他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登時變顏。
蕭亦正瞳孔張大到極致,一臉不敢置信。
“嗚嗚…”王老則竭力發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正心小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不知所措。
許宣則展露笑意。
在場眾人給岑靜此話弄糊涂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好一陣后蕭亦正才反應過來,看向岑靜,臉色發黑:
“岑督主,這都是你的謀劃?”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岑靜道。
“你——”蕭亦正目眥欲裂。
正心小道則見勢不妙,化作一道煙,消失不見。
許宣無視正心小道的舉動,他走到蕭亦正身邊,道:
“蕭院長,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蕭亦正深吸一口氣,再看著岑靜,問道:
“岑督主,我從來謹慎,凡事必提前占卜,謀定而后動——此次我千算萬算算中了許宣的種種行事,唯獨沒算到你會是攪局之人。敢問你是如何做到的?”
岑靜道:
“我用了因果香。蕭院長,這東西你不是最熟悉嗎?”
“原來如此——”蕭亦正退后兩步,看向許宣,突然說道,
“許先生,我之前就說過,若我正云書院學子修煉邪道妖法,我必不姑息。呵呵,許先生格殺妖人蘇木,我正云書院感激不盡。
“我現在宣布,蘇木此人已被書院開除,不再是正云書院學子。”
他此言石破天驚,在場眾人紛紛目瞪口呆。
“這人也忒無恥了…”
“真不要臉…”
“院長,怎么,怎么能這樣…”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旋即出口唾罵。
蕭亦正甘之如飴,轉身對岑靜說道:
“岑督主,蘇木已被開除,他的事和我正云書院無關。今日種種,讓岑督主見笑了。”
岑靜冷冷看著蕭亦正,道:
“蕭院長臉皮之厚,實乃岑某平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蕭亦正道:
“多謝夸獎。”
“蕭院長,你這般言辭,便能推卸責任嗎?”這時候許宣踏前一步,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