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云書院在嘉興城北的運河畔,許宣篷船一路順水穿城而過,船頭支著一張白幡,幡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替天行道!”
許宣這樣招搖過市,加上之前夫妻二人聯手打敗正心小道之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關于許宣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嘉興城,聞聲而來的好事者簇擁在運河岸,將水巷堵得水泄不通,人群跟隨白篷船往正云書院而去,時不時有人從岸邊跌落入水中,引得一陣哄笑。
卻有人看著許宣船頭的白幡,好奇道:
“他要‘替天行道’,卻不知其中有何故事。”
這人身邊的紅衣小姑娘便笑說道:
“我觀他們往正云書院而去,定是正云書院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他要討個公道。”
那人聞言覺小姑娘此言有理,連忙點頭,道:
“是了,是了!”
另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就很不高興地說道:
“我正云書院自院長到門人都秉承圣人旨意,怎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小姑娘聞言笑道:
“張生,你又要和我打賭?”
張珍連忙捂住嘴,不語。
許宣要向正云書院挑事的流言卻迅速在人群中散播,竟比白篷船的速度還快三分,率先一步傳到正云書院中。
正云書院學子聞言紛紛叱罵道:
“好個許宣,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正云書院豈能容他如此污蔑的!”
一伙人便約定在正云書院外給許宣一個教訓,于是鬧鬧嚷嚷走到書院門口,然后看見書院的仆人正慌慌張張地關上書院大門。
“崔伯,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一個學子詫異地問道。
那崔伯回答道:
“院長吩咐,把院門緊閉,別讓那許宣闖進來了。”
一眾學子感到荒謬無比,紛紛義憤填膺:
“院長也太謹慎了,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何至于此,走,咱們去攔住他,給他個教訓!”
便不顧崔伯的阻攔,齊齊踏出院門。
一眾仆人見狀只得嘆息。
正此時,白篷船抵達正云書院,許宣牽著白素貞的手,踏上水岸,入眼便看見這群激憤的學子。
“替天行道?”學子看見船頭白幡,紛紛變顏,怒罵道,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
一眾圍觀百姓圍在書院門口,也好奇地看著許宣,想知許宣白幡上所寫究竟是什么意思。
突然間圍觀百姓中爆發一陣哄笑,許宣與白素貞亦隨著他們的哄笑莞爾。
學子們一時不明所以,有人回過神來,回頭看見崔伯等人正手忙腳亂地將院門關上,不由變色。
“哈哈哈,堂堂正云書院,竟然膽小如鼠!”有人嘲諷道。
學子們氣得臉色發紫,又看見崔伯等人的舉動,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反駁。
這時許宣踏前一步,朗聲道:
“諸位,我前日路過杭州城外郭家村,遇一妖邪之人以法器吸食村民精魄,讓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此話一出,圍觀群眾噤聲,隨后又紛紛罵道:
“誰干的,怎么這么缺德!”
有人機靈,打量著正云書院的牌匾,則說道:
“我知道了,定是正云書院一干不干人事的小白臉干的!”
“正云書院,竟然干這種勾當,不是人,我呸!”
正云書院一干學子聽得這等話語,紛紛變顏。
有人站了出來,大聲斥責道:
“我正云書院向來謹以圣人言行要求自己,怎會做這種事情!”
他聲音大如獅吼,現在說話時又催動了真氣,震得眾人耳膜發麻,于是圍觀群眾指指點點的聲音小了很多。
這人當即看向許宣,怒罵道:
“你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污蔑我正云書院,找死!”
許宣聞言悠然取出了紫煙爐,說道:
“污蔑你們?你們正云書院的門人做出傷天害理的事,還不讓人說了。”
話落他將紫煙爐舉起,同時朗聲道,
“這紫煙爐,便是我為民除害懲辦那正云書院的妖邪之人后,從他手上拿到的。”
話落紫煙爐中驟然散發出一大片紫煙,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在場眾人雖然大多只是平頭百姓,但看見紫煙妖異鬼魅,都紛紛變顏,紫煙所指方向的人更是目露駭然之色。
這片紫煙奔出三尺即被許宣以真氣截斷,只能在三尺范圍內游走。在場眾人見狀方舒了口氣,便有不少人相信許宣的說法,向正云書院罵了去。
正云書院一干學子被罵得狗血臨頭,方才那出頭之人硬著頭皮對許宣說道:
“污蔑,都是污蔑!大家不要信了他的話!”
他這句話太過蒼白,根本沒有人相信。
當即有學子說道:
“莫要多言,先把那許宣擒住再說!”
話落便抽出寶劍,朝許宣沖過去。
其余學子見狀,也紛紛出手,朝許宣打去。
正云書院弟子動用兇器,讓圍觀百姓大驚失色,一時間叫罵聲不斷。
人群中,紅菱輕輕一笑,道:
“張生,要不要與我打賭,猜猜你的同學們能不能對付許老板?”
張珍臉色微變,道:
“他夫婦二人聯手,再多學子上前也斷然不是對手。不過,只他一人的話,這些師兄弟們中還是有化神境的…”
他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見正云書院門口的學子中,他認識的修為最高的那個學子以御劍術令仙劍刺向許宣,仙劍還沒沾上許宣的衣角,這人自個兒就被許宣以真氣隔空打中,倒飛摔在正云書院門口。
這人操持的仙劍失去控制,歪歪斜斜亂飛一通,沒有傷到許宣反倒把另外兩名正云書院的學子打翻在地。
修為最高的學子如此,其余學子就更別說了。
許宣以強橫真氣對敵,甚至連雪中劍都沒有動用,就將全部十七個學子打翻在地。
絕大多數學子都受了傷,捂著痛處翻滾。
只有一個學子身體強悍,尤自撐著地面,指著許宣道:
“你——”
許宣走到他身邊,輕輕地點了下此人腦袋,這人便支撐不住,摔倒下去。
“正云書院,不過如此。”許宣冷冷道,“我還沒用力,怎么就倒下了?”
這時候,正云書院院門內傳來一聲:
“你說我正云書院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