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皓月更明,王大毛帶著那一截枯木,獨自一人落寞地向遠處走去。
不過,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接過那木盒的那一剎那,一道淡淡的綠芒從木盒上一閃即沒。
由于屋內有燈光,族長也并沒有覺察到這細微的變化。
原本太乙真人跟在王大毛身后,欲要一起過來找族長,不過,在半道的時候的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太乙真人正有要事去辦,見有人攔著自己,自然是一臉的不耐煩,不過,當他看清來人的臉時,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你不是已經…”
“我不是已經死了,對嗎?你親眼所見了嗎?”
“那倒沒有!”
“那不就得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告訴那人事情辦不了吧,我的這個女婿你是帶不走的!”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我女兒傷心!”
“我可以把她一起帶走!”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那你要怎樣?”
“離開這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仙界崩碎?”
“這與我何干?我只要我女兒幸福!”
“你…太霸道了!”
“別忘了,我叫何封天!”
“你!”
太乙真人并沒有離開,而是去了族長那里。
剛才的事,他自然跟族長說了,不過,族長聽完之后,也只是搖頭苦笑。
這一切,王大毛自然不知道,此時的他正漫無目的地用腳步丈量大地。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該做點兒什么,盡管,他知道何慕雪還在等他。
王大毛的心中滿是無助,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
甚至當初被從仙界貶落凡塵時,他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帝級!超越帝級!
那是怎樣的存在?
這些離他都太過遙不可及!
王大毛從燈火輝煌走向了寂靜與黑暗。
他坐了下來,就在一片滿是雜草的山坡上。
四周除了夜蟲的鳴叫,只有一陣陣拂過耳畔的風聲,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王大毛感覺有些累了,于是他干脆躺了下來。
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星空,王大毛將神識外放到了極致。
他知道這么做沒什么意義,不過,他就想這么做。
王大毛的心里有一個想法,他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夠觸碰到多么高遠的地方。
這樣的想法看似很好笑,不過,他就是這么做了。
十米、百米、千米…
最終,王大毛將神識的最外沿釋放到了六百里之外。
不過,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再難寸進一毫。
王大毛輕輕嘆了口氣,將外放的神識一點點地收回。
這一切,看似就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玩的一個游戲而已,盡管,做這件事的并不是個孩子。
可是,就在王大毛將神識收回到不足百里處的時候,一陣可怕的劇烈波動突然自星河之外轟殺而至。
王大毛雖然飛速將神識完內斂,但還是被那可怕的波動震得“哇”地連吐了好幾口鮮血。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明滅不定地望著頭頂的星空,胸口不斷起伏。
當然,對這樣突然變故有所察覺的不止王大毛一人,放逐之界的水晶球族長以及何封天幾乎同一時間沖了出來。
雖然沖了出來,但水晶球族長并沒有將神識外放,他選擇了沉默。
不過,何封天卻是放出了一縷氣機。
這縷氣機,如同一道光芒耀眼的利劍直沖云霄,可惜,當這縷氣機遇到那股波動時,還是被碾碎成了點點碎光。
這一切,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帝級人物的可怕氣機竟然在這時如此不堪一擊。
那九天之外的波動還沒有退去,不過,你卻看不清那里到底是什么。
何封天是一個高傲的人,所以,他再次出手了。
這一次,他并沒有放出神識,也沒有散發自己的靈力波動,他選擇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伴隨著何封天周遭的一切能量被他盡數吸盡,他向蒼天之上凌厲拍出了一掌。
那巨大的手掌如排山倒海般向夜空拍去,磅礴而霸氣,這一掌,似乎要將九天星辰擊碎,似乎要將這片天宇轟出一個窟窿。
王大毛雖然受了傷,不過,此時卻定定地望著遠處的那道身影。
他在口中喃喃道:“這…就是帝級的力量嗎?”
伴隨著何封天的那一掌,整個放逐之界在轟然震動,那聲音如海嘯,似雷鳴。
不過,就是這么凌厲無比,霸氣磅礴的一擊,卻被那九天之外的存在化解于無形。
王大毛只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磨盤自九霄緩緩落下,何封天的那只巨掌在瞬息之間便被碾成了齏粉。
不過,那白色磨盤碾碎何封天的巨掌之后,似乎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它又繼續向下碾壓而來。
從何封天的氣息來看,他明顯受了傷,不過,他還準備再度出手。
就在他的手剛剛抬起時,水晶球族長攔住了他。
“還是讓我來吧,你歇一會兒!”
何封天聞言,笑了笑道:“也好,估計一會兒還得咱們倆聯手。”
水晶球族長一聽,苦笑一聲道:“我以為不會再見到這些家伙了,沒想到,他們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話音落下,水晶球族長便化作一片耀眼的光團向九霄沖去,遠遠看著,就如同一顆拽著光亮尾巴的流星一般。
水晶球族長的這一擊,同樣并非試探之舉,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不過,那磨盤對于這顆如發光炮彈般的物體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它依舊在向下碾壓,似乎要將這放逐之界壓爆才甘心。
水晶球族長同樣無功而返,只是稍稍阻滯了那磨盤數息而已。
眼看族長的這一擊也未能奏效,何封天落寞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現在只能等了,等自己的戰友稍稍恢復一下,然后再聯手。
不過,經過剛才的那一番交手,何封天的心里卻隱隱有些擔憂。
他有一種預感,縱使自己跟族長一起出手,也未必會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