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一片靜謐,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野獸吼叫,或者夜鶯之類的鳥鳴。
透過樹葉的縫隙,可以看到夜幕中掛著的一輪明月。
三張吊床已經搭建起來。
在綠洲的時候,針金異變成槍蝎頭領,狩獵了大量的酸液綠蜥。有了這些綠蜥的胃袋充當水袋,蒼須等人就將勞動力集中在制作麻繩和粗布上面。
他們先是制作粗細不等的麻繩,再用最細的麻繩編織成最簡陋的粗布。
利用這些粗布和麻繩,他們又制作出了吊床。
因為綠洲中物資較少,勞動量又很大,最終針金等人也只制成了三張吊床。
不過,他們雖然有五人,但也用不了那么多。
每一個夜晚,至少都安排了兩個人守夜。小團體有五人,正好剩下三人,享用這三張吊床。
物資緊張,三張吊床是這個小團隊寶貴的集體財產。
在三張吊床中央,是一堆燃燒著的篝火。
沒有風的影響,篝火散發著橙色的光,時而發出噼啪的聲響,竄出些許火星。
周圍已經被針金仔細檢查過了,并沒有火毒蜂群生活的跡象。
針金因為火毒差點丟了性命,自然對這方面十分注重。
不過事實上,就算是當時紫蒂及時告知針金火毒蜂這類的存在,剛剛蘇醒過來的針金也沒有能力去周圍探查。
說起來,蒼須、藍藻這一支探索隊,沒有和針金相遇前,也不知道火毒蜂。他們屢屢在森林中生火,也沒有碰到火毒蜂的襲擊。
晚餐剛剛用過,五人都吃得很滿足。
目前,隊伍中的食物儲備很充足。哪怕從綠洲出來,五人沿途很少補充新的食物和水。
他們在綠洲中做了很多的準備。
到了森林地帶,物資豐厚遠超沙漠,眾人心中有關食物和水的擔憂又下降了一籌。
蒼須就著篝火,盯著手中的地圖。他老了,視力衰退,一手拿著羊皮地圖,一手捏著鏡片,緊貼著眼眸去看。
有時候,他會將目光從地圖上挪走,口中呢喃自語,似乎在計算著什么。手中也會配合,在草地上劃著縱橫交錯的線。
有時候,他則會取出炭筆,在羊皮地圖上小心翼翼地增添幾道黑線。
他用的炭筆,是木柴一端燒黑之后,再削細了來用。
研究了一陣后,蒼須抬起頭,笑了一聲,對針金匯報道:“針金大人,我們的進展很快。按照我的估算,只要繼續走,一兩天之內就能到達我們之前進入森林的地點了。”
這主要是因為有著針金庇護,整個隊伍前進的速度大大超過蒼須意料。
“我這里卻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我們手頭上的粉色藥劑不多了。”紫蒂在碾磨著材料,聽到蒼須的話后,開口說道。
她正在碾磨的這些材料都是在白天,一路上順手采集過來的。
其中包括鐵羽鳥的羽毛、血液,讓白芽中毒的綠斑毒蘚等等。
森林中物資豐厚,絕非沙漠能夠媲美的。
不過,制作粉色藥劑的主要材料是一種發熱發光的礦石。這種礦石還是猴尾棕熊的食物。
紫蒂并沒有收集到這種材料。
探索隊需要這種粉色藥劑進行沿途標記。這樣做,不僅能預防眾人在森林中迷路,有時候也能充當求救的信號。
“還能支撐多久呢?”針金問。
紫蒂早已計算過,此刻直接回答道:“按照最節省的方式,還可支撐三天。”
針金微微點頭,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時間足夠了,不必刻意去搜尋礦石,我們還是以趕回原先的地點為第一目標。”
沒有人有意見。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后,針金在這個五人隊伍中擁有著無上的權威和影響力。
又商討了一番后,蒼須、紫蒂和白芽都躺在吊床上休眠。
今晚是針金、藍藻同時負責守夜。
在沙漠中,每晚兩人守夜是輪流的,一人負責上半夜,一人負責下半夜。
但到了森林當中,因為樹木叢生,視野被遮蔽,所以就調整為兩人同時守夜。
夜色越來越濃。
森林顯得更加深邃和恐怖。
獵食者往往在夜里出動。
這讓夜晚的森林的危險程度,遠遠高過白天。
藍藻一臉警惕之色,稍有風吹草動,他都會有所反應。
白芽、藍藻的復蘇和加入,極大地減輕了針金的負擔。
針金感到精力充沛。盡管一整個白天,他都作為先鋒在前面開路,晚上他還負責守夜。
這并非是他的耐力要所提升,而是綠蜥眼眸實在太好用了!
森林中潛藏的威脅,幾乎在針金面前都無所遁形。
“要論實用價值,綠蜥眼睛絕對名列第一。”針金感受很深。
如果沒有綠蜥眼睛,少年騎士只能一步步慢慢前進,緩緩探索,心神時刻緊繃著,被動地提防著從任何地方發起的偷襲。
有了綠蜥眼睛,針金就能提前發現危機,就能主動控制局面,主動分配自己的體能和精力。
被動和主動狀態下,人的體能、精力的消耗,存在極大的差距。
這是一種質變。
吱吱!
忽然,不遠處的森林中傳出動物遇襲的尖叫聲。
藍藻心頭頓時一驚,時刻搭在刀柄的手,立即用力捏緊。
但下一刻,一聲吱吱的慘叫戛然而止,再沒有出現過。
藍藻緊皺眉頭,神色嚴肅。
沒有特定的血脈,藍藻雖然是青銅級別的精英,也沒有夜視的能力。他只能借助微弱的火光來甄別周圍。
稍遠一點的地方,他就只能看到一團漆黑,無法分辨黑暗中是空無一物,還是潛伏著惡狼或者毒蛇。
黑暗的森林中,一幕幕關于生存的獵殺和逃亡正在進行著。
臨時營地的火光,驅散了許多野獸,但似乎也吸引了某些存在。
森林中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越發的蠢蠢欲動。有時候,是干樹枝被踩碎的聲音。有時候,是忽然高亢起來的神秘叫聲。
藍藻逐漸緊張起來,他感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地,悄悄地接近營地。
“我去探查一下。要有情況,你要及時高聲呼喊。”針金這時開口,交代藍藻道。
“是,主人。”藍藻立即回應。
針金鉆入黑暗當中,很快就消失在了藍藻的視野里。
他也沒有夜視的能力,所以這個時候便催動心核。
視野頓時發生了劇變。
夜晚的森林基礎色調更加低沉,沒有風,能夠活動的生命散發著淡紅色、橘黃色、熒光綠等等色彩,比白天還要顯眼。
白天的時候,針金需要人眼、蜥蜴眼相互搭配。但到了夜晚,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人眼幾乎無用,他的兩只眼睛都異變成了蜥蜴瞳孔。
針金先是在營地周圍巡察了幾圈,精準地襲殺了幾頭野獸,暫時清空了營地附近的威脅。
然后,他看準一個方向,深入森林當中。
和臨時營地有一定的距離之后,針金緩緩停住自己的腳步,開始脫衣服。
他將自己脫光,然后又爬上樹,將衣服仔細地擺放在樹梢中。
然后,他牢牢地將這個位置記住。
如果忘記,他就只能赤身裸·體回到臨時營地。這樣的狀態要是被紫蒂、蒼須他們發現,一定會很尷尬的。
針金不著片縷地下到地面,又前行了數十步,觀察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后,開始啟動心核。
神秘詭異的血紅魔能從心核中涌動而出,迅速覆蓋針金全身。
一團紅光之中,針金的人形模樣像是冰雪在陽光下坍塌,化為蜥蜴的模樣。
紅光迅速消散,原來的地點上,針金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酸液綠蜥。
這頭酸液綠蜥有著健壯的四肢,用力的長尾巴,渾身綠色的鱗皮。
針金觀察自己,綠蜥的視野中他也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淡綠色的輪廓。
“視野變低了,但比槍蝎要高出很多。”
針金試著猛嗅空氣,立即發現蜥蜴的嗅覺遠比人類要更加靈敏。
“空氣里,好像有…水的氣味?”
他微微張口,吐出巨大的紫黑色的蛇信子,成功地發出了嘶嘶的蛇鳴聲。
針金邁開前腿后腿,操縱著矯健的蜥蜴軀體,在黑暗的森林中行走。
針金行走的很順利。
因為綠蜥有四條腿,這和人趴在地上手足并用地爬行時的感覺很貼近。
另一個原因是,這可不是針金第一次嘗試完全變化綠蜥了。早在沙漠之中,他就趁著深夜一個人守夜的時候,多次變化過了。
“不過和人手足并用爬行,還是有很多區別的。”針金停下腳步,默默總結經驗。
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后。
最大的區別就在他的身后——那條粗壯的蜥蜴尾巴。
變化槍蝎頭領的時候,蝎尾細長上翹,對針金影響不大。但是當他變成蜥蜴,蜥蜴尾巴又粗又重也很長,拖在地上就顯得礙事了。
尤其是當針金邁開四肢前行的時候,蜥蜴尾巴會微微地左右甩動。這種晃動影響針金身體的平衡,當針金前行的速度越快,這種影響的程度就越深。
“酸液綠蜥奔跑的時候,不僅是四肢、軀干,還有尾巴都一起配合,不管是緩步還是奔跑,都有完美的運動節奏,是一種完全自然的韻律。”
“剛從蛋殼中鉆出來的蜥蜴幼體,或許會很笨拙。但隨著時間流逝,它們漸漸長大,經歷撲食、逃跑、嬉鬧等等活動的鍛煉之后,它們會自然而然地掌握這種運動節奏。”
“但我沒有。”
“我就像一個蜥蜴幼兒,剛剛出生,卻有一副成熟的蜥蜴身軀。”
“盡管我利用夜晚的時間,鍛煉了多次,也沒有成功掌握綠蜥奔行的正確方式。”
針金感覺自己的尾巴很礙事,但卻沒有辦法。
就像他也暗中練習了槍蝎形態,高速轉彎仍舊夠嗆。
他到底是人,變化成魔獸形態的時間太短了。
“這里果然有水。”針金順著水的氣味,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水潭。
“只要我有充分的訓練,一定能在未來的某一刻,徹底掌握綠蜥的形態!”
針金在心中鼓勵自己,開始在水潭附近鍛煉自己的尾巴。
他先是用力甩動身后的粗壯長尾,發出呼呼的風聲。
然后又開始沖向一棵大樹,和大樹擦肩而過之后,他用力甩動尾巴,打在樹干上。
樹干因此微微晃動,茂密的樹枝晃動程度更大,樹葉一陣沙沙作響,但沒有一片落葉。
啪啪啪…
一連串的聲響中,針金利用樹木訓練自己的尾巴。
他訓練了一陣后,開始改變攻擊方式。
他先猛地沖向一棵樹木,然后四肢用力,猛地變向,利用巨大的身體慣性,將尾巴甩到樹干上。
樹干晃動了一下,大片的樹皮掉下來,樹枝嘩嘩作響,好像迎來一場大風。
這樣的攻擊方式,可比之前要猛得多。
“這樣的攻擊力道,哪怕是一位沖鋒過來的游騎兵,我也能將其從馬背上抽得橫飛出去了。”
“嗯?不太對。”
“蜥蜴四肢粗短,我夠不到馬背上的騎兵呢。”
“也許我可以嘗試,在甩動尾巴攻擊的那一瞬間,后肢蹬地,將整個身體翹起來,形成頭低尾高的姿態。這樣一來,尾巴就能打到更高的地方了。”
針金想到這里,便開始嘗試。
結果第一次嘗試,他沒有收得住力道,在甩動尾巴的時候,后肢蹬地用力過猛,將整個身體都掀起來,蜥蜴的后背著地。
第二次嘗試,他的力道調整的不對,向上的蹬力減少了,但一股向前的力量增大了,導致他一頭扎在泥草中。和狗吃屎的摔地姿態很是接近。
針金四足撐地,張口吐出泥草,又猛地從鼻子噴氣,一陣搖頭晃腦,總算將鼻腔、口腔打理干凈。
兩次嘗試失敗,并沒有讓他氣餒,反而更增添了繼續嘗試的動力。
又試著練習幾次后,針金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但后來一想,他又停止了這個訓練項目。
“雖然能夠擊打到更高的目標,但后半身懸空,導致尾巴甩擊的力量大大弱于四足撐地的狀態。”
“而且后半身懸空,讓我有一個短暫的滯空時間。這個破綻太大了。”
針金熟知騎士的戰斗方式,腦海中迅速模擬出了一幕。
一個游騎兵沖過來,他化身成綠蜥沖上去。快要接近的時候,他猛地折身甩尾,后半身上翹,尾巴甩向游騎兵。
但與此同時,游騎兵將長槍往前用力一刺,順勢對準了…嗯…綠蜥的臀部。
針金設想到這里,就不想再模擬下去了。
又調整回剛剛的甩尾攻擊的方式,針金埋頭苦練。
嘶嘶…
一直到針金張口,抽著冷氣。
“我好像把尾巴給扭了!”
尾巴處傳來很強烈的痛感,稍稍晃動尾巴,疼痛就像是一根長滿鐵刺的鞭子,抽到在針金的腦仁上。
這種情況下,針金只好停止了尾巴的訓練,開始下一項訓練。
他蹲在地上,揚起脖子,喉結忽然鼓起來,形成一個圓包。
圓包滾動,從脖子上移到了口腔。
針金順勢把嘴巴張得大大的。
然后下一刻,一團綠色的酸液就從他的嘴巴里噴射出來。
酸液準確地噴中一棵樹木。
粗大的樹干被酸液腐蝕,發出呲呲的聲響,冒出刺鼻的濃煙。
幾個呼吸之后,樹干就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再也支撐不住茂盛的上半段,咯吱一聲后,大樹倒在了地上,發出轟響。
針金后退幾步,向著周圍的樹木連續噴射。
他激射出來的液體,幾乎都準確地射中了目標,只有其中一團擦過樹皮,落到了一塊石頭上。
幾個呼吸之后,遭殃的樹木接連到底,一時間轟響聲連綿不斷。
不幸遭殃的石頭,雖然塊頭不小,也化為烏有。這很正常,蜥蜴的酸液連金麻石都能腐蝕,更何況這種普通石頭。要是白銀級別的綠蜥酸液,黑鐵級的槍蝎也要頃刻喪命,只有白銀槍蝎能夠抵御。
一連射了這么多次,針金也感到了虛弱,頭不由地聳搭下去,精氣神都有些萎靡不振。
噴射酸液并不是綠蜥的常規戰斗方式,是綠蜥的最大底牌。
綠蜥除非迫不得已,不會動用這張底牌。
而對于針金來講,這項遠程武器卻是最適合他的。因為他還有著來自百針家族的精準天賦。盡管練習次數非常少,但針金噴射酸液,可比綠蜥更要厲害得多,簡直是指哪射哪,幾乎沒有落空的。
喘息了一會兒,針金逐漸又有了一些力氣。
全身上下都在傳達給他一種虛弱感。
健壯的四肢有了綿軟的感覺,蜥蜴的身軀變得沉重起來。
同時,針金還感到口干舌燥。
他的身體缺水了。
綠蜥體內蘊含大量水分,這樣才能合成腐蝕的酸液。這也就意味著,酸液射出后,綠蜥會陷入缺水的狀態。
現在,針金即便想要噴射酸液,也暫時射不出來。
甚至因為身體水分缺乏,合成酸液的速度也暴降到了谷底。
針金邁動四肢,來到水潭邊。
水潭并不深,綠蜥的視野中也沒有發覺水中生物。
但針金謹慎起見,并沒有趁機下水,鍛煉綠蜥的游水能力。
針金先是伸出蛇信,舔了幾口水,發現沒有問題,便低頭大口灌水。
大量的水流淌到他的胃里,然后又在針金刻意的掌控下,存儲到了其他的三個胃袋。
“真是解渴啊。”
針金暗嘆一聲,又開始主動控制內部器官,嘗試加速酸液的生成。
他儲藏在水胃中的水被擠壓出去,流淌到了脖頸下方的毒囊中,開始轉變成酸液。
“這種轉變的速度,大概一夜過去,我就能有滿滿一囊的酸液。像之前那樣,連射二十幾次不成問題。”
針金現在已經發現:當他從人類形態異變成完整的綠蜥,毒囊中的酸液儲備只有一半。
幾次訓練之后,他也挖掘到了噴射酸液的技巧。
正常情況下,綠蜥會將自己的毒液狠狠射出去,常常一射而空,頂多能射個兩三次。
但針金每次只噴射一小團,他刻意控制附近的肌肉,這樣一來,射擊次數大大增加。
針金再次低頭,張口吸水。
他這一次吸水,又和之前不同,操控的是不同的器官組織以及不一樣的肌肉群。
這一次,潭水直接進入了他的毒囊,而不是順著食道,進入胃里。
這就是酸液綠蜥吸毒的能力。
在遭受胖球飛魚的毒刺后,綠蜥之間可以相互吸毒,從而解毒。
并且吸攝進來的毒,在毒囊中存放,不僅不會危及身體其他器官,而且還能和本身的酸液合成出更劇烈的毒液。
這種情況在自然界中并不罕見。
蒼須在事后,隨口提到一種沙漠中的甲蟲。這種甲蟲捕食螞蟻,刻意收集蟻酸。等到甲蟲遭遇天敵貓鼬,就將收集過來的蟻酸噴出去,射貓鼬一臉,從而讓貓鼬狼狽逃竄。
趴在潭邊很久沒有劇烈活動,針金便感到身體一陣陣發冷。
氣溫對蜥蜴的活動能力也有很大影響。
這就是為什么,綠蜥會在每天黎明時分趕往金麻石群,借助石頭的溫度來讓自身體溫上升。體溫上升之后,才會讓它們有更強的活動能力。
“今晚的訓練,差不多該結束了。”
針金最后來到那些大樹旁。
這些倒在地上的大樹,已經被腐蝕大半,但仍舊還剩下一些樹梢和枝葉。
酸液的腐蝕能力已經有了明顯減弱。
畢竟,針金刻意控制之下,連射次數增多,但射出來的每一團酸液的量就有限了。
雖然,這些樹木一定會被腐蝕干凈,但針金已經等不及了。
他將右前足碰觸到樹干殘余的表面,催動心核。
紅光發出,紅線纏繞住樹干,幾乎瞬間回收,只在原地留下些許碳灰。
樹木即便普通,也是生命體。
只要是生命體,都能被血核吸收。
但轉變的魔能很少。
處理掉了所有的樹木殘骸,針金的心核中也沒有能變成樹木的選擇。
“酸液破壞了樹木的生命精髓,所以相關的血脈吸收極少。”
“如果我直接吸收大量樹木,最終應該是可以變化成樹的。”
時間差不多了。
針金返回遠處,變化人形,登上樹梢,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
值得一提的是,他褲子后面的漏洞已經被補好了。
是紫蒂有一次意外發現,暗中找到針金,幫他補好的。
回到臨時營地。
“主人,您回來了!”藍藻看到針金,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欽佩之色。
針金離開不久之后,他就聽到了一陣轟響,好像是樹木傾倒的聲音。
“主人一定是逮到了某些猛獸,和它們交手了。”
“這樣劇烈的聲勢,潛伏在黑暗中的猛獸一定很可怕!”
“但現在主人回來了,他毫發無損,甚至衣服上也沒有一絲破損,或者一點血跡。”
“厲害!”
“不愧是掌握心靈之力量的人。”
“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也不能阻止主人的腳步!”
“要知道,在這怪島上,主人只能憑借肉身的力量…真正能催動斗氣,那又該是怎樣的景象呢?”
藍藻緊緊盯著針金,一眨不眨,目光越來越熱切。
針金咳嗽了一聲:“你這邊有什么情況嗎?”
“有主人出手,營地十分安全。”藍藻立即回答。
針金點點頭,有點受不了藍藻的目光:“你留在這里繼續巡查,我去另一邊看看。”
“是,主人。”藍藻立即答道。
他的目光跟著針金的背影,直到針金被樹木遮擋。
“主人經歷了一場激戰,云淡風輕,從容淡定,這就是強者的風范啊。”
“或者說,剛剛黑暗中的戰斗,只是讓他舒展舒展筋骨而已。”藍藻心中贊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