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紀一襲白衣染成了鮮紅,左手捂著胸膛的抓傷,鮮血流淌滲出,鮮紅中摻雜灰黑之色。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
仿佛在看著孟河。
“不管你是誰,你能激發這道影訊,說明你是紫陽一脈修行者。”
孟河微怔,師父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分明是紫陽一脈存留的不止他一人,還有其他人。
他可從未聽師父提到過其他師兄師姐或者師伯師叔!
一直以來,他以為紫陽一脈,只剩下他一人了。
“這扇青銅門,通往冥土,沒有仙佛的實力,切記不可妄入。”
“豐登八年,六月十五,門內逃出兩只妖魔,一只尸妖,被我斬殺,一只尸鬼,僥幸逃脫。”
“如若你激活這道影訊時,尸鬼還未伏誅,希望你能出手,誅殺尸鬼。”
“記住,冥土跑出來的妖魔,不是人間誕生的妖魔可比,它們有自身的特性。”
“尸妖的毒,能感染仙佛,尸鬼定然也非同一般。”
“小心為上!”
影訊到此,沒有了動靜,孟河以為結束了,然而影訊仍未消失。
約莫靜止了一刻鐘后。
影像內的師父再度開口了。
他抓起腰間的酒葫蘆,飲下一大口,姿態瀟灑,黑發飛舞:“小河兒,你來了。”
孟河微驚,旋即明白,師父是相信他會找到這里,看到這道影訊,不過不確定孟河會是第幾個。
“你能聽到師父說的話,說明你的實力已經足夠知曉一些東西了。”
孟河這才明白,師父后面的這段話進行了加密,前面一段無聲,或許不是無聲,而是他的修為不足以他去聽到那些話。
“師父不中用,對不住你,傳授不了你法門,如果你還需要法門,可以去巫國麒麟山,你師伯在那兒,他會傳授你法門的。”
“當然,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你師伯雖然比我愚笨,但天賦仍然驚人,他多半也把那道法門練成了,受到了污染,傳授不了法門。”
師父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小河兒,你們這一代人,寄予世界的希望而誕生,未來可期,定能超越我們。”
“當你實力超過師父時,師父有一不情之請,還記得古麗山溶洞內封印的妖邪嗎?他其實便是師父的半身修為所化,找到他,殺了他。”
孟河聞言,愣住了。
殺了孟嬰?
為什么?
好似明白孟河的疑惑,孟紀停頓兩息便說道。
“他的誕生便是錯誤,師父心軟了,只封印了他,想著在自己死去前,再去終結了他,帶他一起走。可惜,師父已經做不到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希望你能終結掉師父的錯誤。”
“師父不強求,如果你下不去手,也很正常,師父一直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但是如果他對世界造成了破壞,那么,一定要殺了他!”
“拜托你了!”
影訊一閃,消失不見。
師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徒兒不殺了他,也會封印他的,不會讓他真的變成妖邪,破壞世間。
孟河睜開眼睛,眼睛有些濕潤。
楚楚看到孟河的濕潤眼眸,抓住了他的手:“看到師父了?”
孟河點點頭:“看到師父遺留的影像了。”
而后,他看向潘洋,沉聲道:“當初從門內逃出來的妖魔有兩只,除了尸妖外,還有一只尸鬼。這些年來,燕國可曾遭受尸鬼的危害?”
“尸鬼?”潘洋回想一會兒,搖搖頭:“尸鬼易水郡天師府每年都要處理十幾起,全國范圍內,每年處理至少兩百起以上,但都是普通的尸鬼,沒聽說過有尸鬼造成什么樣的破壞。”
“最嚴重的一次,是十年前的彭家村案,棺材里面的尸體蛻變成尸鬼,啃食了一家人,第二天才被人發現。”
孟河又問道:“那周邊國家呢?可曾有聽到過什么消息?”
潘洋猛地想起來了:“東邊的齊國,一定是東邊的齊國,十年前,齊國的天師府專門分裂出了一個部門,名為獵鬼隊。因為這并沒有給我國造成影響,我們也沒有在意。”
“如果門后面的尸鬼跑到了齊國,那就想得通了。”
楚楚問道:“獵鬼隊取消了嗎?”
潘洋搖頭:“多半沒有,獵鬼隊的消息傳到燕國的很少,也只有最初創建時,引起了一時半會的注意。但只要沒有傳來消息,說明獵鬼隊仍在。”
孟河望向東邊的方向:“這只尸鬼懂得遠離青銅門,逃到齊國,并在齊國潛伏了多年,才猛地爆發,且將危害控制在齊國境內,避免引起其他國家的反應。”
“齊國的實力,雖不及秦唐,卻也和燕宋相當,十年內既沒有消滅尸鬼,又沒有向其他國求援。”
“這些都說明了,這只尸鬼的的智慧堪比正常人。”
孟河看向潘洋:“你把尸鬼的存在稟告上去,讓燕國警惕,我們就告辭了。”
“拜拜!”楚楚笑道。
“拜拜?”
潘洋一臉懵逼,便看見兩人踏空離去,眼底不由露出一絲羨艷。
齊國。
兩人進入這個國家,就感覺這個國家有些異樣,每個人都身穿便裝,眼神帶著警惕。
給人一種感覺,他們隨時準備逃跑。
不管是行人,亦或是攤販,都有拔腿就跑的舉止。
“尸鬼的危害已經深入齊國人心。”
孟河輕聲道。
齊國的氣氛就像是戰亂的邊城一樣。
正在這時,遠方一道紅色煙塵沖天而上,熱鬧的街道瞬間鴉雀無聲,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喧囂。
“又有新尸鬼出來了?不是昨天才遇到一只新尸鬼,怎么今天又來?”
“昨天的是普通尸鬼,那人認錯了。”
“獵鬼隊的天師出發了沒?”
“千萬不要是天干地支的新尸鬼,這座小城的獵鬼隊可不是天干地支的新尸鬼的對手。”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亂說什么,給我閉嘴!”
“天干地支的新尸鬼專門去獵殺天師了,不會看上我們這座小城的。”
“我們國家是造了什么孽,誕生出這么一批新尸鬼來。”
“整天這么提心吊膽,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孟河捕捉到周圍的話語,了解了不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