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爺心中得意,玩套路三爺還怕你。
化為一道幽影,往水底順流急遁,這老烏龜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此時,金掌柜臉色鐵青,雙目寒光四射,心中怒火勃發沖冠,這野道如此狡猾,竟然一再戲耍于我,不殺他難解心頭之恨。
他決定放開顧忌,不再想會宴的事,眼前必須要殺死這野道人,就算他逃進仿市,也必須殺了他,哪怕花費巨大的代價,否則必將給金玉閣帶來災禍,自己也必將寢食難安。
沖天而起,飛臨大河之上。
感知印記,已是不得,應是時間過去太久,且爭斗中震散,野道入河之后,已無法感知。
不過想逃,沒那么容易,神念掃出,方圓十里皆在心中,河中景象泛上心頭,讓他奇怪的是,竟沒有發現那野道的身影,心頭再次大驚。
近幾十年來,他所有的驚駭加起來,都沒有今日之多,這野道一再刷新他的認知。
他不可能這么快跑出自己神念范圍,一定是用什么秘法隱藏了身形。
順河而飛,神念來回掃蕩,終于讓他發現一絲端倪。
一道淡淡幽影在河底猥瑣滑行。
這是水遁術?一個始境竟然會水遁秘術?
直到現在,這野道暴露出來的底牌,一次比一次顛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妖孽。
前面的教訓讓他知道,一般的攻擊根本不能拿他怎樣。
手中印訣一起,身上亮起一個法力護罩,往河中投去,迫開河水,往那幽影急追而去。
張三爺本來還在順流急遁,突然感知有神念在河中攪動,為了不引起這老貨注意,估計貼河底慢慢走,開始還好,可是那神念來回掃蕩,終還是鎖定了他。
他知道自己又被發現了,麻的真是陰魂不散。
也不在斂息遮掩,放開手腳全力逃亡,下一刻,河中傳來異動,那老貨竟然不飛天了,直接下河來了。
看他頂著個雞蛋殼,竟似不會水遁,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那老貨在河中明顯比飛天慢了不是一個檔次,張三在河中水遁,融于水中順河而遁,速度比在陸地的小短腿快了也不是一個檔次。
兩相對比,竟是不比那老貨慢多少,這下張三爺心中大定。
跑路的同時還不時放個水箭什么的術法,偷襲騷擾那老貨,只把那金掌柜氣的七竅生煙。
不過,害人終害己,那老貨也有樣學樣,也暗施訣法,水箭漩渦之類的水系術法,騷擾張三。
開始張三沒注意,以為這老貨在水中就是紙老虎,不慎之下中了幾記偷襲,好在皮糟肉厚,治療神功在身,并無大礙。
有了防備后,水遁在水中感知增強了不少,那老貨再偷襲用處已是不大。
金掌柜也看出來了,這種偷襲最多給他騷癢癢而已,遂放棄這種騷擾,一語不發,只待追進,十八般兵器齊上,亂刀砍死。
不一會,張三就感覺到異常,這老貨怎么不來偷襲了?
可能是知道三爺神功蓋世,偷襲是沒用的。
一路追逃,張三也逃離不了,金掌柜也一時追不上他,沒次稍一追進,又被張三用各種奇葩的招數拉開距離。
金掌柜境界竟已是不穩,氣息波動忽強忽弱,他已是氣怒攻心,出離了憤怒,心中之恨傾湖海之水也難以滌凈。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他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在石室里無論如何都要殺死這野道。
他感覺到在水中已經沒有意義,繼續下去還是追不上,也殺不了他,反而更易節外生枝。
出得水面,浮在空中,看著水流越來越湍急,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心中有點茫然,自己在空中,真的能攔住這道人的去向嗎?
他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對人生對閱歷產生了懷疑。
此時,他雖有必殺這道人的信念,但是卻已是對這道人產生了敬佩之心,一個始境竟如此妖孽,還能如此猥瑣,此次自己殺不死他,這樣的人,未來在這片大陸,必將有他一席之地。
遠處的河水越來越急,他感覺到在這里留不下他,將再無留下他的可能。
心有不甘,決定運行秘法爆發潛能,哪怕重傷一次也在所不惜,他要不留絲毫余力,全力以赴再留這道人一次。
如果這樣還是不行,立刻掉頭,回去就申請閉關,不出關絕不出來,日后改名換姓,低調行事。
張三爺不知道金掌柜想法,在河底暢快遁逃,他也察覺到河水流速越來越快,真是天助我也。
金掌柜飛到空中他也知道,在河中都不能拿他怎樣,在空中他更是不怕,此河深的很,自己注意點空中打擊,想來也不可能干死自己的。
他雖感知到頭頂上空陣陣威壓傳來,卻并沒有太過驚懼,之前都沒干死自己,現在隔這么遠還有河水阻隔,肯定也不可能干死自己的。
河水流動似乎緩慢了很多,不對,河水在快速凝固似的。
張三感覺到了不對,這肯定是那老貨的手段,只是他之前為何不用?故意讓三爺放松警惕,再來記恨的?
下一刻,河水凝固起來,張三似是困在琥珀中蟲子,這還不算完,一刀一劍一硯臺,甚至之前那個受損的缽盂,分襲而來。
張三大駭,他雖對自己肉體的強度有信心,可絕沒有信心抗的過這樣的打擊,這一次性剛到自己,絕對是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嗝屁,可能會嗝的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完犢子,剛就不該得意忘形,把這老貨撩撥成這樣,自作自受了這下。
他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么花招,能應付這樣的場面。
千鈞一發之際,他想到一個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辦法。
一頓操作猛于虎,脫離水遁現出身形,那個久已不用的云絲紫藤盾都給他招了出來,一塊靈石閃電丟出,迎向他感覺最致命的劍,隨之大喝一聲,金箍棒在手,朝天一棍轟向靈石。
那靈石在金箍棒擊中的時候似是一頓,接著瞬間無聲爆散開來,天地靈氣都攪動起來,似是形成一個靈氣領域,一切都停頓了下來。
一息后,凝固的水流,恢復了流動,卻不是順流,而是四散開來,形成一個真空。
金劍靈器被迎頭爆擊,靈光大失,搖搖欲墜。
大刀與硯臺靈器避過了鋒芒,卻也速度大減,但仍然朝張三轟擊而去。
缽盂靈器可能是之前受損,在最后,躲過了大部分靈石爆炸威能,后發先至砸向張三。
張三雖有準備,撤退避讓,但是爆炸距離太近,讓他七竅流血,全身被暴動的靈氣肆虐千百道傷口,稍一動就有全身撕裂感,他已經失去行動能力。
他隱約看到那老貨似是也受傷不輕,河水倒灌而來,危機并沒有解除。
危急中他給自己刷了幾道治療,讓他有了行動之力,用云絲紫藤盾擋住缽盂,用金箍棒勉強擋住砸向頭頂的硯臺,卻無力再擋住襲向后背的大刀靈器。
張三慘叫一聲,金箍棒倒是擋住了硯臺,云絲盾爆散開來,但也擋住了缽盂。
大刀靈器在張三背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巨口,幾欲把他斬為兩截。
張三爺再也顧不上說什么狠話了,刷了幾道治療,再次化為一道幽影,在水底急遁,一路留下艷紅的血跡帶。
金掌柜駭然不已,一語不發,看著這道人遠去,沒有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