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人就是這么奇怪,經歷一次徹底的顛覆,就會破繭成蝶。
張大忽悠的話,讓莊文濤震徹心靈,顛覆了他以往謹小慎微,顛覆了他一貫的人情世故,顛覆了他對家族的逆來順受,他感覺體內好像蘇醒了什么。
他的氣勢不停上升,精氣神凝聚,透體而出,只在這瞬間就完成真正的圓滿,夯實了體內靈力之基,神念之海再無瑕疵,他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晉階,只這一瞬間他完成了本來準備三年就完成的夯基,毫無疑問,他就是那只蝴蝶。
良久,他緩緩平靜了氣息。
“三爺今日之助,文濤永記在心。”
他深深看了眼張三爺,此恩嘴上無論說什么都是蒼白的,說永記于心,已經是很重的感謝了。
很明顯莊老兄就是那一些人,破繭成蝶了,他身上的世俗腐朽的氣息一掃而空,如銳劍出竅,精氣逼人。
張大忽悠,心中得意,自己主角屬性果然不是蓋的。
不過,剛莊老兄說的躍龍門是什么意思,且問問再說。
于是,張大忽悠跟莊大蝴蝶,湊在一起,邊攀登邊私語,一副郎情似錦妾意綿綿的樣子,似乎崖山只有他們兩人。
韋應允、曹心慈、焦至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驚到麻木到忘記攀爬。
這兩人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說的人天都說破了,聽得人卻聽突破了。
真的有點顛覆他們的認知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曹心慈此時也真的對張大忽悠產生好奇,這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呢,張大忽悠要是知道她對他產生好奇,一定會大為警惕的,他是深信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就是一段孽緣的開始,而他是心向星辰大海的鐵血真漢子,豈能隨便跟你茍且。
好一會,幾人才收束了心情,把這些外在拋開在外,繼續攀爬而上。
而此時張大忽悠也終于從莊大蝴蝶哪里得知,躍龍門的始末。
太玄宗每年的招收名額,雜役弟子五十,外門十個,其實還有很多細節。
招收雜役弟子基本每年都能招滿,但雜役弟子在太玄宗內真的就是雜役,沒有特殊的機遇,一輩子就是雜役,倒不是說沒有雜役弟子大成就者,千百年來,屈指可數,而對雜役弟子龐大的基數來說,這種概率無限接近零。
另,雜役弟子一切都需要靠自己,說白了就是個免費打雜的,雖說如此,還是有無數人爭。
而要成為外門弟子,根本就不是說的前十個到達就能獲得,事實上太玄宗外門弟子經常招不滿,因為要想成為外門弟子,就必需要躍龍門,而躍龍門成功固然可喜,不成功就大概率會死。
龍門不是真的龍門,是太玄門前的虛空屏障,傳聞屏障有千層,越過所有屏障會看見龍門。
要想成為外門弟子,就必需要越過一道虛空屏障,否則就去搶那五十個雜役弟子。
這是才是外門弟子真正的敲門磚。
匡元思其實對于宗門招收弟子的規則,并不是很清楚,他自己當年就是走的后門,他以為有他內門的引薦貼應該問題不大。
好在張大忽悠沒有直接拿出引薦貼,否則那三個鳥人給內門弟子面子,可能免試給他雜役弟子的,那才是得不償失。
張大忽悠追問了莊大蝴蝶具體細節,大蝴蝶也知無不言。
莊大蝴蝶這次來,并沒有下定決心要躍龍門,他本來打算是先搶雜役名額,然后觀察情況,如果沒什么危險的話就去試試,當時經過這次蛻變,他心中已定,再沒有一絲優柔寡斷,躍龍門,根本不在考慮成功與失敗的事。
躍虛空屏障,如果失敗九死一生。
張大忽悠有點慫,這特么上來就梭哈,要不人生贏家,要不嗝屁,非要玩這么大嗎。
他有點想跑路,等出去茍一波再來躍這個所謂的龍門。
不過在聽到大蝴蝶說,太玄宗的入學考試只有一次機會,他們自有辦法分辨。
他不由想起身上那道晦澀的氣息,特么的果然是跟蹤器。
還是看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去搶雜役慢慢茍,總之不能浪。
幾人先后踏上峰頂。
峰頂畝許大小,聳立在遠端,周圍云霧繚繞,一如影視劇中的仙山。
在離峰頂,無窮遠又無窮盡的地方,虛空飄落著一個巨大平臺,平臺后方是一個巨大的門戶,上書太玄宗,兩側有聯,上聯:道自九天降,下聯:客從凡間來。
一股亙古滄桑的凝重感再次襲來,張三再次感覺到體內的那股晦澀氣息的波動,而此時在神念之海,被本我束縛的晦澀光團劇動了幾下,然后又沉寂了下去。
他隱隱明悟,隨著跟太玄宗接觸的越多,這股氣息會越來越壯大。
看著這門戶,心里有股扭曲的感覺,說不出來的難受,這是門戶道韻的影響,他修為太低,承受不了,他看向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德行。
在平臺前方應該就是莊大蝴蝶說的龍門。
虛空屏障,是一道巨大的無色光幕,越過一重顯下一重,而要成為外門弟子必須越過第一重。
看這虛空波動的強度張三爺,越發有點慫,盡管一再內心吶喊三爺鐵血真漢子,也是無濟于事。
此時三個鳥人已經出現在峰頂,揮手致意安靜等待。
張三知道,這是在等六十人滿,等到人數一滿,后面的直接淘汰,前十位可選擇躍龍門,如果前十有選擇放棄躍龍門,后面的替補,如無人替補,前十必須參加,總之只有十個躍龍門的名額,剩下就是雜役弟子,反悔后果自負。
第一個上來的是個小胖子,張三爺記得他,就是那個用風刀割他屁屁的小胖子。
這貨瞬間不慫了,這是忽略了龍門的危險,只想著這小胖子太壞,竟然暗算他后門,這場子必須要找回來,他在沉思怎么把場子找回來。
張三爺這注意力轉移大法,果然卓有成效。
莊大蝴蝶之前見他有點忐忑不安還有點奇怪,三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忐忑,肯定是發現了什么事,果然一會之后,就見他眼中閃動著沉思的光芒,似是在計算什么。
三爺果然是深不可測之人。
良久之后,一聲不知道在那里傳來的鐘聲響起。
人員已齊,除未在峰頂的六十人,其余人等,全部被鳥人送出峰。
下一刻,門戶峰隱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