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和孟家聯姻對于全球范圍內的幾大家族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這等于說是S國和H國兩個最有勢力的兩個家族將會聯手。
而在前不久,在S國,以謝家的方式舉辦了盛大的皇室結婚典禮。
H國的孟家,同樣為孟騫這位孟家唯一的繼承人的婚姻舉辦了晚宴,但是同謝家的豪華的皇室結婚典禮不同,孟家的晚宴要低調得多,幾乎沒有多余的閑雜人等。
孟家的晚宴在孟家的老宅“月湖山莊”舉行。
邀請的基本都是各個國家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云川市幾乎沒有豪門世家被邀請,除了顧君柯。
而這也是顧君柯和安景崎訂婚后第一次一起出席大型的公眾場合,這次的宴會主要是孟家這邊的人,很多人都是顧君柯不認識的,甚至有很多首都軍部有權有勢的人,專門趕過來,參加晚宴。
顧君柯看著那個穿著白色簡約婚紗的女人,站在高高的旋轉樓梯邊,舉著杯子向眾人敬酒,而她旁邊的男人面無表情,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看不出來息怒,挺拔的身材將一身西服硬生生的穿出了軍裝的感覺。
“其實他們兩個人還是挺般配的對吧?”顧君柯挽著安景崎的胳膊笑著說,而眼角的余光卻是看著站在角落里面的謝溫,他今天穿的格外的正式。
謝溫這個男人也是一個神奇的男人,明明其貌不揚,卻總是有一種讓人不敢小看的氣場。
“安少?好久不見。上次你訂婚,我在國外也沒有能趕回來,真的是太遺憾了。”這個時候,一位頭發花白但是梳的十分精神的老人家拿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對著安景崎笑著說:“這位是?您的未婚妻?顧大小姐對吧?”
顧君柯微微一笑,那模樣和旁邊安家少主一模一樣,冷漠而不失禮貌。
“君君!”
顧君柯聽見有人叫她,轉身一看,是穿著伴郎禮服的東泉,東泉好像又胖了一些,將禮服撐得滿滿當當的。
“你去吧,一會我去找你。”顧君柯剛想開口和安景崎請假,卻是被男人善解人意的搶先說了出來。
“好久不見,薄老。”安景崎看著顧君柯走了之后,看著面前的老人家說,臉上早已經斂去了笑意。
被稱作薄老的人,笑了笑:“我離開薄家幾十年了,只有你還愿意叫我一聲薄老。”
“稱呼而已。”
“也是,不過我沒有想到,安少挑選的聯姻對象,竟然會是一個小小的顧家。”薄老看了看安景崎,又看看已經漸漸走遠的顧君柯的背影,“如此利益不對等的事情,不像是安少的作風。”
“我也沒有想到。”安景崎這句話染上了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笑意。
“安少想必已經知道,薄家最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安少還是要當心,畢竟當年,薄家那位可是輸得很不甘心。”薄老喝了一口酒,用紅酒杯指了指自己太陽穴附近的地方說,“安少應該清楚,薄家那位這里不太正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謝謝薄老關心,不過既然薄老已經離開薄家了,還是好好安享晚年吧。”安景崎晃動了一下杯子里面的紅酒,看紅酒的高度,男人應該一口都沒有喝,“薄老也說了,那個人,腦子不合適,就算你回去,也很難得到你想要的。”
“安少這是不愿意幫忙了?”薄老笑了笑,“也罷,安少對這些一向沒有興趣,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您的夫人,是不是也同樣沒有興趣。”
安景崎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那你大可以和她談談。”
薄老的臉色微變,不再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男人緩緩的晃動著酒杯,那紅色的液體被他晃來晃去的,顯得格外的好看。
而另一邊顧君柯和東泉在角落的一個小桌子旁邊,看著那邊謝海音和孟騫舉著酒杯在和人們攀談著。
“我都說我不來了,這地方不適合我。”東泉拽了拽自己的襯衣領口說道,“不過沒有想到,我們三個人中間,第一個結婚的竟然是音音,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么,以為經過那件事情,她永遠都不會結婚了?”顧君柯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紅酒。
她看著不遠處的謝海音,那個女人依舊笑的絕代風華,但是那笑容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穩重,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喜歡肆意大笑,什么都無所顧忌的女孩了。
顧君柯看著謝海音,晃動了手里面酒杯,將杯子里面的紅酒一飲而盡,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輕聲的說道:“世人皆想要榮華富貴,權力在握,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拿你最珍貴的東西來換得。”
東泉看著謝海音,好像也不是很適應,那個還穿著校服的扎著馬尾的女孩子,一下子,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對了,君君。”東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上學的時候,有一陣子,芳茸阿姨總喜歡和一個穿著紅衣服的男孩子出去么?他長得很漂亮,你還記得嗎?”
“紅衣服的男孩子?”顧君柯的注意力被東泉拽了回來,看著東泉皺了皺眉頭說道,“什么紅衣服的男孩?”
“你不記得了么,我還記得有一次,芳茸阿姨還沒有下班,我們放學回來,他就在馬路對面,你還說,我們這種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孩子,后來芳茸阿姨回來后,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顧君柯好像突然記起什么似的。
記憶中有一個男孩子,大概同自己一般大小,在自己回到顧家之前的那一段日子,總是會來找媽媽。
但是男孩子從來不進屋子里面,也不和其他打招呼,他從來都是站在馬路對面,等著媽媽回來。
他喜歡穿紅色的衣服,襯的他那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更加的鬼魅妖嬈,像是不真實存在于人間的男孩子。
當初那個男孩子的絕美容貌是吸引了顧君柯的,可是那個男孩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只有,只有在見到媽媽的時候才會笑。
而且,那是顧君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孩子笑起來可以那么好看,傾國傾城,美貌動人,這些形容美顏少女的形容詞,都可以用來形容那個男孩子。
他擁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就算你說他是一個女孩子,也不會有人懷疑。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老是想要去和那個男孩子搭訕,交朋友呢。”顧君柯看著東泉胖胖的臉調笑的說道,“你非說人家好看的很,想要和人家做朋友,嘖嘖嘖,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可是,你不讓。”東泉坐的靠近了一下顧君柯,眼睛四處看了一下,“你不是說,那個小男孩像鬼嗎?”
“我說過嗎?”
“嗯。”東泉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格外的認真。
是了,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漂亮小男孩,雖然長了一張讓人嫉妒的漂亮到不真實的容顏,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一種讓人覺得窒息的氣息。、
哪怕是隔著馬路,年少時的顧君柯都能感受到,那個男孩眼神中帶著冷漠的笑意,像是,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一般。
要不是因為東泉也能看見,顧君柯會以為自己是看見鬼了,所以,她不想要東泉去靠近那個男孩子。
后來,顧君柯從地獄一步步爬出來的時候,曾經突然記起過記憶中的那個紅衣服的男孩子的,才明白,那個小男孩身上的氣息,不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而就像是帶著血腥的地獄使者,雖然美,但卻是黑暗有毒。
“你記起來了吧?我還記得,你好像還和我說過,懷疑他是你媽媽的私生子呢。”東泉看著顧君柯的表情繼續說。
“恩,是有這么個人,不過后來他也再沒有出現過,媽媽也說他是朋友的兒子,只是那一陣子來云川市玩,你怎么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來了。”顧君柯看著東泉不明所以。
“可是你不信,不是嗎?”東泉看著顧君柯說道,“當時我們那里總有小孩子失蹤,你還說,是不是和他有關系…”
顧君柯笑了笑:“那家伙出現的時間,現在想來,是有點恐怖,不過,那些小孩子失蹤的事情,不是最后查出來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嗎?我當時還小,有一個這么好看的小男孩總是來找我媽媽,大概是害怕他搶走媽媽吧。”
顧君柯看著不遠處謝海音,那個女人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不耐煩,明顯不想要再應付這些人了,顧君柯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時候,又仿佛還是她的音音的啊,從未變過。
“你怎么會突然提起他?”顧君柯將視線重新放到了東泉的身上,隨意的說道。
“我剛才好像看見他了。”東泉看這顧君柯說道,“而且…他的樣貌和當初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過。”
“你眼花了吧?”顧君柯看著東泉笑了出來,“先不說,今天邀請的都是孟家的熟人,而且,這么多年,小男孩肯定會長大的…”
東泉沉默了一下,看了一下聚集在了一起聽孟老爺講話的人:“今天所有的人都在這里了么?”
“恩。”顧君柯點點頭,“你別說,這個孟騫看著不吭聲,事倒是做的漂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孟家接受了音音,你要知道,他可是孟家的獨苗啊要知道這謝家的歷任家主,不管男女,可從來沒有過只有一個愛人的啊,孟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哈哈”
今天邀請的人并不多,不過幾十個人,站在那里,聽著孟老爺子說著關于這件婚事的感慨,一眼望過去,根本沒有什么穿紅衣服的男孩子。
看著東泉看在認真的尋找著,顧君柯給東泉遞上了一杯紅酒:“東泉,你今天怎么了?而且,這么多年了,你竟然會對那個男孩子還記得這么清楚,我都忘記了。”
“我忘不了他…”東泉將顧君柯遞過來的紅酒一飲而盡,“當年,我明明親眼看見了的,那個男孩在你家后面的巷子殺了人的…”
“啊!我記起來了,你還慌慌張張的來叫我們對嗎?結果我們一起過去,什么都沒有,連一點血跡和污漬都沒有。”顧君柯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我媽還說,你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可是…”東泉微瞇了一下眼睛,想起剛才在人群之中的那個男孩,那個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樣的那個男孩子,東泉難得表情嚴肅,甚至帶著一點冷意,“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是真的親眼看見他殺了人了,那個人就是之前去你們家上門要債的人!”
一刀斃命,雖然當初自己很快的躲進了巷子里,但是東泉總覺得,有一道陰冷的視線,往自己的躲藏的地方看過來。
“君君,東泉!”謝海音嗲嗲的聲音將顧君柯和東泉的談話打斷。
謝海音提著裙子疲憊的沖著顧君柯和東泉走過來,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兩個人的中間:“累死人家了,累死人家了,怎么這么累啊,結婚這么累的事情,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經歷兩次?!我才新做的下巴啊,我感覺都要掉了。”
謝海音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自己兩個臉頰和下巴:“你們在說什么,這么嚴肅?”
“音音,你還記得,當初總是會來君君家門口,等阿姨回家的那個漂亮男孩子嗎?”東泉看著謝海音認真的問道。
“東泉…”顧君柯看著東泉,似乎覺得男人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單純的回憶過去。
“記得啊!”沒有想到謝海音竟然大笑起來,“我還記得,你哭著來找我們,非說人家殺了人對不對?!笑死我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的美貌,哎呀,這么多年了,我可是再也沒有見過那么漂亮的男孩子了…”
謝海音正陶醉在自己的回憶中,卻是看著表情有點嚴肅的顧君柯和東泉,便是收斂了笑容:“你們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這些舊事來了?”
“東泉說,剛才見到他了,就在這里…”顧君柯表情上面已經不是剛才那樣的不在意了,“東泉說,那個男孩子的樣貌和當年完全一樣…”
“怎么可能?”謝海音笑了,“他最起碼會更漂亮,或者直接長歪”
看著面前兩個人嚴肅的表情,謝海音的笑容慢慢收斂:“東泉,他不會連個子都沒有長高吧?”
“他一直很高。”東泉沒有半分玩笑的模樣說道。
謝海音站了起來,看著已經準備陸陸續續走了的人,說道:“不可能,先不說那個人是到底誰,是不是當年的那個男孩,月湖山莊是孟家的私宅,還是軍部在云川市的聯絡部之一,怎么可能有不相干的人消無聲息的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