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俯首道“還請皇上恕罪。民的確同皇后娘娘說過些話,沒有注意照顧皇后娘娘的情緒!”
甘酒停下批注奏折的朱筆“說來聽聽。”
路先生便將當時的事情說了。甘酒并不在意這壁畫路先生擅自拿走的事,只是注意到了白華她看到預言壁畫的反應很激烈。
預言壁畫?
甘酒想到那兩夜,白華在壁畫上看到的內容,他閉了閉眼睛,嘆息一聲。
終于知道,她因何事糾結了。
不過,不論預言怎么說,也不論旁人怎么說這個孩子,他都愿意奮力一搏。這個孩子,他要留下,便沒有人,能奪走。
歡意那邊,她心情很不好。
主要是因為,她剛剛得到消息,派去水鏡國皇宮附近的人,都沒有回來。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歡意怒了,這人沒查到任何結果就罷了,連人都直接消失了?!開什么玩笑?!
最近做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歡意都感覺出來,是越來越難了。但凡他們做的事情,要么被莫名其妙地破壞掉,要么,就不了了之。這回更是奇葩、不順心,這連人都沒了!
歡意連怒氣都不知道該朝誰撒,最近發生的事情,竟然全部失控了,沒有一件在她掌握之中。
不僅如此,上頭知道了,怪她辦事不力,她也是氣得不行,卻知道有什么解決辦法。
她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妖王那邊也同樣如此,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惡妖竟然開始莫名其妙地失蹤,妖王都覺察不出有什么異常的氣息出現在他們之間過,更是覺得摸不著頭腦。
加上他本來就抱著一顆要把小白撕裂的心,卻怎么也找不到這個人,蘇時雨也找不到了。
這些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燃起了他的憤怒。
于是,妖王又去找了禁樓的人求助,歡意也答應和妖王結盟。
主要是人多力量大。不過,這次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水鏡國。
最近一切派出去水鏡國的人,都是渺無音訊,歡意需要追蹤水鏡國直系皇室,而妖王則是目標為小白和蘇時雨。
甘酒聽到禁樓和妖王那邊的消息,微微一笑。
接下來,就看他們,親不親自來了。
果然,歡意和妖王在幾次手下都莫名失蹤的情況下,最終決定一起來到水鏡國,暗中觀察。
甘酒則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
按小白的話來說,就是甘酒十分“不人道”地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這些天,你做下誘餌。”
小白你看到我在瑟瑟發抖了嗎?!
甘酒笑了,擺了擺手“跟你開玩笑的,這幾天躲好了。”
小白…你是要把人嚇出心臟病???
不止如此,甘酒還揮一揮手,故意直接透露出去,說是先祖寶藏被他找到了。
這目的嘛,也簡單,就是為了告訴他們的。
歡意懷疑有詐,但是妖王不在意,他本來也就不喜歡動腦子,知道了小白的動向之后,立馬就暗中去了水鏡國皇宮。
這次看他不把小白的皮給扒了!
而歡意對于妖王的沖動行為不置可否。這么沒腦子的人,就算是結盟了,死生都跟她沒有什么關系。他死了。她反而可以將惡妖勢力收歸麾下。
而一切盡在甘酒的掌控之中。
當小白正一如往常地在水鏡國皇宮內悠哉悠哉的時候,突然就看見了迎面而來、氣勢洶洶的妖王。
不是說好開玩笑的嗎?他怎么找來的?!甘酒!你個不守信用的!真拿我當誘餌啊!!!
小白在心底怒吼,也沒有什么辦法。
他在心里罵了無數遍甘酒,依然抵擋不住妖王的逼近帶來的窒息的恐懼。
小白的動向,是甘酒透露的,目的也很顯而易見——可不就是當誘餌嗎?!
也難怪小白在心底罵了他無數遍,甘酒深覺自己相當不厚道。
甘酒這次沒有用任何人的臉,只是用他自己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時機成熟了,到了可以施展自己力量的時候了。而這一切,也是為了證明,寶藏在他這里。這樣,即便歡意很謹慎,覺得有詐,怎么著,她也是要來找他要寶藏的。
而白華一聽甘酒和妖王打起來了,大驚失色,更是聽說了寶藏在他身上,就更為驚訝。
甘酒到底想做什么啊?!
白華皺了皺眉頭。她覺得甘酒近時的作為都有些怪,他時常消失不見,還有之前,在曜起國的時候,她看見意識領域中的甘酒,法力被壓制了,也竟然能一招對付意識領域中的蘇時雨。
仿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甘酒做事情似乎成功得越來越多,他的法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白華心里還是擔心,趕緊跑過去,結果看到甘酒對上妖王的場景,驚呆了。
因為甘酒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擔心——
甘酒毫發無傷,而妖王已經被生生砍斷了翅膀和尾巴!
妖王震驚而氣極,這招數,分明就是當時“小白”的招數啊!果然是得到了傳說中的寶藏么…所以才,這么厲害?!
“你…你殺不死我的…”妖王笑著,血液從他的身體里流淌出來,但是很快,他忽然一怔,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
來自真正的死亡的感受。
他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拿劍的那個人…甘酒。
怎么會。
怎么可能。
我明明,不會死…
我可是…殺欲種子的本體啊…
怎么會…死?!
“哇,他好厲害啊,年紀輕輕,在我們妖族之中,身手就如此了得了!”
小小年紀的…妖王,那時候還不是妖王,只是一只能力很強大的妖。
“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好奇怪!好霸道哇!”
“真奇怪!”
是啊,真奇怪。
妖王從小就知道自己很奇怪。他自己,就是殺欲種子本身啊。
從小,他就被殺欲操控著,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道德,他只是知道自己想要殺人,想要看到別人不幸。
他不可能向善,因為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概念。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