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王薨——”
恒朱國皇城內,喪鐘哀鳴。皇上以太子之禮將天吻下葬,內心悲痛不已。
宋公公對天吻多少有點情感,感覺天吻就像他的半個兒子,他在宮里這么些年,宮里什么樣的事兒他沒見過,他卻也真真為天吻傷心和惋惜,暗暗地獨自抹眼淚。
這事情,眾人知是那名弟子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本來李覺深直接要處以死刑,在流云山某位長老的努力下,又考慮到那人并非一切的謀劃者,便將他罰以終生入獄,且不得再修行。
那把上古劍自然被柳江山收回去,只是尚還看不出什么端倪。
天吻之死,柳江山如何不痛心,雖說他同天吻向來嘴不饒人,但他為天吻做了不少,眾長老和眾弟子都不瞎,自然都清楚曉得。
青燃長老心里內疚不已,便也將未來得及說與掌門的那只惡妖幼崽的事說了去。
這事事關重大,柳掌門耽誤不得,趕緊上報總盟,總盟收到消息,派人四處搜尋那幼崽,通過一定的描述判斷,這只幼崽,恐怕是妖王的幼時模樣,這消息暫時被封鎖了,卻不知被誰泄露了風聲,引得天下人族與妖族人心惶惶。
青燃更是沒有想到那妖王竟然重新出世,更是震驚之余帶著擔憂。
妖王殿下本尊在得知自己又火了一次的時候,無奈地嘆了口氣:“唉,真是不得清凈了,名聲在外,本尊的魅力果真是阻擋不了。”
歡意:???這妖王怎么和傳聞中的有點兒不大一樣?不怎么兇的感覺,還有點自大?自戀?
不過,他確也有自信的資本。這是歡意也不得不承認的。
只不過這樣一個人,她看得就更不透徹了。
“仙門總盟已然下了殺令,如今外邊兒都是眼睛,妖王殿下難道不覺得擔憂么?一點擔心都沒有么?”歡意試探性地問道。
妖王殿下正曬著大太陽,小小的身影被陽光緩緩拉長,他坐在那,坐在黑色的陰影里,就像坐在黑色的王座上。
“講真的,我有點兒囂張,”他道,“不過呢,我要真想做點什么,不出意料的話,這世上應該沒有誰能擋得住。”
妖王身上溢出了可怕的氣息,那妖力的展露和膨脹,讓歡意都不禁有些害怕。
歡意沉了沉心氣,不知道在想什么。
“妖王之位空置了這么久,惡妖類隱藏了這么久,不能白藏啊。”他忽然一笑,“該正大光明點了。”
當眾惡妖看到王座上那一只小小的幼崽的時候,都有了一瞬間的懵圈。
…好小一妖王。
不會是低仿版的吧?
眾惡妖竊竊私語,大概是他這樣沒有什么威懾力,才讓他們產生了他沒那么厲害的錯覺。
妖王殿下有些不愉快,手一揮,前面的一批惡妖被掀出去:“誰想死,誰繼續嚼舌根。”
眾惡妖噤聲。
“有誰不服我,誰上來挨揍!”妖王殿下這話說的聲音語氣不輕不重,卻讓他們感受到一絲涼意。
他們隱藏了這么多時日,茍且偷生的活著,就是為了這么一天。妖王能力的展露,讓他們對他最后的質疑消失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么——我們就先屠它一個門派吧。”
妖王放話要屠一個門派,實在猖狂到眾仙門不敢想象,同時又分外憤怒,死性不改的東西!
總盟進入戒備模式,各門派更是戒備森嚴。
如今的世界,有更多的就天格修煉者,雖說數量也就只有不到十人,卻總好過當初。只不過妖王攜眾惡妖卷土重來,其實力定然會不減當年。
恐怕,要有一場激烈的斗爭。
妖王話是放出來了,但是行動卻沒有他想象中那么輕松,仙門百家的防御更加厲害,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故而他是沒有得逞。
禁樓之中,白華日復一日努力訓練,對外面的事有所耳聞,心里感嘆。
在兩個月后。她終于晉升成為了正式的禁樓殺手。
她也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刺殺水鏡國公主鐘鈺。
白華曾在恒朱國宮內見過幾面鐘鈺,她覺得鐘鈺是溫婉的,內斂的,還有些過于小心。
白華當然不會真的去刺殺鐘鈺。她是想要找機會逃出去。若是回到恒朱國宮內,能將她的身份挑明,或許還有些轉機。她不知道的是,這個任務,不止她一個人做。
白華戴上面具,喬裝打扮,換了那民間神醫的身份入宮中。
鐘鈺近來無事,也沒什么事可以擔憂的,只是她總覺得歡意與她來往得漸漸少了,心里多少有點不高興,她是細膩而敏感的,對待歡意,也慢慢掏出了真心,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哪里惹得人家不高興了。
當她正在發呆的時候,沒留意到旁人漸漸靠近的腳步。
是一批禁樓殺手。
適時白華正端著調養的藥進來,喚來了宮里的守衛,才使得那些禁樓殺手未能得逞。
白華救了她一回,也希望鐘鈺能幫助自己擺脫禁樓。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神醫,待久了遲早會露餡。所以她將身份坦誠,省略了些無關緊要的。
鐘鈺愿意幫她,便悄悄將她換做自己的貼身宮女。
白華需要找到足夠的證據,或者有人能證明她是真的白華,否則她的臉和聲音都毀了,沒有辦法奪回自己的位置。
她不能打草驚蛇,只能一步步來。
她打算先去找天吻,卻被告知,南湖王已薨逝。
白華一時沒能接受。
怎么會呢。怎么會就…
她搖了搖頭,始終不信。匆匆行走間,撞上了一個太子身邊的書童,撞掉了他手里的書卷。
她連連道對不起。
書童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是個啞巴。
他清清冷冷地,用手勢比劃了個“沒關系”。
白華心里有些難過,在知道了天吻被殺那事的來龍去脈之后,更是震驚而又內疚。他豁出命來保護的人,是假的啊。若不是她的失誤導致她被困默算計,若不是她沒有能力早些擺脫禁樓,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也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