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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燃犀照魂13

  半個時辰后,玄晁終于見到了被白珞抓住的“嫌犯”。那嫌犯與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相似。那畫像嫌犯原本就是玄晁自己畫出,為了不讓人受這平白無辜的冤屈,特意隱去了所有細節。哪知這世上當真能找到這樣平平無奇的一張臉?

  不過這張臉上的眼眸卻是一雙金眸。這金眸原本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愣是被弄得拉聳成了一雙平平的眼角。

  薛惑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都快成了死魚眼,面色當然也沒好看到哪去。薛惑被綁在府衙門前,姜輕寒拎著繩子站在一旁。

  薛惑微微抬起一點嘴皮子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姜輕寒好玩是吧?你看不出白燃犀是故意整我?”

  姜輕寒笑得歡暢:“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眾人用腳趾頭也能猜出這玄晁有問題。但若冒冒失失直接去拿人,只怕打草驚蛇問不出個究竟。何況雖然這挖心之事奇怪,但也不能就此說明玄晁與天裂有什么關系。

  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藏在大牢里,等著下一個問斬死囚被害時看個究竟。

  薛惑一雙金色的瞳仁翻了一個白眼:“潛進一個知府大牢用得著我扮死囚?白燃犀根本就是故意的!”

  姜輕寒將薛惑的眼角按了一按:“你小心點,眼睛別動太厲害,否則就露了餡了。”

  這老龍妖平日里把他們幾個人早就來來回回不知得罪了多少次了,現下得著機會坑他一坑,當真是大快人心。

  府衙大堂上,玄晁當然知道堂下的人不是什么挖心的嫌犯,但礙于全兗州的百姓都圍在周圍只能硬著頭皮審。那人只要否認或是拿出些別的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東西,他放了便是。玄晁一拍驚堂木問道:“你是何人?”

  薛惑跪在地上張口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玄晁頓時慌張道:“你…你是個啞巴?”

  薛惑點點頭:“啊啊啊。”

  玄晁萬萬沒想到薛惑竟然會是個啞巴,這倒該讓他怎么審?怎么才能找著理由把這個人放了?

  玄晁硬著頭皮揮揮手,讓石頭拿了筆墨來給薛惑。玄晁道:“我問你你寫的便是。先說你是何人?”

  薛惑盯著手中的筆,又看了看鋪在地上的紙。隨后他提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啊啊啊。”薛惑又張口叫了幾聲。

  “…”玄晁:“你不識字?”

  薛惑又點點頭。

  玄晁嘆道:“既然這樣我便問你。你是否殺了那些死囚?”

  薛惑遲疑了一下,抬頭在人群中尋了一圈,正好看見白珞一雙紺碧色的瞳孔冷冷看著他,還挑了挑眉。薛惑只好回過頭,大義凜然地點了點頭。

  玄晁:“…”

  見了鬼了,竟然還有上門找死的?

  玄晁害怕薛惑沒有聽清,重又問了一次:“雖是死囚,但問斬是定了吉時的。在吉時之前殺了他們,那也算是死罪。我再問你一次,那些死囚是不是你殺的?”

  薛惑又重重地點了點頭,眉宇間盡是不耐煩。

  玄晁:“…”

  玄晁也不笨,自然是看出來了,這薛惑就是想進大牢里去。可奈何兗州百姓都在看著,那隨便畫的通緝令已經貼了三個月,這張臉再是普通卻也被人記著了。

  玄晁一陣頭疼,沉著一張臉揮了揮手,讓石頭將人帶下去,擇日問斬。

  玄晁擊鼓退堂,起身時正好看見白珞那雙紺碧色的雙眸冷冷看著自己。他心底一陣慌亂,腳下不穩差點自臺階上摔了下去。

  雖說是擇日問斬,但薛惑在大庭廣眾下承認自己殺害了死囚。這案子沒什么好斷,再是遲也不過十五日后就要行刑。

  大牢里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個飲了酒的紅鼻子獄卒和一個被關押的毛頭小子。那毛頭小子臉上到沒什么懼意,身上也還算干凈,也沒有什么兇惡之相,看上去應當只是個偷雞摸狗的慣犯。

  薛惑吊兒郎當的走進監牢里。紅鼻子獄卒大約因為薛惑是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挖心犯心中有些懼怕,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薛惑瞇著眼睛勾了勾手指將牢門關了過來,再落了鎖,一氣呵成。

  那紅鼻子獄卒只覺自己似乎醉了酒眼花了又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擺滿了酒的桌子前去。

  薛惑坐在牢里從懷里拿出星盤。他微微蹙了蹙眉。這星盤上的指針并沒有什么異狀。

  白日里姜九疑拿著星盤尋遍了整個兗州,可星盤沒有半點不對勁。唯一沒有進的地方就是知府院子。

  若這兗州周圍竟是崇山峻嶺有姜九疑疏漏的地方倒還說得過去。但偏偏兗州是個地勢平坦的地方,而百草圖上落在兗州上的墨跡就在兗州的正中央。

  薛惑撥開牢房中鋪的干草,那地上浸著血跡。死囚都是被活取的心臟,那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雖然認真擦洗過,但角落里仍然有遺落的血跡。

  除了血跡之外,地上窗戶上還有淺淺的劃痕。

  薛惑一雙金色的瞳孔微微瞇著。之前在玉泉鎮的時候,蒲靈與蒲栢兩個隱神形容可怖。難不成這兗州人杰地靈,隱神都與常人一樣?

  無論是隱神還是異鬼,在異變之后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這里顯得太過于平靜了。

  “這里也沒什么發現?”白珞冷冷的聲音自薛惑身后傳來。

  薛惑被白珞駭得差點跳起來。薛惑沒好氣地回頭看著白珞:“白燃犀你明明來去自如,就是想看我被關進這牢里是也不是?”

  白珞面不改色淡道:“是。”

  薛惑氣得嘔血,到那一想白珞屬貓的,自己也不能跟她多計較,只好把一肚子氣咽了下去。薛惑將地上干草用腳尖撥開:“我覺得這兗州知府恐怕不是隱神。”

  白珞問道:“為何?”

  薛惑用腳點了點地上的劃痕:“這方法太笨。”

  白珞不解:“什么方法?”

  薛惑腹誹了一句“你也笨”。當然這種話他也只能心里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薛惑神神秘秘的說道:“要不等我被問斬的時候,再一起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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