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瞬間想通,覺得秦鹿這是:
借挨打之事激文人之心,以文人之力逼榮府之主?那么多有本事的文人都憤慨了,政老爺會不會給鹿爺脫了奴籍,以平諸多文人相公的怒火?
秦鹿搖頭笑道:“哪里有這般簡單?”
挨打的事只是意外。
榮國府何等威風?一門雙公!賈政和王夫人吃了大虧,但也不會落臉到,真的被裴相公等人給威逼脅迫了。
等到官府插手,裴相公等人也只能亂哄哄來,笑呵呵走,各自回家閉門思過去了。
不過此事讓他多出了三分把握。
而之前,他脫離奴籍的把握只有六分…
“我倒不想要這三分把握,實在是氣不順,這才和王夫人翻臉。不過翻臉就翻臉了罷。從今天起,我便是半只腳已經踏出榮國公內府的人了。”(、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秦鹿還是榮國府內府的奴才。
這是好事。他以強勢躲開了王夫人,避過了自己短處。
而賈政身為府中老爺,愛面子、顧大局,明顯比小心眼的王夫人容易對付多了。只要他的身份、地位、武力和學識不斷提高,有他和寶哥兒比拜把子兄弟還親的關系在,賈政會越來越舍不得他的…
“鈴鐺。”
秦鹿笑了一聲,問道:“金大哥他們都在莊子里吧?”
鈴鐺輕輕點頭,俊逸臉上的疤痕一抖,頗為希冀的望向秦鹿。
秦鹿轉身走來,把他扶起,笑道:“我讓金大哥他們借故告假,為的就是別惹到裴相公等人,他們可是不好相與的…但是等賈政和王夫人回過神,可不是要找金大哥他們的麻煩?依我看就一同請辭,來我這小原山吧。”
說著,秦鹿拿出一疊子銀票。
這是寶哥兒給他的,知道他花光了錢,竟跑去秦可卿那邊軟磨硬泡的要錢去了?
秦可卿推攮兩次,當然忍住笑答應了。寶哥兒把兩邊的銀子湊在一起,兌成銀票,一股腦的全塞給他。
秦鹿清點銀票,不多時,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道:“我記得兄弟里有個叫炮子的,真名是徐炳鐸?他喜歡逛青樓,忒的好色,連功夫都耽誤了,我一百種看不上他。但是我知道他愛上一個青樓女子翠娘?東挪西湊了二十兩銀子想給翠娘贖身,老鴇卻欺他錢碎,獅子大開口,給提價到五十兩?
我還知道金大哥罵了他,告訴他娶妻娶賢,但我卻說他能浪子回頭的話,有個真愛比什么都好。x電腦端:
拿去吧,把翠娘贖出來。
如果老鴇再想提價,就說我秦鹿講了:她若是以為破狗肏的樓子堪比逍遙樓,我秦鹿砸不得它,就繼續變著法兒坑人罷!”
鈴鐺伸手推拒,想起炮子日夜借酒消愁苦哈哈的臉,還是接了。
再說了,他決定往死里給秦鹿賣命,可以當成他自己的賣命錢。
而此時秦鹿擺弄銀票,抽出六張最大面額的道:“我還知道金大哥一直想給你們謀個前程,便是謀不來,也想攢錢給你們買房子娶媳婦用。這我也要說,既然是自家兄弟,分開住做什么?就買個大的吧!這里是六百兩,你買兩棟三進的宅子。一棟你們自己住,另一棟的房契給黎六郎黎師兄送去,就說我身子有恙,只能遣你們送,他若不收,你就當場撕了房契…
等等!花三百兩給他買個三進,你們人多,就買個四進五進的…我還有二百兩。”
秦鹿把最后兩張大額的銀票也塞過去。
鈴鐺呆若木雞,吶吶道:“這…太多了,不可以!”
他不敢收。
盛京城寸地寸金,四進五進的院子,地段差不多的話真要耗費五百兩之多。
但這是貴人們住的地方,他們怎么住得?
如他們這般從軍中罪退的武將,別說賣力氣掙不成這許多銀兩。就算黑市上掛他們的腦袋,一顆怕不是也只消五十兩銀子?
這還是高價!
秦鹿見他扭捏,耐心勸說。恰時吳十方從樹后出現,揚著幾本書道:“鹿哥兒,王夫人沒事,最多癢上幾天。另外黎家六郎也跑去看熱鬧了,遇見了我,托我給你捎幾本書來。”
秦鹿接過書籍,只掃了兩眼,神色凝重三分;
多看兩眼,神色凝重了十成。
他沒時間和鈴鐺推諉了,硬是把銀票塞進鈴鐺懷里。順便把身上的銀錁子也塞過去,有十幾兩重的樣子,低頭看書的道:“去去去,別像個娘們似的!順便給我捎一匹馬來…
市價十兩的那種就行。剩下的請哥幾個喝酒!”
清心齋東邊不遠,一棟連體的三間廂房。
這里是金開山等人暫時居住的小客房。
鈴鐺沒走前門,從山上下來,習慣性的踩著樹干跳進院墻,立刻有黑塔吐氣開聲,黑熊似的腱子肉充氣似的鼓了起來。
鈴鐺連忙呼道:“是我!”
這邊繞過黑塔,走向從房間出來的金開山。
金開山笑道:“小鈴鐺回來了,可有帶酒?”
鈴鐺笑道:“鹿爺昨晚讓人送了十壇子桂花春,我不在,你們竟偷喝完了?又要向我要酒?”
說著聲音一低,嘆道:“諸位哥哥,榮國府可回不得了!”
金開山搖頭道:“昨夜看鹿爺的囊氣暴漲,我就知道鹿爺想鬧,卻沒曾想鬧出恁大的風波出來?鹿爺他厲害了,可惜兄弟們沒了歇腳的地方,只能跟他鹿爺…他是不是也跟那剝皮拆骨生吞人的地主潑才一樣,要寒磣剝削了我等?”
鈴鐺不悅道:“鹿爺給了我五百五十兩銀子!”
只一句話出來,金開山猞猁似的厲害身子就矮了半截;
黑塔等人也都倒抽涼氣他們的工夫厲害,氣息也足,硬是吸起了一陣風聲 他們以前用敵酋的腦袋兌換賞銀,現在也喜歡用腦袋計算銀子。腦海里一過,就知道五百五十兩比他們的腦袋加起來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