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準又結婚了!
新娶的老婆,那真是個勤快人。
就吳湄挑,都挑不出來什么。
除了要了五萬塊錢給家里,基本上來說這女孩兒那就是撿到了。
能干,能持家!
吳湄回農村,和老太太念叨;“這早晚也得要孩子。”
她是不想讓要了,可說不出口啊。
人家女孩兒才二十二歲,你讓人家不要生?
講不過去。
譚奶奶:“那過去條件還不好呢,一家都五六個沒養啊。”
吳湄苦笑:“媽哎,現在條件不好和過去條件不好那可不一樣了,現在不好養個孩子全方面受阻啊,你這將來讓誰念書讓誰不念啊?你說生個小子,這家里兩個男孩兒那結婚不都得是錢?您老還不清楚譚準什么德行?”
提起來兒子那就是沒指望。
指望譚準啥呀。
不能賺錢,還死懶,成天還喜歡捯飭自己,都是花架子。
譚奶奶;“怎么地都能養活,由著他們去吧,這是懷孕了?”
吳湄搖頭:“哪能這么快啊,她自己手里一點錢沒有,我也給不起了,她不得出去上個班賺點錢啊。”
一開始吳湄可就跟新媳婦講好了,家里買房子那貸款還的就特別辛苦,除了拿那五萬塊,其他的錢給不出來了,以后的房貸還是給還,但是你們小夫妻生活費你們自己想辦法,兒媳婦同意了。
再說譚準媳婦這頭,那五萬塊錢娘家沒有給她一毛。
也不是不疼。
但黑山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出嫁女要給家里的弟弟留錢。
將來弟弟娶老婆還得錢呢,她媽也不是賣女兒,賣女兒的話現在這頭要彩禮都是十萬十萬的要,她媽到底還是合計譚家條件不錯,少給點就少點給吧,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就成。
譚準這條件放在城里不怎么地,但放在黑山,那就挺了不得了。
高新區有房啊,家里有車。
結婚婚禮也沒辦,張嫻也沒挑,反正大家伙一起吃了個飯。
她知道譚準沒看上她,當時相看譚準就挺不給面子的,但張嫻覺得感情都是處出來的。
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早晚兩頓飯也按時給做,自己在附近的商場找了個活兒。
現在就連商場要售貨員都要求高中的學歷。
早上九點的班,晚上九點下班,一個月三千三的工資,不算高不算低,但過日子還是能過。
張嫻她媽來城里,順路過來女兒家坐坐。
第一次來!
鞋脫門口了。
“女婿上班了啊?”
張嫻接她媽手里的包;“帶這么多東西。”
“給你帶的菜,省得買了,反正家里也有種。”
換了拖鞋進門,哎呦覺得這房子這個漂亮呦。
她家二小結婚的時候,要是能有這么一套房,那娶老婆就不費事了。
你看她就說吧,譚準的條件還是過硬的。
“媽你坐。”
張嫻她媽每個屋子都瞧瞧,一邊看一邊夸;“這大房子可真好,裝修的也好。”
張嫻拿飲料給她媽。
“媽,你喝點東西,外面熱吧。”
“還成。”
坐下來問問女兒生活的怎么樣,了解了解受沒受苦。
張嫻提起來自己找了份工作,她媽點頭:“要媽說,你晚兩年要孩子,現在條件太緊吧了,他家肯定不著急要,你也拖兩年反正還小。”
譚準前頭不是有個兒子嘛。
張嫻點頭。
“他媽沒把孩子送過來?”
張嫻搖頭:“那不能。”
張嫻媽也念叨:“后媽不好當,但不送你眼前來你就好過,最好別送回來。”
他們也沒那個壞心說虐待孩子什么的,但到底不是親生的,誰有那個精力天天弄別人的孩子啊。
“我結婚前問過我婆婆,我婆婆的意思是他們帶。”
“那就好,譚準對你好嗎?”
張嫻說;“一般吧,看對象那時候他就不太喜歡我,好像他前妻長得挺漂亮。”
為什么離婚的,這些張嫻也沒打聽過,介紹人就說女的不愿意過了,留下孩子就走了,張嫻住進來的時候,家里還有余甜的照片呢。
怎么比啊。
她比啥都比不過。
那人太好看了。
拍的結婚照就和明星似的。
后頭就都讓她收起來了。
張嫻媽:“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過日子就是因為合適,他家這條件挺不錯了,咱們也沒什么好條件還能挑到什么樣的,你說要是沒房子,那更頭疼。”
不管怎么說,這有個房,還在高新區,附近的學區還不錯,這就挺好了。
“也是。”
“上班累不累?”
“沒什么累的,就是不讓坐,需要站一天,不過一個月工資給的還挺高的。”
張嫻喜歡錢拿在手里的感覺。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家里父親干活的時候沒注意把胳膊攪機器里了,之后就一條胳膊,很多活就干不動,就靠母親一個人,再說農村也沒有什么錢好賺的,畢業后也想出去工作了,但家里有活,你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不管嗎?
幫著干了幾年活,家里攢了點錢,然后修了修房子,她這結婚家里又進了五萬,可她小弟今年都二十一了,農村的小孩兒結婚早,現在這些女孩兒都要求城里得有房,她家哪里買得起啊。
“那就行,媽拖累你了。”
“都一家人,講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張嫻媽中午吃過飯就走了,不愿意在女兒家多留,畢竟女兒剛結婚她當丈母娘的總登門不好。
譚準結婚后第一個月,工資沒交。
他留了個心眼。
張嫻家里條件不好,他怕張嫻搭娘家。
原本自己活的就夠累的了,要是余甜他給多少錢都愿意,張嫻的話,一毛錢他都嫌多。
等著看張嫻說什么。
結果張嫻什么都沒說,她自己賺錢了也有工資,買菜什么的就用自己的錢了,譚準一看這樣還挺好。
那工資就更不愿意往外掏了。
可張嫻的個性就是這樣的,這姑娘太懂事了。
周末去婆婆那兒,什么活都幫著干。
吳湄喜歡張嫻。
能干的兒媳婦誰不愛啊,特別是這種勤快麻利的。
知道吳湄和譚宗峰身體不好,各種給洗啊給涮,然后偶爾還喊譚菲回來吃飯。
譚菲背后都偷偷講,張嫻比余甜好百倍!
吳湄這臉上終于見到笑容了,覺得雖然兒子不靠譜點吧,但找了個靠譜的兒媳婦,希望給帶帶,能帶正過來。
星期天張嫻休班,吳湄帶著張嫻去了農村。
顧長鳳這人也不摳,只要不玩那些陰謀詭計的,自家嫂子來家里摘點菜也沒什么。
“二嬸。”
“哎,張嫻來了啊。”
顧長鳳往里讓人。
張嫻進了屋也沒歇著,孩子有眼力見,把譚奶奶的衣服都給洗了,不僅洗老太太的,譚宗慶又那么一件扔在炕上的外套,人孩子也順手幫著洗了。
“這不用你干。”顧長鳳看見的時候衣服都曬上了。
“二嬸沒事兒的,我在家經常干活。”
顧長鳳趕緊進屋給張嫻拿冰棍:“趕緊吃個涼快涼快,我家二美給她爸買的,說是可好吃的雪糕了。”
顧長鳳很少吃這些,就是譚宗慶,動不動就饞。
張嫻接了。
顧長鳳看吳湄:“嫂子,這兒媳婦找的好。”
吳湄笑;“好吧,嫂子有福氣吧。”
“這個真好,孩子好啊。”顧長鳳感嘆。
她也有兒媳婦,不過跟沒有沒啥區別。
譚元樓那日子過怎么樣,她也不知道,也沒人和她說,現在她也懶得操心了,兒子都指望不上,還指望兒媳婦?
吳湄笑呵呵進了屋子里,把買來的罐頭放到柜子上。
“這是給媽買的,你記得讓她吃。”
顧長鳳:“嗯,知道了。”
妯娌倆聊了會,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提起來譚林了,吳湄是說那錢就是擺在地上的,可惜譚準不肯賺啊。
這頭張嫻就聽見了,聽了就往心里去了。
她娘家弟弟也打工呢,沒有文憑找什么活兒都難,女的還好說,吃青春飯還是能吃得上的,像是她小弟那種,人長得不太出色,又不太會來事兒,你去哪當服務員人家都不愿意要你。
當著吳湄沒說。
過了兩天,給顧長鳳打電話。
顧長鳳當時剛進家門,新產品在車上呢,叫譚宗慶拿下來。
“譚宗慶你把東西拿下來,給媽送過去。”
譚宗慶:“我坐一天車,我不累啊?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
老譚當做沒聽見,自顧自進了屋子里。
顧長鳳氣的頭頂冒煙,然后張嫻的電話打進來了。
這也沒什么,想干就去學唄,無非就是賣個人情,那師傅都是當時干活認識的,認識好些年了,只要孩子勤快,嘴巴甜點,人師傅也愿意收。
這頭幫著聯系好,那頭張嫻就和她媽講了。
張嫻媽一聽,從炕上就蹦起來了。
能賺那些呢?
“你可別被人騙了,吃苦什么,誰生下來不吃苦,但一年能賺那么多呢?”
如果能賺這么多,為什么沒人去干呢?
她不太了解裝修這行業,給人干活,一年好幾十萬?
好幾十萬啊,她這輩子都沒見過。
張嫻:“媽,我聽我二嬸說的,譚準她二嬸以前是鑲磚的,后來嫌累就不干了,二嬸說她以前正常一個月兩萬多是有的,多的時候三四萬呢…”
張嫻她媽聽的熱血沸騰。
累啥啊。
能賺到錢還會累?
別說一個月三四萬,一個月給她一兩萬,那兒子結婚就不成問題了。
“我好好叮囑你弟…”
張嫻他媽把兒子喊了回來,她之前讓兒子學電焊,去了個做盆的小廠子干活,一個月也賺不到太多。
張家是覺得看到希望了。
張嫻不可能什么都不和譚準說,她講了譚準還撇撇嘴。
譚準沒瞧上。
覺得這一家子,干的都是什么活兒啊。
挑剔張嫻飯做的不好吃。
“你做的叫什么啊,不會就買本書學學。”
張嫻一愣。
她在家也總做飯,但父母都說她做的好吃。
她也吃了,覺得味道挺好的啊。
“怎么了?”
“不好吃唄。”譚準扔了筷子。
自己拿著電話轉身出門去吃烤串了。
吃肉配啤酒,那日子多痛快。
沒老婆吧,一個人挺孤單的,有老婆了吧,又覺得這個哪哪都不行,除了能讓你睡,沒什么優點了。
喝了點小酒,然后給余甜打電話。
譚準還是想余甜回來。
余甜跟的那個人吧,對她還挺不錯的,至少錢財方面挺大方,她現在人在廣州就每天打打麻將,別的也不干。
這樣的她,能回頭?
肯定不能啊。
譚準聯系不上余甜,有點不甘心,但不甘心也沒招兒。
吃飽喝足回了家,一邊嫌棄張嫻,然后一邊照睡。
張嫻就是想和他親近,畢竟都是夫妻嘛,夫妻想要感情好就得相處啊,她抱著譚準胳膊。
兩人剛剛完事兒,譚準推開她。
“枕的胳膊疼。”
自己翻個身,拉過來被子就睡了。
譚準單位的同事來家里吃過兩次飯,幾個大男人在單位就閑聊天。
“譚準這老婆找的好啊,做菜的手藝也好。”
同事夸。
誰老婆做飯好吃,大家都知道,畢竟同事嘛,經常一起吃個飯啊,一起玩玩什么的。
譚準;“好什么,湊合過唄。”
同事在心里嘆口氣。
張嫻的長相和余甜沒的比,那怎么比啊,有些人就是長得好看,有些人就是長得普通,但娶老婆能好好過日子才是真的,誰都喜歡美女,但能不能駕馭得了啊,再說頭戴著綠帽子,可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好好過吧,你這個媳婦挺好的。”
譚準不以為意。
挺好是怎么好法?
他不太愿意帶著張嫻出門,不會打扮,穿衣都是亂穿,也沒有個樣兒,而且還摳呢,舍不得買什么好看的衣服,不過買了也穿不出來樣子。
瞧瞧她那一身好像洗不干凈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