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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二美你快來

  周媛媛周末回了一趟家,拿衣服。

  現在幾乎都是住在外面自己的那套房子里了,輕易不太回家。

  怕遇上奶奶,怕讓大家都尷尬。

  周楚成和她媽的這個關系…你要硬說她一點都不知道,那不可能的。

  可知道了能怎么樣呢。

  開了門,一愣。

  周楚成周末沒有出門。

  “爸,你沒出去呀。”

  周楚成看見周媛媛回來,面上一喜。

  “嗯,你媽去買菜了。”

  周媛媛拎著包坐到了周楚成的身邊。

  她喜歡她爸!

  怎么能不喜歡呢。

  一直被養在身邊,對著她千好萬好的。

  父親對她是真心,她對父親也是真心。

  “回來拿衣服?”

  周媛媛點點頭:“嗯,取幾件。”

  去看父親的頭,白了很多。

  她爸以前還挺顯年輕的,就是這一年,老的有點厲害,她知道是公司經營的不好,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

  “給你媽打個電話,叫她加個菜吧。”

  周媛媛笑:“我媽最近沒給你氣受吧,如果有你告訴我,我說她。”

  秦舟的脾氣時好時壞的,大多數都是有耐心的,少數也會發火。

  對她不會發火,對她爸就會。

  “沒有,你媽很少發火。”周楚成對妻子是一向多多維護。

  秦舟不容易。

  父女倆相對無言。

  “將來研究生念完還打算讀嗎?”

  周媛媛沉吟幾秒:“還不知道,對未來有點迷茫。”

  繼續讀也行,不讀好像也行。

  她現在工作也這樣,不工作也這樣。

  她媽的意思是想讓她多讀點書,反正多積累些資歷總是沒錯的。

  秦舟買好菜開車回來,在外面就瞧見周媛媛的車了,下車快走了幾步。

  家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和諧的氣氛了。

  過去只要周母不來鬧,家里就是這樣和諧的。

  父母有些時候和子女真的就是緣分。

  至少周楚成和周媛媛就是!

  周楚成不敢當著父母的面去說,但周媛媛和二美的感覺不一樣。

  他也知道二美是親生的,可親近不起來。

  也不會想著經常打個電話聯系什么的,但是對周媛媛他就會,會想念,會想要關心。

  周母是過來這邊把之前自己和老頭兒的衣服都取走,鬧過那次就回慶州了,留了些東西。

  其實那些東西都是用舊的,紀念意義大過于東西本身的價值。

  除了衣服還有個兩個小毯子,那毯子是生二美的時候,老太太給二美買的,后來黎莉離婚帶著二美走了,一件都沒帶走。

  這小毯子就成了老頭老太太經常會蓋的。

  淺粉色的毯子已經快洗成了半白色。

  老太太敲門,秦舟出來開門。

  一看見自己老姨,頭就多大。

  她是真的怕了她老姨了!

  “媽,你快進來。”

  來之前也沒打招呼,這也沒人去接,不曉得一會兒會不會挑理。

  周母見這一家三口好像還挺高興的,吃的是火鍋。

  瞧,這生活多好啊!

  勸解自己不生氣,可就是忍不住想生氣。

  “我來把衣服和被子拿走,以后也沒什么機會來了。”

  周楚成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

  他感覺他媽又要開鬧了。

  永遠都把話說的這么狠。

  周母是生氣,她就是明著生氣。

  因為生氣,身邊又沒有老頭兒跟著,各種刻薄的話就往外飚。

  “過些日子那房子我還給你,你愛留給誰就留給誰吧,我孫女現在也不差這點錢…”

  她就是想惡心周楚成,惡心秦舟。

  他們倆不爽了,她勉強就爽了。

  悲從中來。

  你的親生女兒找了回來,你有沒有和她認認真真吃過一頓飯?

  把人家的女兒當成親生的。

  周楚成:“媽,那是你的房子,沒人和你爭。”

  “我不要你東西,我和你爸都有退休工資,當時不是為了我家元元我才不稀得要那些,但現在她有了,她攥在手里的比你全部都多,我也就不稀罕你這點了,做人嘛就是得有點良心,老天爺都會幫你的,干了那些缺大德的,呵呵。”

  周楚成不愛聽這些。

  他媽留給他的印象很不好。

  雖然是自己媽,但他也認為這個老太太刻薄刁鉆,什么樣的話都是不管不顧講出口的。

  秦舟閉著嘴,她不參戰。

  她敢說一句,老太太就敢指著她罵,她打不過她躲得過。

  “媽,你能不能冷靜點啊。”

  “我沒什么不冷靜的,以后你們三個人抱成團好好的過,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姓周也是姓你爸的那個周和你無關,將來你的錢都留給你這個女兒,死了呢也得她管,別去找我元元,要是有人良心不管你呢,你就當個孤魂野鬼吧,那也是你的命。”

  “媽,你到底有沒有事情?沒有事情你就走吧。”

  周母上了樓,去整理好了包,準備想走。

  可東西太多。

  用手去擦眼睛。

  她也希望兒子能求求她,可沒有。

  就因為一個女人。

  真是個好女人啊!

  老太太不會叫車,在這附近知道肯定打不到車,只能給二美去電話。

  二美陪她婆婆護膚呢。

  正好翻看著新一季的畫報瞧呢。

  “奶、”

  “元啊,幫奶叫輛車。”

  二美一愣。

  “奶,你在哪兒呢?”

  老太太說自己在周楚成這里,母子倆干翻了,她現在氣的有點走不動。

  老太太握著電話哭。

  和孫女哭。

  她委屈啊!

  她養個這樣的兒子,她怎么那么倒霉。

  二美一聽她奶嚎,安撫:“奶,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奶等你,奶叫人欺負了,你得給奶奶撐腰。”

  二美和萬玲玲打聲招呼,只說自己奶奶在本城呢,萬玲玲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就讓她去了。

  沒有登記的車進不去,二美電話里找周楚成的電話。

  周楚成也沒料到親女兒會登門。

  這是第一次。

  “還有沒有新菜了?洗點吧,二美來了。”

  秦舟一聽。

  趕緊就去洗菜了。

  周媛媛躲開了。

  實在是見面真的很尷尬。

  周楚成是想留二美在這里吃頓飯的,孩子來一趟不容易。

  結婚都沒邀請他和秦舟,他和秦舟也沒去,覺得去了叫人看到不好,到時候講不清楚的。

  二美的車停在門口。

  “你跟我進來吧,我奶好像要拿東西。”

  司機推開車門跟著二美進了屋子里。

  周楚成有點手足無措,以沉默代替。

  二美給周母打電話,和親生父親簡單點點頭。

  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她不太愿意討好!

  活到這把歲數了,她也不差一個親爹。

  上了樓,老太太哭的眼圈通紅。

  看見親孫女來了,底氣就來了。

  腿也不軟了,心臟也不慌了,就連血壓都好像平穩了一樣。

  二美上手扶她奶:“是不是有點迷糊啊?”

  周母;“剛剛氣的有點,現在好多了。”

  二美嘆氣:“奶,你血壓高了…”

  周母罵:“能不高嘛,我要是天天見他,我活不到明天!”

  二美扭頭看司機:“就這幾個包是嗎?”

  老太太點頭。

  接了人上了車就離開了,中間也沒說別的話。

  周楚成坐在桌前出神。

  明明好好的一頓飯…

  秦舟洗好了菜才發現人都走了,女兒也沒在客廳,對著房間喊了一聲:“媛媛…”

  周媛媛也拿了衣服,準備想走,秦舟眼刀子刮她。

  二美可以走,畢竟這些年你爸沒養過她,你可不能走!

  走了那就真的成混蛋了。

  你爸怎么對你的?

  周媛媛被她媽瞪的沒有辦法,只能妥協。

  三個人坐在桌前,卻再也找不到剛剛的氣氛了。

  二美替她奶順著氣。

  “別氣別氣,你不是告訴我生氣對身體不好嗎。”

  周母苦笑:“忍不住,我就是不明白,我生了他養了他最后竟然不如那個女的。”

  秦舟就那么好嗎?

  “奶奶,老婆和母親是不一樣的。”

  “我也沒想讓一樣,我就是過不去這道坎,一對著他說重話我就覺得解氣,我就能多活兩年,我知道他們背后肯定罵我,可我不在乎,讓他們都不高興了我就高興了。”

  二美:…

  摸摸她奶奶的手。

  “奶奶,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去住啊?”

  周母嘆氣:“不折騰了,我已經折騰挺多地方了,折騰不動了。”

  其實她最愛慶州,慶州是家鄉。

  離開了家鄉怎么樣都不習慣,但沒辦法。

  二美突發奇想:“其實我家農村有很多的房子,然后人口好多,你和他們住在一起能有個人照顧,家里也有地方種點什么,環境又好。”

  爺爺奶奶將來她要給養老的,可問題是,她現在就連出門的自由都是不固定的,她怎么給養老啊?

  某些擔心是成立的,她爺身體很不好,真的出了事情,就靠她奶奶一個人肯定不行。

  家里是有保姆,可保姆年紀那么小,遇上突發狀況,嚇都嚇死了,哪里會幫著奶奶分擔。

  周母搖頭:“不是一家人,就別往一塊兒住。”

  她不喜歡那樣。

  親戚是遠來香,朋友也是一樣的。

  二美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把人送上車,二美還是想促成這個事情。

  這樣她真的回家去探望,一次性就都可以看齊了。

  顧長鳳家的樓又開始裝修了。

  二美出的錢。

  顧長鳳肯定不要。

  但二美有絕招。

  絕招就是,她手里的這張牌。

  徐建熹!

  抬出來徐建熹就好使。

  講徐建熹覺得她家的房子不太好看。

  顧長鳳:…

  也不讓你們住,你們管好看不好看的。

  可她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覺得他們住的寒酸什么的,哪怕不愿意,但還是讓動了。

  人不需要他們找,全部動工都是專修公司干的。

  里外大裝修。

  二美嫁的好大家都知道,但到底有多好,這沒幾個人清楚。

  說什么的都有。

  嫁的肯定有錢就是了。

  “又開始裝修了,看看人家生的女兒,一本萬利!”

  小賣店有人說。

  “這比大美嫁的還有錢啊?”

  “有老鼻子錢了,嫁的是誰咱們也沒看見,也沒讓咱們瞧啊,你沒看婚宴都沒辦,人家沒瞧上這點錢,咱們不知道新娘幾十了。”

  一個村兒住著,哪有結婚不辦婚禮的,要么是嫁給老頭兒了,要么就是嫁的不能說。

  “我之前好像看見,大黑天有車開進來,去老譚家了,聽李二媳婦說,好像人家也不太愿意,父母都登門來警告了,說是吃飯都有驗毒的,身邊圍好多保鏢呢,不可能是老頭兒…”

  真的假的,反正大家都這樣說。

  越傳越離譜。

  這話肯定不是李二媳婦這樣講的,她的原話是說,男方家不太愿意,當時就和人聊一嘴,然后就被腦補出來這些。

  也不曉得哪天晚上老譚家門口停輛車,誰又看見又是保鏢又是驗毒的。

  “你說老譚家這祖墳是不是動過了?葬的那地兒是不是風水寶地?”

  要不然,這大美二美都嫁的太好了吧?

  “那肯定是,我跟你講,這風水可要老命了,葬對地方,啥都不用做,你就等著天上掉錢吧,顧長鳳那頭發上別的小夾子,那都是真鉆的,女兒嫁得好不差錢…”

  顧長鳳在山上干活呢,家里一堆活她不干誰干?

  頭上是別了個發卡,早市攤上買的,兩塊五一個。

  曬的是越來越黑,譚宗慶叫她戴帽子戴口罩戴袖套,顧長鳳總罵譚宗慶,她一個干活的人捂那么嚴實,還能喘氣了嗎?

  晚上算完這個月的錢,剛躺被窩里,合計終于能歇口氣了。

  老譚幽幽道:“你這頭發上都是什么味兒?怎么一股子的菜油味呢,就不能洗洗啊。”

  老譚說的有些嫌棄。

  覺得顧長鳳活的太不精致了。

  顧長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氣死過去。

  她早上五點就開始干活了,下午送了一下午的貨,八點半才進門勉強吃口飯,熱飯肯定有味道啊。

  “愛過不過,不愛聞你滾出去。”

  譚宗慶:…

  “那家里洗發水什么沒有啊,洗個頭發能累死你啊。”

  顧長鳳抱著被從床上離開。

  回到屋子里去睡炕。

  準備分居。

  實在受不了一個老爺們成天叨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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