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鳳還真的是不喜歡聽這些。
那過去就過去,總講干啥?
她又不是譚禾,就喜歡聽別人吹噓自己。
老夫老妻的弄的肉麻兮兮的沒有必要,只要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就成,別跟演電視劇似的,成天感激這個感激那個的,沒必要!
“你爸也就剩嘴甜了。”
“不是,媽你信因果報應嗎?”
顧長鳳冷哼:“你一個大學生還和我玩上迷信了?”
“這不是迷信,你說我們家過去多難啊,但這幾年真的就好像突然幸運了起來,債都還完了然后家里也起了二樓,雖然不富麗堂皇可全村也就我們家有,雖然就是個殼子但那也了不起,我媽媽多棒啊。”二美抱著顧長鳳的胳膊撒嬌:“我同學也有差不多情況的,可他媽媽早就跑了還給還債呢,我就覺得女人就得像我媽這樣活著,剛剛強強的活著,誰都壓不垮你,這個家只要有媽在我就超放心,什么都不擔心,你看我姐現在也嫁的好,雖然你們不認我哥了,那我哥過的也好。”
顧長鳳給二美把頭發往后攏攏,二美這丫頭的頭發絲好。
“那是祖宗保佑。”
別的不說,但對祖宗他們可是很敬畏的。
“祖宗保佑也得有人努力啊,沒人努力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我媽媽就是嘴太硬了其實心腸特別軟,對誰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壞心眼。”
顧長鳳就笑:“你個小馬屁精!”
誰付出了不想被人夸呢,被二美這么一夸還真的挺舒服的。
“我爺我奶那,你就陪著去吧,買點東西扔那就行了,就當是為了我和我姐,媽我總覺得人在做天在看,你看你對你婆婆好,我姐攤上了一個對她好的婆婆。”
“你啊,成天就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嘿嘿,我小嘛,允許我想。”
二美嘚嘚瑟瑟抱著顧長鳳一會兒一撲的,顧長鳳被她撲的沒什么脾氣。
二美為什么勸顧長鳳?她就試探了下,結果她爸就登門去看望她爺爺奶奶去了,攔不住的!哪怕爺爺奶奶再不喜歡她爸,她爸心里還是有爹媽,二美自認沒那能力能把父親完全拉回到自己一側,只能在母親身上想想辦法了,畢竟日子還得過,她得讓她媽過的舒心點,找個讓她媽愿意吃這個鱉的理由。
娘倆給大美發的視頻,大美剛剛洗漱完畢,披著頭發和母親說話。
大美過的好不還你從鏡頭里就能看出來,小臉泛著光,長得好和過得好不好有關系,過得好臉上能看出來,那幸福是藏都藏不住的。
大美犯不上騙她媽,她是過的真挺好的。
楊晨脾氣好,他們兩個人沒有起沖突的時候,真的有些時候她脾氣急了,楊晨也是讓著她的,家里公公不管事兒只管干活,婆婆說了算但婆婆對大美那就當親女兒一樣,錢這部分讓大美管,早晚都是他們倆的,家里也沒什么起刺兒的事兒,婆媳之間也不住在一起,矛盾就少,加上也沒有經濟問題,更加不會發生什么口角,大美這懷孕婆婆人直接說了,她沒侍候過人也怕自己侍候不好,為了婆媳倆都愉快呢,婆婆出錢請保姆,到時候讓顧長鳳來住上一個月,顧長鳳陪著大美說說話就行了,別的沒要求。
你說懷孕,人婆婆高興壞了,那有第三代了能不高興嘛,你說懷的是個女孩兒,那家里沒有女孩兒啊,他生的是個小子,大美說了不管第一個是男是女她是要準備生第二個的,這態度一出來,大美婆婆就更高興了。
兩個孫女那也行啊,讓孩子有個伴兒就行。
看兒媳婦那是怎么看怎么順眼,順眼了就得感激親家,這有什么特產總給郵寄,怕顧長鳳和譚宗慶吃不上的給,老婆婆心不是太細,但這方面做的就特別好,總覺得既然娶了人家女兒就得對人家表示表示感激,你女兒在我們家過的挺好,你們也別擔心。
事事順心,大美就沒可愁的,她長得好現在也會打扮,日子過的好,臉上就幸福感。
大美:“媽,我想著不行給我爸換輛車吧,這錢我出。”
顧長鳳趕緊制止女兒:“你可得了啊,換什么車,那車現在給他開呢,不好的車我開,我一個干活的開那么好的車干什么,能跑就行,你別折騰。”
大美知道她媽擔心啥。
“我婆婆不是那種找事兒的人,楊晨你也知道…”
楊晨對她爸媽那真的是沒的說。
顧長鳳:“那也不行,你過好就比什么都強了,別總掛著家里,我現在賺錢你爸也能賺點,二美也挺好的…”
二美搶鏡頭揮手。
“我過的好著呢,我是賺錢小能手!”
大美就笑:“你賺錢小能手,你吧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別每天就想著折騰…”
二美撇嘴:“我可能學習是沒什么天分了,你們想我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就難了點,但我能自給自足,姐你妹妹我有潛力的,等將來我罩你們。”
大美笑:“行啊,那我等著,你外甥女還等著你罩呢。”
“沒問題啊,包我身上了。”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證。
二美其實想和她姐說徐建熹那事兒,中間夾著顧長鳳,她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有機會的吧。
如果現在她姐沒嫁呢,兩個人睡在同一張炕上,那她肯定也就講了,她談戀愛了,而且談的對象她覺得撿了寶了,徐建熹好著呢!!!
視頻結束,顧長鳳讓她回自己房間睡。
“回去睡吧,多大的人了還成天和媽媽一起睡。”
二美撅嘴:“這長大了還被嫌棄的啊。”
顧長鳳盤著腿看老女兒,問:“那你永遠睡媽身邊啊?你要是說永遠睡那行,媽不攆你。”
二美抱著枕頭麻溜就下炕了,這把顧長鳳氣的。
氣笑了。
“你這還有恨嫁的心呢。”
二美對著她媽笑嘻嘻道;“我是怕打擾你和我爸。”
“臭丫頭亂說什么呢…”
二美回了房間,其實父母這輩就是這樣的,哎呀看個電視劇有個親密鏡頭立馬搖走,你看還知道告訴她得保護身體呢,但到別的上面就當她都不懂了,她什么不懂啊,這年代的小孩兒啥都懂!
她七八歲就知道,如果老師要是摸她胳膊了或者對著她膩乎乎的她就得告家長,她媽天天叮嚀她。
跳到炕上,被窩里暖暖的,她也是大戶之家,一個房間也得有三十多平,這不闊啊。
翻出來徐建熹的微信。
美美:?
徐建熹收到微信但回的慢,分心思打算回一條,抓過來手機。
徐建熹:問號是什么意思?
美美:問號的意思就是問你在忙不忙。
二美裹著被子在炕上來回的亂踢,回家就是幸福,身為這個家受獨寵的女兒,她真的是不要太幸福了。
徐建熹:不太忙,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做。
忙肯定不至于忙死,工作這種事就看你怎么安排,想做就有一堆,不想做離了他也不會怎么樣。
美美:你想我不?
徐建熹:…
就這個,他真的適應不來。
二美嘴太快了,什么都敢說也什么都敢問,她喜歡你就上手挽你手,會主動親完你就跑,還會這種,在微信上問你想不想我,徐建熹怎么回?
說想吧,這種怎么也說不出口,說不想吧,也不太能說出口,唯一的選擇就是直接漠視忽略,當沒看見。
感情這東西,你知道我知道就好,沒必要非表達出來。
徐建熹:你回家了?
美美:你想沒想我啊?
這人怎么回事兒?
美美:行,我不問了。
徐建熹:…
徐建熹:你明天回冰城?我去接你。
美美:不用接,我坐車就回學校了也不費事。
她回冰城簡直不要太方便了。
徐建熹:幾點的車?我去接你。
二美想想還是和他說了,徐建熹回了個知道了他就去忙別的了,一直盯著手機發消息這不是他,二美最后又說給他柜子里放了兩盒茶,她特別愛喝的蜜桃烏龍茶,怎么怎么好喝。
徐建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晚上九點半,他起身去廚房泡了一杯茶。
撕開那茶袋,他聞到味道皺了皺鼻子。
太香了!
這就是男女的分別,二美喜歡蜜桃烏龍的那種嗅覺上的享受,而且還不能是添加香精的那種純天然味道,可這種味道卻是徐建熹所不喜歡的,將打開的扔掉了,剩下的放回柜子里。
譚宗慶忙完都十二點多才回家,進屋子帶進來一股冷風,上了炕覺得暖和了點。
“她沒和你睡?”
老二最粘人了,沒和她媽一塊兒睡真是難得。
顧長鳳:“你小聲點。”
譚宗慶:“這墻這么厚還能吵到她啊。”
脫了衣服就倒下了,譚宗慶有點睡不著,顧長鳳問他:“三大娘那邊都安排妥了?”
“就那樣吧,明天一早你得過去。”
顧長鳳點頭:“嗯,明天我歇一天。”
都是實在親戚,不是二美自己在家,她晚上也就過去了。
譚宗慶嘆氣:“這人啊,這一輩子能有什么樣的境遇你也猜不著,都盼著她死,人死了也就靜心了。”
家里兒子兒媳都不愿意老太太活著,兒媳婦得了癌癥說都是老太太能活害的,哪怕老太太不找事兒人家也不想讓你活著,后頭生點病,女兒說接走給治吧,兒媳婦就直接就放話了,你送醫院去治你就接走,不能放她家了,女兒一聽,那你說怎么辦?自己家也得過日子啊,就沒接,病著病著人也就沒了,這人一沒,兒媳婦舒坦了。
你說著人壞吧,那也不是,這兒媳婦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善心腸,有些時候一些人就是愚昧,好的不信就信那偏的。
顧長鳳:“你別兜著圈子拿話點我,我不會那樣做,再說你爸媽也輪不到我來養活。”
顧長鳳太了解譚宗慶,這人動不動就話里藏著話。
譚宗慶就笑:“你看看你這人,我和你聊天兒你就能往自己身上想,我說你了啊?你最好,你心腸好也不可能那么做。”
顧長鳳啊,看著死犟,可人那是真好。
說著話呢,就伸手去摟顧長鳳。
“干什么你…”
顧長鳳就嫌譚宗慶膩歪。
喜不喜歡?她要是不喜歡他,不得意他能那種情況都不跑?可喜歡吧,她又有點口是心非,覺得你摟一摟我,我就服軟了不硬氣了,這不是風月場所女的干的事兒嘛。
“你看你看,說你好呢,還不領情。”
“睡你覺吧。”
譚宗慶雙手抱著頭打著哈欠:“顧長鳳你啊,你是真不解風情,得虧我年輕的時候是被人騙了,不然我們倆是絕對過不到老的。”
他自己呢,遇上事情了扛不住,但有錢的情況下肯定會和她離婚的,理念不同!
現在這樣也好,心境不一樣了,他有營生以后吧,也沒時間天天想顧長鳳的不好,偶爾話語上有口角也懶得和她計較,那什么他是什么樣的人物啊,將來要接觸的都是牛逼壞的人物,做人講話都得有氣場有派,成天和自家老婆子唧唧歪歪的沒意思。
所以講,人還是有錢的好,有了錢你的想法就不那么憋屈了,就不會讓人說兩句就覺得是打臉了。
譚宗慶:“我今天和二美去我媽那了,買了點水果。”
顧長鳳就特別想懟譚宗慶一句,愛去就去唄,你不怕人冷言冷語的你就去,誰能懶得住你。
也是不愛聊這個事情。
本身她對譚爺爺譚奶奶都挺有意見的,只是不說而已。
應付了一句:“嗯。”
譚宗慶拽枕頭,還是去摟顧長鳳,他死乞白賴的把人拉到自己被窩:“老婆子啊,我是明白了,這人啊就得自己有本事,要不然誰都瞧不起你,你自己爹媽也瞧不起你,那大姐說我不去看,我買東西去看了,去了站了都沒有三分鐘就走了,大中午的有沒有問我吃沒吃飯啊,家里現在怎么樣啊?一句都不問啊,我也是他們生的,上次把我叫到家里,替張平軍打委屈,張平軍可能是他們祖宗。”
顧長鳳小聲說:“小聲點,孩子隔壁呢,整天說不讓我和孩子念叨這些,你自己突突都講出去了,知道怎么回事兒就得了,你哪里吃不到飯還非得在那兒吃。”
“我這不是氣不過嘛。”
“別氣,生那氣就沒用,對父母該盡的義務咱們盡,咱們也不做那王八事兒也沒指望誰感激咱們,我就求一個問心無愧,二美剛剛和我說,問我說,媽媽你發現沒,我就問她啊,發現啥了,丫頭就講咱們家風水可能是變了,我一想吧,其實也有道理…”
迷信這事兒就看你怎么想,孩子們都長大了都獨立了所以家里就好過了唄,但你看看全村那么多口的人,誰家像她家似的,那就還是祖宗保佑唄,存著善心別做善良心的事兒,那就成了。
譚宗慶笑:“小丫頭片子,勸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不是風水變了,是你做的善事得好報了,譚元樓我是不愛說他,那過的挺不錯的,大美就更別提了,當初要不是你主張把她抱回來養…”
顧長鳳掐譚宗慶。
“你可得了,你閉嘴吧你,去去去…當初當初的,提什么當初。”一生氣又推開譚宗慶回自己被窩了。
覺得丈夫就是個不靠譜兒的。
什么當初啊,當初啥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