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戀的啊?
顧長鳳就特別想把二美扒拉開,好好問問她。
但現在不合適…
把老姑娘拉進屋子里,找了條毛巾給她擦眼淚。
“你跟媽說說,誰啊?因為什么啊?”
二美說的不清不楚的,大概提了提,那人呢就是昨天來家里的那個,顧長鳳當時沒撞上她也不知道是誰,但李二媳婦兒提起來過,自己當時就隨便那么一聽。
聽來聽去,結果是表白被拒絕了。
顧長鳳啼笑皆非。
你這不是…暗戀嗎?
和失戀有什么關系。
這緣分的事情,原本就不能強求的。
可這個時候她又不能笑話女兒自作多情,跟二美說:“好男孩兒很搶手,人家看不上咱也可以理解,你說長那么好的男孩兒,你喜歡他長得好看,那他也會喜歡長得好看的女孩兒。”
二美哭:“媽,我那么丑嗎?”
顧長鳳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又改:“不丑,媽的意思啊就是,這人和人之間都是緣分,你們之間沒緣分。”
二美:“可是他對我特別好。”
顧長鳳:“…”
那人家動不動就甩你巴掌才行啊,個性好唄,所以對這誰都好。
顧長鳳:“媽跟你說,老好人似的人不能要,他對著你不錯那他對著別人也不錯,將來講不清的,現在說清楚了更好,你也努力過了他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將來會有更好的男孩兒喜歡咱們。”
“媽媽,我覺得特別丟人。”
“這有什么丟人的,現在不是講,喜歡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努力過就不后悔,不丟人有啥丟人的。”顧長鳳心里直嘆氣,你姐談戀愛你看,直接談結婚去了,你這可好,弄了半天還全是錯覺。
二美因為失戀興致不高,晚飯也沒有吃,自己橫在床上難過呢。
那大美和譚宗慶肯定是要問的,顧長鳳說好要幫老閨女保密的,那就不能說,就說心情不太好累壞了。
這個年,二美過的非常不愉快。
她其實特別想把徐建熹刪了,自己都沒臉沒皮到這個程度還讓人給拒了,那就算了吧。
可又覺得這樣做,未免有點太刻意了。
她不吃飯,卻給刷碗,沒一會兒又去擦玻璃,家里這點活都讓她干了一個遍,大美吃飯呢就問顧長鳳:“媽,老二這不對勁啊,她沒跟你說啊。”
顧長鳳:“累到了,你別管她。”
大美:“我一會兒找她去聊聊吧。”
顧長鳳:“聊什么別聊,她壓力大自己排遣排遣就好了,這都熬過去了,女孩子有點心思別總追著問啊問的,那樣不好,得給人留點空間。”
大美滿臉狐疑看著她媽,她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倒是晚上接了神,譚宗慶睡下之前說了一句。
“老二叫人甩了?”
顧長鳳脫外套的手僵了僵。
“瞎說什么。”
譚宗慶把衣服扔到腳下,冷笑著:“你以為不說就看不出來了?頂著一張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失戀臉,瞞得住誰。”
顧長鳳來了興趣,“二美跟你說的啊?”
譚宗慶躺了下來:“她和我說什么?那天我看她那學長來了她就不對勁,別的同學來也沒見她眼睛放光,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進來了,人家待了沒有五分鐘就走了。”
譚宗慶搖搖頭。
不配!
站在一塊兒都不配。
二美配不上人家。
小伙子長得太好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二美呢。
老二這眼光是挺好的,哈哈!
顧長鳳:“我那天沒瞧見,倒是二兒媳婦和我說了,問我是不是二美對象,我還說不是呢,你看見了人長得怎么樣?”
譚宗慶吧唧嘴:“太好了,各方面都好,那種孩子一看就很好家庭養出來的,咱二美恐怕是配不上。”
顧長鳳嘆氣:“眼光倒是挺好的。”
“好沒用啊,你想啊人條件那么好,要什么樣的要不到。”
顧長鳳皺眉:“可二美說對著她挺好的。”
“少女懷春,人家對著大家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但她就覺得對著她不一樣,自己腦補的太多,最后就搞成這樣了,不是告白失敗了。”
“你呀別往外說,和大美也別說,她小孩兒心性,現在恨不得誰都不見了,怕丟人。”
譚宗慶:“感情這事兒啊,就是各種打擊,打擊打擊著慢慢就習慣了,千錘百煉了。告白一千次失敗一千次,你肯定就不會哭了,過了就扔腦后面了,現在這是面子薄,其實有啥啊,就你倆知道,別人也不知道你怎么了對不對。”
顧長鳳:“她一個小女孩兒,第一次喜歡人還被人拒絕了難免難過嘛,還以為是你呢,還千錘百煉。”
兩口子睡下了。
二美又把手機關機了,她把被子蒙過頭頂。
徐建熹這晚飯吃的也不是太好,勉強吃了幾口。
萬玲玲:“胃口不好?”
吃這么少?
徐建熹勉強擠出一記笑:“下午吃了別的東西,不是很餓。”
萬玲玲問徐建熹:“給你外婆家也買了這么多的花?”
徐建熹點點頭。
萬玲玲對著丈夫笑:“不是了解我自己的兒子,我都以為他是拿我和她外婆去討某個賣花姑娘的歡心了。”
徐建熹有些出神。
他給二美發了幾條信息,但是都沒回他,這種結果能想象得到。
小姑娘,面子薄嘛。
其實也不怪二美,是他一開始就不該這樣做。
開頭如果能收得住,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大爺看著兒子的方向,徐建熹起了身:“我吃好了。”
萬玲玲嗯了一聲:“你回去休息吧。”
瞧著建熹挺累的,吃飯也沒什么精神。
這是要生病了嗎?
徐建熹怕自己打擊了二美的自信,想了想還是發了一條。
你特別好,我也喜歡你,只是不合適。
手機扔在一旁。
他確實很喜歡她。
萬玲玲看丈夫:“他這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好像誰惹了他…”
大爺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道:“失戀吧。”
什么叫霜打的茄子,二美現在的表現就是!
不肯出家門,成天就圍著她那個花棚轉,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每天連點笑容都見不到,吃飯就和數米粒似的,譚宗慶好幾次都想說了,覺得這種事情就是說破無毒,不就是個失戀,干嘛弄的好像世界末日的,可顧長鳳不讓說,他剛起個頭兒,顧長鳳就用眼刀子一眼一眼剜他。
為了哄女兒開心,這個年譚宗慶去了譚爺爺譚奶奶家報個到就開車回來了。
天重要地重要不如老閨女重要。
“二美啊。”譚宗慶停好車,沖著樓里喊。
二美站在門口,勉強擠了一記笑容。
“你怎么回來了?”
譚宗慶:“怕你無聊唄,你爺爺奶奶有那么多的人陪,我乖女兒就我一個人掛著,套上衣服爸帶你玩去。”
二美:“我不想去。”
譚宗慶進了屋子里去拿二美的衣服,幫著她套,二美無奈舉手投降。
“去哪兒啊?”
“走吧。”
還能去哪兒,大過年的哪哪不開門,哪哪不營業,譚宗慶帶著二美去了自己家旁邊的小河溝,這個時候天冷所以都結冰了,像二美小時候的時光都是在這里度過的,夏天泡腳玩水,冬天滑冰車。
譚禾一瞧二美和譚宗慶沒來,那肯定得問大美:“二美呢?”
大美:“啊,前些天累得狠了腰扭了,在家躺著呢。”
譚禾皺眉:“那飯怎么弄啊?”
說著話呢,解開圍裙:“我去給送點吧。”
大美叫出聲:“大姑,我爸也在家呢。”
譚宗慶剛剛過來給譚爺爺譚奶奶拜年譚禾還沒來呢,所以她不知道。
譚禾還是有點不放心:“家里給留飯了啊?”
“留了。”
饒是大美如此說,譚禾還是給二美去了電話。
二美正在冰山坐著椅子讓她爸拉呢,譚宗慶為了哄這個小祖宗高興他可累慘了,人家三歲的小孩兒需要哄,自己家這么大的姑娘也得哄,這失戀就是有面兒啊。
二美看了一眼手機,不太想接。
但不接不好。
“大姑。”接電話,叫人。
譚禾:“腰扭了不能躺,你過來叫你爺爺幫你看看,過來吃口飯,大過年的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自己待在家里干什么。”
二美說:“大姑,我躺兩天就好了,我就是累的。”
“你媽這個當媽的也真行,孩子都這樣了她就給扔在家里不管了。”到底是怎么給人當媽的?
二美:“大姑,沒事兒那我掛了。”
譚禾:“掛了吧,記得吃東西。”
掛了電話,譚禾在廚房數落顧長鳳,反正廚房就她和吳湄兩個人忙,年年如此。
旁的人就是帶張嘴過來吃飯的,都是大爺,誰也不肯動手幫忙。
“這個顧長鳳,孩子病了她不在家陪著叫老二陪著,老二那吊兒郎當的人能照顧孩子啊。”
吳湄心里想,那是人家的孩子,你管那么寬做什么呢。
累不累?
譚宗慶帶著二美這玩的,二美開沒開心這不清楚,但他肯定是玩高興了,玩的哈哈笑,這頭結束又帶著二美上了大臺,大臺除了有小廟供奉著祖宗,也有石椅,這夏天大家跑到上面來乘個涼什么的。
譚宗慶拍拍石椅的旁邊。
“來,陪爸坐會兒。”
二美很是嫌棄看了看那石頭臺子,這天坐在這上那不是找凍嘛。
譚宗慶抬頭去看老女兒的臉,笑道:“就那么喜歡人家啊。”
二美臉色微紅。
這事兒她都快要忘了,她爸怎么還提呢。
不吭聲,坐到了她爸的旁邊。
譚宗慶笑了笑:“那小伙兒爸見過,長得是好,當時你一領進來我就眼前一亮,看著你那遮也遮不住的小眼神我就知道要不好,結果還真的按照我那話來了,沒看上咱那就沒看上吧,將來他就知道自己有多虧了,我這閨女這么好他還不喜歡,他那眼珠子怎么長的啊,鼻子上面就兩骷髏眼啊。”
二美沒忍住,笑了出來:“我眼神怎么了?”
“怎么了?雙眼放光,什么都寫明了。”譚宗慶調侃女兒:“女孩子得矜持,哪有這樣的恨不得眼珠子都黏人家身上。”
“我沒有。”
譚宗慶撇嘴:“那我有唄?你眼光還挺不錯,那人我都看上了,長得是好,可是你自己想,和我們家配嗎?人家條件特別好吧。”
什么家養什么樣的孩子,雖然只有一眼,但他也瞧出來徐建熹不是他們這種家庭出身的孩子。
二美肅著一張臉,說:“有什么不配的,我家怎么了?條件好不好我也沒看那個。”
“那你看什么了?”
二美自嘲:“那誰知道了呢,看對眼了。”
講不清道不明的,反正她一直都覺得徐建熹對她,是真的好那種,也是真的有意思的那種,結果鬧了一圈,什么都不是。
譚宗慶勸:“難過兩天就得了,你這失戀搞的家里年都沒過好,你說過年前你折騰的全家人陪著你忙,這兩天又拉著臉,飯也不好好吃,我們欠你的啊?是我們不同意和你處朋友啊,屁大點事搞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樣。”
“我是傷心好嗎?”
“有什么好傷心的?”
二美:“那怎么不傷心啊,我以為他也喜歡我,再說他長得是好看啊,誰不喜歡好看的人,這有追求有錯嗎?”
譚宗慶對二美說:“我說你兩句,你有一百句等著我,那人家不接受你,你怎么不懟他,你問問他憑什么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你干嘛對我好,你問問他。”
“你以為我傻呢,還不夠丟人的。”
“你這就是小孩子想法,那處對象哪里有丟人不丟人的,喜歡能追到手那也是本事。”
二美:“老譚,你這哪里是勸我,你這是鼓勵我犯罪呢。”
譚宗慶看看天空,嘆口氣:“死皮賴臉能追到也比找個不喜歡的人強,找對象就得找自己喜歡的。”
二美嘆氣。
估計她是沒戲了。
徐建熹長那樣,也明確拒絕她了,估計看見她微信的時候都會認為她很搞笑。
譚宗慶也重重嘆氣。
想當年他啊,就是覺得娶誰不是娶啊,可娶到手了發現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啊,但都過這些年了,青春早就不復存了,還談什么愛不愛呢,他對女人愛不起來了,他大好的青春都浪費了,沒辦法重新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