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從家里回學校,在火車上收到徐建熹的微信。
因為是周末,想著她八成是回家了。
徐建熹:今天幾點回冰城?
美美:現在就在回。
徐建熹看了看腕表:幾點到?冰城站?
美美:估計還有半小時,我坐火車回來的。
徐建熹:好,我去接你。
二美和他又聊了幾句就關了手機,為什么坐火車?不是沒錢坐高鐵,但被她媽數落了一通,想想那就省點錢吧,該省的就省,何必惹母上大人不開心呢,她要做個聽話的乖寶寶。
也不著急辦什么事兒,火車慢是慢了點,不過還好。
晃了一路,快下車給徐建熹去電話。
徐建熹:“下車以后你正常出來就好。”
二美挑眉:“感覺不對勁。”
徐建熹笑。
這是怎么感覺出來的?
確實有點不對勁,他今天帶了鮮花。
談戀愛好像不能缺的一項,那就是送花!
二美背著包下了車慢悠悠跟著人流往外走,出口的位置堵的都是人,有人前面出不去就抱怨機器不好用,又開始往后退折騰好久這才出去,人工檢票那地方開了,大家又開始一窩蜂的往人工閘口去。
二美倒是不急,早晚都能出去,急什么呢。
前面的人慢慢出去了,到了她這里插票然后順著路口走了挺久乘坐電梯上樓。
二美很是期盼。
主要她問,徐建熹那邊就沒反駁,那肯定就是有節目的。
一出火車站就瞧見他了,人在外面站著呢。
二美跑了過去。
沒瞧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啊。
撲過來抱他胳膊,彎著腰去看他的手上。
“啥也沒有呀。”
這不是騙人嘛!
徐建熹想讓她站好,怕她腰閃了。
“在車上呢。”
二美歪著頭調侃他:“什么呀?今天什么日子?”
認真想想也不是她生日,也不是認識的日子,為什么要給驚喜?
徐建熹挑挑眉,拉著她向外走,往停車的地方去走:“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你要送我什么?你告訴我吧,我想知道。”
徐建熹:“看到不就知道了。”
二美撅嘴。
這人!
跟著他走,一路上講她家里的事情,看起來還蠻高興的,徐建熹就負責聽。
開了車門二美就瞧見了,車座上放著花呢。
她沒上車,扭頭去看他,站在車門口執意想要個答案:“為什么送我花啊?”
那么大的花束!!
她家賣花,但是沒人送過她花。
徐建熹看她,又看看前面,那意思還有司機呢,不要這樣子,他覺得不太好。
二美不動。
“為什么呀。”
徐建熹伸手蓋在她的頭頂,然后往里面推她的頭,不讓她撞到還能讓她坐進去,過程中小聲說了一句:“因為你可愛,行了吧。”
當然行!
二美去抱那花,把鼻子埋進去。
“哎不對啊,我家賣花,你買花應該找我啊。”
這虧了!
徐建熹答道:“該花的錢是要花的。”
二美還想說什么呢,徐建熹的手機響,接起來以后皺了皺眉,二美去抱他的胳膊,她覺得開心。
超級開心。
徐建熹推推她的手,二美不解地看他。
“好,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萬玲玲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一切應酬都免了,要徐建熹代替她去出席一個葬禮。
徐建熹看看二美:“要回學校還是要和我去?”
二美美滋滋瞧著那花,怎么看都看不夠。
“跟你走!”
車子把他們送到地方,徐建熹去換衣服,他讓人把二美帶進去做個發型,發型師很快就弄好了,就把頭發都扎好扎服帖了,然后有人拎著黑色的衣服和裙子走了過來:“譚小姐,請跟我上二樓換衣服。”
二美猜著應該是去參加什么葬禮一類的。
還真的被她猜到了!
真的說交情,不一定是有多深,但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同等級人物,這種場合大爺萬玲玲不到,那徐建熹必須得到。
二美換好衣服,她還覺得挺不習慣的,這一身的黑,搞的她和烏鴉似的。
徐建熹換好了衣服下樓來接她,看了一眼,伸手拉她的手:“陪我走一趟吧。”
二美也不知道這是要去參加誰的葬禮,她也沒多問,只覺得可能他心情會不太好,就點了點頭,廢話沒有一句。
“幫她挑副墨鏡。”
黑色的衣服裙子,黑色的皮鞋,黑色的墨鏡。
秦舟和周楚成剛下車,還沒有人過來引領他們要怎么走,那邊有穿著黑衣服戴著墨鏡的安保人士跑了過來,跟著車跑了幾步,然后去開車門。
秦舟看了一眼,說:“徐建熹來了。”
周楚成抬起頭看過去,他們倆的車停的比較遠,看的不是太真切。
其實車停到正門也沒什么,但周楚成覺得這樣不好,畢竟他的身份和那些富豪們沒辦法比,還不如停遠一點呢。
徐建熹下了車然后車里又下來一個人,秦舟瞇著眼睛去看。
好像是個女的,距離隔的遠加上也是一身黑的打扮根本看不清,瞧不出來多大年紀。
秦舟笑笑:“徐建熹帶人來了。”
周楚成:“是家里人吧。”
秦舟看了一下熱鬧,突然又笑:“你看挽著手進去的,怎么可能是家里人。”
徐建熹拉著二美的手往里走,身邊有人給指引著,他沒戴墨鏡牽著二美,把他們送到門口穿西裝的安保人士就離開了,馬上會有人引領著第二波的客人進來,這前后都是有間隔時間的。
只有他們兩個人,徐建熹拍拍她的手:“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二美不清楚他干嘛要帶自己來這里,不過來都來了,可能對他很重要吧。
“沒什么不喜歡的,是親戚嗎?”
徐建熹垂目:“不是,不過要過來走一趟。”
二美點頭:“我懂,我少說話。”她做了一個嘴上拉拉鎖的姿勢。
徐建熹拽拽她的手。
一般這種場合呢,有太太的都是帶著太太來,沒聽說過會帶著女朋友來的,以至于徐建熹突然牽了個女人出現大家都很吃驚,但能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誰也不會掏手機去拍別人玩,又是這種場合。
鞠躬結束和家屬說一聲節哀,徐建熹領著二美又從里面出來了。
二美那頭發就是隨便綁的,為的就是不至于太亂,被他牽著下了臺階,她一路上也沒說什么話,對過世的人得有點尊重的嘛。
來了一陣風,把二美的頭發給吹開了,二美驚呼一聲,然后捂住嘴。
二美:“我的皮筋掉了。”
徐建熹:“掉就掉了吧,馬上就上車了。”
秦舟和周楚成進去鞠躬,鞠躬結束又坐了一會,中午之間離開的。
秦舟上了車就笑:“不知道誰家的女兒呀,命真好。”
想想又覺得這話說的不對,徐建熹的女朋友估計也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出生的時候命就好,怎么是和徐建熹談戀愛才命好的呢。
自己笑笑,又嘆氣:“我呀,看見優秀的人就眼饞。”
徐建熹她沒敢想,就想著媛媛能找個同道中人盯上了徐建熹的外家,結果這樣都不行。
想起來也是覺得蠻可惜的,對方的條件真的是好。
萬玲玲到底是聽說什么了?
周楚成:“優秀的人那么多呢。”
秦舟卻不太贊同他這話:“多?鳳毛麟角啊,你看看那些孩子都被慣成什么樣了,好的輪不到我們,壞的我們看不上。”
這就叫做高不成低不就。
她多少是有點發愁的。
站在這個圈子里他們的身份很是尷尬,資產上不上下不下的,想高攀吧怕女兒受委屈,低嫁吧那都是什么東西呀,她還瞧不上呢。
周楚成笑:“想多了,好的還是有,慢慢找吧。”
秦舟拿出鏡子照照自己的臉,為了表示尊重,這種場合大家都不會化太濃的妝,她只是擦了點粉涂了防曬,不服老不行呦,皮膚狀態不行了:“老咯。”
“不老。”
秦舟:“怎么會不老呢,徐太太是真的不老。”
她挺愿意和萬玲玲接觸的,萬玲玲又年輕皮膚狀態又好,對她幫助又大。
“何必去跟人比呢。”
秦舟感慨:“是啊,何苦呢。”她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人萬玲玲從出生過的是什么日子,怎么能比,收起來鏡子,想起來一件事,說:“你說黎莉會不會把孩子送人了呢?”
周楚成抿嘴。
秦舟的手放到他的腿上:“你不愛聽我也得說,那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對她有虧欠,還是要找。”
這些年真的是費勁了心思,可就是找不到一點線索。
正常如果孩子被送到哪里去,會有記錄的,可他們托了很多人卻找不到這方面的記錄,秦舟就是怕,怕黎莉去世以后可能有人把孩子帶走了,如果是這樣那怎么查?
查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的。
周楚成苦笑:“我也不知道她對我到底有多少的恨,不找我也可以找我父母。”
孩子的爺爺奶奶對孩子總不會有壞心的吧?
黎莉就這樣沒了,孩子也沒了,過了那么多年他得到了消息,他去哪里找孩子?
因為這,父母到現在還是不肯原諒他。
秦舟嘆氣:“你別怪她,她也許有苦衷,公安局也說了她當時出了車禍,也許都來不及交代什么…”
萬玲玲接到閨蜜的電話。
閨蜜在電話里說,徐建熹帶了一個女的去參加了葬禮,萬玲玲正在喝水,嗆了一口。
她沒有咳而是把水咽了下去,順了順,覺得舒服了些清清喉嚨才開口:“建熹帶了人去?”
閨蜜在電話里道:“是啊,我兒子回來和我講的,建熹談戀愛了哪家的姑娘?”
萬玲玲苦笑:“我都不知道有這么個人。”
哦,你要說知道那是知道,但人她沒見過。
可能徐建熹覺得目前還沒到那個地步。
但是奇怪呀,為什么不肯說呢?
身份不合適?
只要是家世清白的,她覺得合不合適都是他說了算。
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她出神想,早兩年就有那征兆,這是換過人還是一直都是那個人呢?
徐建熹當然清楚別人會看到,他怕別人看就不會帶她去了。
叫司機把她送到學校,二美提著袋子還有一捧花。
“這衣服…”她想了想,她估計也沒有場合穿啊。
徐建熹有電話進來,他對著二美擺擺手,二美也只能笑笑,那話沒有答案,踩著小高跟回了寢室。
蘇璇的椅子兩條腿著地,然后腳登在桌子上,正在打字呢,聽見門響,扭頭去看。
“我靠!”
今天是黑寡婦嗎?
二美:“好好說話。”
蘇璇把椅子放平,穿上拖鞋,跑到二美眼前,先是嘖嘖了幾聲:“譚二,你這扮演什么角色呢?”
二美沒好氣道:“我扮演啥,我去參加葬禮了。”
蘇璇哦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裝大姐大呢。”
二美翻了個白眼送給她,請她自行體會!
沒一會兒二美換好了衣服,和蘇璇面對面坐,就叨叨今天可真刺激,剛收到花就去參加葬禮了,擺弄著自己手上的花:“可我心情還是很好,我的花真好看。”
蘇璇認真點了點頭:“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二美:“哪里不對?”
蘇璇指指自己的杯:“親愛的,幫我泡杯茶唄。”
二美沒好氣的起身,去給她接了點熱水,把蓋子蓋好,遞回去。
“謝謝親愛的。”蘇璇把杯放回桌子上:“當然不對,從你談這個戀愛我就覺得不對勁,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二美的這個對象談的,他不走正常路線啊。
“你看買假名牌這個還好說吧,這是他虛榮想蒙騙你這個天真少女,那送完花帶你去參加葬禮,難道他是要告訴你,你們倆最后的結局走向就是殯儀館?”
二美輪起來自己的靠墊:“我打洗你!”
烏鴉嘴。
蘇璇抱頭:“可你不覺得挺怪的嘛,誰好好的談戀愛奔火葬場啊?”
主要還把你帶去,什么意思啊?
“不是火葬場,應該是什么告別廳,看起來還挺高級的。”
為什么說高級?二美見來的人幾乎都是一身的西裝,她稍稍留意了一下,陪著男的來的女士穿的也都很…怎么說?挺講究的吧,你看徐建熹不是還帶她去梳了個頭發嘛。
“對,他還帶我去梳頭發了還換了一身黑。”
蘇璇微微嘆口氣:“越來越難懂了,咱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做出來的都是奇奇怪怪的事情,按理說應該是超級有錢的人可能會出現你說的那種場合,但他送你假名牌,有錢人不會這么做事的吧。”她家拆遷,拆了一千多萬,但她爸媽都不買假名牌的。
二美聳肩:“誰知道了呢,可能我們想多了,他想帶我去見見世面。”
蘇璇冷哼:“你缺心眼吧你,見世面去火葬場啊?”
二美吼:“我說了不是火葬場。”
周楚成的父親再次入院,老頭兒據說在家里昏了過去,秦舟聯系了丈夫自己先趕到了醫院。
老太太已經哭的不像樣子了,一直在埋怨保姆,怪保姆沒看住老頭兒,保姆也哭,她承擔不起這責任啊,再說她就是干保姆的,給家里收拾收拾衛生做做飯,別的責任不歸她的呀。
秦舟:“媽,醫生怎么說的?”
周楚成的母親聽見這聲媽,哭是不哭了,改成罵秦舟。
“我說過你少叫我媽,我沒那個福氣給你當媽,你饒了我吧,你喊我媽那就等于咒我早點死。”
秦舟不和老太太一樣的,只問里面什么情況,保姆剛想說就被老太太吼了一聲,馬上就閉嘴了。
秦舟道:“好,老姨,姨夫怎么樣了?”
保姆很是詫異地抬起頭看了看秦舟。
周母這個恨啊。
當年以為就是小孩子玩的好,走得近而已,誰能提防這個啊?可這后頭就惹禍了,都成年了結果說談戀愛,親姐妹倆的孩子談上了戀愛,這兩孩子誰也不是抱養的都是親生的,兩姨親啊。
家里家里不同意,外面外面鬧笑話。
后來又是喝藥又是自殺的算是把他們給拆了,也都各自結婚了也都各自生孩子了,誰知道…
又勾搭上了,秦舟丈夫家暴她,她帶著孩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就離婚了,那楚成一聽說魂兒就沒有了,成天往秦舟家跑,再后來黎莉就知道了這事兒,黎莉的脾氣太決絕了,眼睛里不揉沙子,非鬧著離婚,那個時候啊,周母怎么可能不向著黎莉呢,左勸右勸,勸黎莉大度把男人留住了才是真,結果人家不聽,不僅不聽還去法院起訴了,后來就打離婚官司,爭孩子的撫養權,孩子那么小判給母親的可能性偏大,周母的意思,他們作為爺爺奶奶沒有其他的孫子孫女,媛媛是老周家的血脈,他們能對著不好嗎?黎莉要離婚,那離都離了,你帶著孩子不好再找下家,你要是想孩子你就過來看看,或者你就干脆住在周家,周家只認你這個兒媳婦不認兒子,可黎莉不同意。
孩子判給她以后,周父周母想孩子想的不行,就偷摸去幼兒園看,幼兒園老師可能是和黎莉講了,等再去的時候就見不到孩子了,去家里找,黎莉又搬家,你找到一次她換個地方,老頭老太太實在被她躲的沒辦法,也是氣的,撫養費他們定時給,卻不讓他們看孩子,有這樣的道理嗎?去派出所打聽住處,把黎莉給惹毛了,直接上門撂狠話,再來找,她就出去嚷嚷周楚成和自己親表姐不干不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