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考慮清楚”
大衍仙人鄭重問道，提前激發龍脈雖會增加李牧之大運，但帶來的反噬也會很大。
不僅是大衍觀，高陽真人本人作為親手辦理之人，同樣會遭受人道反噬，一旦失敗可就沒有退路了。
“我還有選擇嗎？”
高陽真人冷靜問道，別的不說為了借用人道氣運他付出太多，如果李牧之失敗他將終生背負罪孽，再無成仙可能。
如果這樣他寧愿去死，也不愿一輩子沉淪下去。
毅然起身，說了聲師兄珍重，步履鏗鏘向山下飛去。
大楚東部，某個偏遠縣城內，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兩位年輕人在后面跟隨，視線不離艱難爬山的老人，眼中憂心忡忡。
“咳咳”
老人輕咳幾聲，他能感受到身體疲憊，可心中總有一股執念逼迫他繼續往前走。
似乎只有這樣心中才好受一些。
“何必呢，折磨自己并不能為自己贖罪，反而平白浪費自身所學。”
不知何時，山上出現一位年輕人，二十歲的年紀，身穿白色儒衫，站在松樹下，顯得很是安靜。
老人微微驚訝，他南征北戰不知多少年，放眼一看便能猜出來人身份，眼前的年輕人給人一種睿智、威嚴的感覺。
心中就是一動，荒山野嶺，非鬼即神。
并不以為意，戎馬一生，早就看淡生死，惡鬼如何？一刀斬殺;神仙如何，何惜一死。
神色凄苦，苦笑道：“有罪之人，朝廷寬厚沒有治我之罪，又有何面目安享晚年。”
“你錯了”
年輕人走下山巔，正是連夜趕來的陸言，沉聲說道：“逆賊猖狂，沛、徐等郡淪陷，作為三朝老臣不想著匡扶社稷，還在這里以折磨自己為樂？”
眼前的老人便是老將蘇明遠，清剿逆賊李牧之失利，這才交了兵權回鄉養老。
聽了陸言的話，蘇明遠心中古井無波，這種話他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可惜他主意已定，并沒有出山的打算。
不過鬼神勸他出山還真是稀奇，不過那又如何。
“是啊，你可以不出山，甚至安心躲在山中了此殘生，置蘇家世代皇恩于不顧，可天下百姓呢？李牧真的有明君之相嗎？”陸言繼續說道。
蘇明遠臉色終于變了，近期關于李牧的傳聞很多，親自帶兵追殺李道不成，不僅如此，還有神仙顯靈說其無明君之相，甚至被糞便所埋。
有潛龍被糞便埋起來的？
真龍天子至高無上，怎么可能被糞便埋葬，發生這事對其威望影響是致命的。
又聽聞先皇遺腹子已經找到，丞相正在籌備登基大典，正是剿滅亂黨的時機。
想清楚之后，蘇明遠暗暗看了眼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此必是扶保大楚的義神陸言。
聯想到當初廁神支持李道攻擊李牧，一切都清楚了，廁神是通過李道來阻擋李牧崛起啊。
心中大為感動，一位鬼神，甘愿冒著人道反噬的風險扶持支持大楚。
這是什么精神！
狠狠點點頭，決然說道：“山君放心，我蘇明遠雖老朽不堪，但絕不會讓李牧那反賊得逞！”
“好，蘇將軍高義啊，大楚有將軍在，誰敢說大楚氣數已盡！”
陸言豪氣沖天，對蘇明遠大加贊賞，蘇家世代將門，于東方擁有極強號召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召集一支大軍出來。
到時從東方側翼攻擊李牧之，李牧之必敗無疑。
臉上堆滿笑容，身影慢慢消失，卻是隱藏身形暗中御劍離開。
御劍于九霄之上，慢悠悠向西海方向飛去，與來時的行色匆匆并不同。
丞相紹興安已發勤王令，又調集大軍評判，如果再有老將蘇明遠在側面攻擊，李牧之必敗無疑。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高陽真人的面容，傳聞此人便是大衍觀支持李牧之之人，如果潛龍失敗必能阻止其成仙。
暢想著未來，陸言心中越發愜意，干脆躺在傷風劍上悠閑趕路。
不知飛了多久，突然被一股肅殺之氣阻擋，急忙起身觀察，原來前方有軍氣匯聚，急忙想下查看。
“軍氣封閉天空，法力被限，最起碼也是十萬人以上的大戰，莫非到了洛郡？”
陸言急忙往下看去，發現果然是洛城，雙方大軍在城頭上激戰，戰況相當慘烈。
“不好，李牧之破城了！”
此時攻城之戰最困難的便是攻城，不僅有護城河，還有城墻防御，像洛城這種中部大城，往往打上一年半載都是常事。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許負，洛城被攻破了，莫非大楚真的氣運已盡了嗎？”陸言皺眉問向衛生間的許負，如果大楚真的無可救藥，他贗太子的計劃不就失敗了！
等了許久，終于聽到許負的聲音，不過她的聲音有些猶豫，似乎也不好確定。
“不是大楚氣運已盡，大楚的氣運在緩緩回升，只是李牧之的氣運突然暴漲，洛城被破只是前兆，恐怕要不了多久李牧之還會再進一步。”
“不會吧，氣運還能突然增強？如果真是這樣大家都去研究氣運了，還打什么仗！”
陸言有些無法接受，氣運不過是實力的外在體現，通過氣運觀察實力可以，但通過氣運影響現實就有些虛無縹緲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戰場瞬息萬變，往往一點小事就會影響戰局變化，增益氣運的確有用”，許負解釋完見陸言有些不信，繼續說道：“增強氣運的方法很多，將星、大氣運人才、龍脈等都可能影響。”
陸言無奈，排除其他原因，剩下的原因即便再不靠譜也是真的。
而且他已經不用猜測了。
他看到遠處云層中出現一位熟悉的道人，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敵意。
“呵呵，現在發現也晚了”
高陽真人戲謔地盯著陸言，眼中滿是嘲諷之色。
陸言積攢出海量功德又如何？
扶持一位贗太子又如何？
不管那位太子是真是假，現在還重要嗎！
連番受挫導致的壓抑情緒終于輕松很多，尤其是碰到了陸言，讓他親眼見證陰謀破滅，心中無比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