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睿緩了緩,把湯藥一飲而盡,才對拓跋宏說道:“你弟弟估計是回不來了,都是我不好,不應該派他去啟國做這種事,想來我現在應該也是報應吧,給百姓下毒有傷天和,看來我這趟是躲不過去了。”
拓跋宏眼睛紅紅的,他跪在地上,“國師,您不能這么說,我們兄弟兩個為了國師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活豁出這條性命又有什么,但是您千萬不能有事啊,哪有什么傷天和,成王敗寇之事罷了!”
歐陽睿露出了凄慘的一笑,“罷了,都是我自己做的孽,你去把我那些毒藥都毀了吧,以后萬不可再做這種事情,我死了以后,把我一抔黃土埋了吧,不要大操大辦了。”
“國師,您不能這么說,您這身子還好得很呢,我這就去給您找天下第一神醫。總會能治好的。”拓跋宏不甘心,他不信國師就會這么死了。
但是歐陽睿阻止了他:“哈哈哈,時也命也,天下第一神醫便是啟國的安親王豐神采,他此時應該也知道給啟國百姓下毒的就是我了。又怎么會出手呢?算啦,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別做無用功了。”
拓跋宏一聽這個話,頓時絕望了,心里一股冰涼,沒想到豐神采是啟國的王爺,他怎么可能救自家主子呢。
歐陽睿終于還是沒能撐的過去,三日以后,悄然長逝,越國國主得知了這個消息也十分驚訝,歐陽睿生病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沒想到就這么病死了,關鍵這越國朝堂正亂,如今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了。
歐陽睿死了以后,魏榮就直接回啟國去了,留下了越國的一地爛攤子,爭吧,搶吧,你們越亂,對啟國來說才是好事。
“陛下,越國國師歐陽睿已經病逝,幾位皇子之間爭搶的也十分厲害,朝堂大亂,已經是一潭渾水了,越國國主昏聵無能,陛下,是您該出力收服的時候了。”魏榮回到宮中,跟昌明帝匯報此行的戰況,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樣子無比的虔誠。
昌明帝也面帶笑意,“平身吧,你這趟出去辛苦了吧,薛神醫,來給魏將軍看看,他這次有沒有傷著身子。”
魏榮一聽昌明帝稱呼他為魏將軍,就知道他這是給自己升官了,從營千總一下子封為將軍,魏榮立刻感激的五體投地,“多謝陛下封賞!臣定當誓死效忠!”
薛神醫也過去給他把脈,魏榮也起身坐在椅子上,薛神醫把完脈,跟魏榮說道:“魏將軍,您就是日夜兼程休息不夠,回頭我給您開一副安神湯還有一些補品就好。”
魏榮退下以后,薛神醫立刻對昌明帝稟告道:“啟奏陛下,魏將軍體內的蠱毒已經全然起了效果,他如今眼中心里只有陛下您一人,過去的種種已經全部都不記得了。”
“哈哈哈,好,好,太好了,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薛神醫,我該怎么賞賜你呢?”昌明帝聽到這個話,非常高興的問道。
薛神醫喜笑顏開的說道:“陛下,微臣看上了宮外一處宅院,就是價格太高了,一直沒舍得下手,這回您既然要賞微臣,那我仗著一點小功,斗膽跟您討要。”
“好說,賞你了,你先退下吧。”昌明帝瞇了瞇眼睛,并不在意薛神醫的貪婪,如果這次他還是什么都不要,昌明帝一定會直接殺了他,有所求不怕,怕的就是無欲無求。
薛神醫高高興興的踏出宮門,一出門,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沉了下來,他跟著昌明帝這么久,哪里還能揣測不出他的意思,剛剛昌明帝很明顯是動了殺機。
好在自己裝的一副愛財的樣子,才躲過一劫,這伴君如伴虎,不管之前相處的多好,這皇上心念一動,想讓你生就生,想讓你死就死。
薛神醫現在十分后悔,自己不應該為了立功就拿出那個控魂蠱,現如今昌明帝恐怕是猜疑上自己了。
魏榮出宮以后直接回了魏府,他現在記憶紊亂,有時候記得自己有個妹妹,有時候又不記得,但是關于白楓,豐神采什么的都忘記了。
豐神采給浩浩用了藥以后,讓他的癥狀緩解了不少,等七天以后,浩浩的臉上就開始慢慢的有了血色,也開始有知覺了,楊冰衣不解帶的守著他,眼看著弟弟就要康復了,心里也是欣喜萬分。
豐神采因為耗費的心神太多,也一直在魏府隔壁的宅子臥床修養,這種催動生機的針法太損精力了,不好好養著恐怕會有后遺癥的,魏如畫也經常去照顧他,允兒則是被送回了向太傅府上,畢竟現在家里這么亂,真的沒有人手照顧他。
魏榮回府以后,直接就回屋休息去了,他們幾個都沒有發現魏榮在家這件事情,魏榮喝了安神湯,睡了個昏天暗地,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被饑腸轆轆的肚子喚醒,起床去用膳。
“哥,你怎么回來了!你回來也不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啊,看你,都瘦了,我去給你拿吃的!”魏如畫正好看見魏榮,她驚喜萬分,直接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以后就沖到廚房去了。
魏榮這會兒依稀記得自己有個妹妹,他跟著到了飯廳,魏如畫很快也過來了,給他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好吃的,“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怎么也不說一下。”
魏榮的記憶里,對魏如畫很陌生,他很不習慣魏如畫跟他這么親熱,于是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語,規矩去哪兒了!”
魏如畫有點驚訝,平日里大家吃飯都很隨和的聊天的,更何況這會兒她也沒吃啊,但是看哥哥一臉疲憊,又大口吃飯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可能是累著了吧。
魏榮吃過東西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魏如畫本來還想拉著跟他說說話呢,打聽打聽去越國的事情呢,見哥哥今天這么古怪,心里也是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