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起杰坐下后,陳起杰將電腦對著他們倆那邊,直接點開了他已經回放了幾遍的監控。
向暖剛剛在外面想的事情,沒成真。
他上半身看上去好好地,除了頭上纏著紗布,還有腿上也被紗布綁住。
“據說當時是有好心人打了電話給醫院,但是你被送過去的有些晚了,若不然可能不會失憶。”
陳起杰看他們倆看的專注,解釋道。
向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輕松了一些。
她是真怕啊,怕他也是那么血淋淋的暈死過去,而她身為妻子,一個內心自以為最愛他的人,卻沒有守在他身旁。
那么重要的時刻,她在做什么?
在哭嗎?在抱怨嗎?還是在島上曬著太陽等待?
“有個完形夢境療法,聽說過嗎?”
陳起杰又問他們。
向暖只得說:“電影里看到過。”
霍澈沒說話,只是問了聲:“家屬可以陪在旁邊吧?”
向暖下意識的看他一眼,陳起杰嘆了聲:“霍老板,難道我還算不上個家屬嗎?”
“她才算!”
霍澈扭頭看了眼向暖,非常肯定的回了句。
向暖心里是驕傲的,只是面上沒什么太多激動地表情。
倆人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向暖想請陳起杰吃飯的,霍總說:“不都可以自稱家屬了嗎?還請什么客,走吧!”
向暖…
后來霍澈將車子停在一家面館前:“請你吃面怎么樣?”
向暖下意識的看了眼外面,這家面館還挺有名的,之前她跟叢容還有溫之河都來過,但是,霍總要吃?
“你確定?”
她是沒關系啦,還挺喜歡吃面的。
但是霍大老板會受得了里面狹小的環境嗎?
“看來以前我并不喜歡吃面。”
霍澈推開車門的時候說了聲。
向暖跟他下車,倆人進了面館里找了個位置坐下,霍澈一邊擦桌子一邊問她:“以前我只在HV那種地方吃飯?”
“那倒也不是,有家私房菜你也很喜歡去,還有徐毅成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開了家會所,見你去過。”
向暖說著忍不住又打量他,失憶后的霍總,好像的確平易近人了些?
點了兩碗牛肉面,工作人員走后向暖便告訴自己,不要被他來吃碗面就給弄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吃碗面就平易近人了的話,全世界的人都很平易近人啦。
而且他在家的時候,她煮面條來,他本也是吃的。
“在英國的時候,總想吃國內的食物,吳念,不,是霍星,她又懷著身孕,也說想吃國內的食物,我才開始學著做的。”
“干嘛跟我說你們倆在國外的事情?”
向暖問他,現在還是有點接受不了他說為霍星做事。
“有些事情總要讓你知道,既然你才是我的原配妻子。”
原配妻子?
向暖忍不住笑了聲,心想說,你知道我是你老婆是好事,但是不用什么都跟我說的,關于你的過去…
時至今日,她也不是個愛聽別人過去的人。
“我醒來便發現,我的手上是戴著婚戒的,后來我問她手上為什么沒有,她說我出事的時候不小心丟了,我也信了,現在想想,她只是沒有而已。”
他又說道,將桌子擦的干干凈凈,紙巾都扔在了垃圾桶。
“我還挺好奇她怎么沒有把戒指給你丟掉的。”
向暖想著,其實霍星應該把那枚戒指都丟掉。
“她沒丟掉當然是有原因,當時你在英國見到我,我一眼就認出那枚戒指跟我的是一對,他又說她的丟了,我便認定那是我的東西,她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霍澈又說道。
向暖覺得霍總現在是條理清晰的很,清晰到她都有點自愧不如了。
“我們在一起生活那幾個月,其實什么都沒發生,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么,就是不想碰她。”
“你們在一張床上睡過嗎?”
向暖突然問了句這樣的話,介于他這么善言,向暖覺得自己該問點自己關心的問題。
霍澈凝望著她三秒:“有一次!”
向暖便沒再說話,但是看著他的眼神漸漸地撇開了。
“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種,她一個孕婦,我能對她怎樣?而且當時是因為在打雷,她那天哭的特別厲害,堅持讓我陪她,我才在她睡了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霍澈又說。
向暖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直到他問:“不相信?”
“是有點不信。”
向暖低聲答應。
“知道你不會信,那我以前到底是個什么人?你以前對我也不信任嗎?”
“那當然不是!夫妻之間自然多的是對彼此的信任,只是你現在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嘛?”
向暖又看著他反問了句。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卻是知道我是誰的,向暖,我突然想,你對我,會不會…”
霍澈湊近她一些,想要跟她說那幾個字的時候,也在她洗耳恭聽的時候,店員端著兩大碗牛肉面過來,倆人又直起腰,等謝過店員后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氛,霍澈便說了句:“先吃面吧!”
向暖看他一眼,猜測他剛剛是要說她過分。
不過是想說這個也罷,不是也罷,總之她啊,就是在等他想起所有的事情來,對她說一些好聽的話罷。
向暖想著,應該就是這樣吧!
她還能求什么呢?
他說自己跟霍星都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每次他說什么,她都是信的。
只是現在的他不知道,她那么信任他。
向暖將碗里的牛肉夾給他:“我喜歡吃排骨的。”
霍澈看她一眼,也沒說話,只是要抬手叫店員的時候向暖立即捂住他要抬起來的手:“不是這種排骨。”
霍澈看著她片刻,這還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對自己笑的這么好看。
兩個人互相看了會兒,才感覺倆人的手握在一塊了,熱乎乎的,很快向暖就松開了他,低頭:“吃飯!”
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碗里的牛肉都挑出來送到他碗里,沒有抬過頭。
霍澈全部都吃掉,一塊都沒剩下。
不過吃完飯后路過咖啡廳,“要不要帶一杯路上喝?”
向暖看了眼那家咖啡廳,然后點了個頭:“你去幫我外賣嗎?”
“等著!”
他解開安全帶,說著就推開車門下去。
向暖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他進了咖啡廳里,霍總給小霍太買咖啡帶走的照片很快就傳到網上,又是一片熱議。
店員問他:“要加糖嗎?”
“別加太多!”
“要給小霍太買嗎?”
店員又問。
“是!”
他淡淡的一句,正在掏錢。
“小霍太的口味我們知道,霍總真的好貼心啊。”
兩個店員擠在一塊花癡的的看著他跟他聊天。
霍澈抬了抬眼,怪不得他剛剛說要來買咖啡的時候她還挺高興的,原來是常來。
“霍總,能問你個問題嗎?”
店員又問他。
霍澈看她一眼,只好耐心的示意她問。
“都說霍總現在愛女如命,那到底是女兒重要還是老婆更重要一點?我們都知道之前您一直很寵小霍太的,甚至都不允許娛樂八卦亂寫你們的事情。”
店員激動地又問他。
“都重要!”
霍澈將嶄新的一百塊放在臺子上,看電影已經把咖啡裝好,便準備拿走。
“霍總您跟小霍太在這里是會員,不用付現金的。”
“小霍太說需要。”
霍澈發現自己最好以后別輕易出來買東西了,而小霍太剛剛到底開心什么,他現在竟然不確定了。
店員用花癡的目光目送他離開。
到了車里后看向暖還笑的那么好看,無可奈何的輕嘆了聲:“所以是為了看我笑話才讓我進去幫你買咖啡?”
向暖沒說話,只是高興的接過咖啡來,只是稍微聞了聞,咖啡的香氣立即讓她精神百倍。
霍澈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跟著笑,發車的時候突然就笑了一下,總覺得小霍太是在惡作劇,而他,是享受其中嗎?
到了她公司樓下,霍澈扭頭:“車我開走,晚點來接你?”
向暖還捧著咖啡呢,漂亮的大眼睛半垂著,過了兩秒:“好!”
“給我喝口。”
霍澈看著她那溫溫柔柔還帶著點俏皮的樣子,又看向她手里捧著的咖啡。
向暖有點不樂意的神情,但是咖啡已經舉到他嘴邊去。
霍澈看她一眼,就著她給的姿勢抿了口咖啡。
“味道有點怪,你嘗嘗。”
他嘗了一點后突然皺起眉頭來,煞有其事的對她講。
“是嗎?”
向暖看他的神情真信了,自己也抿了一點,然后…
“我們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
向暖無語的望著他,臉頰發紅。
間接接吻?
霍總真是,從始至終,不管有沒有那段回憶,都很回算計啊。
“不算!”
她卻倔強的留給他兩個字,然后打開車門便抱著咖啡大步走了。
霍澈看她進去后便調了頭往公司趕,心想著,送你去見前男友,你這個老公有點犯賤。
公司的停車坪里,霍澈一下車便聽到不遠處有車鳴笛,條件反射的轉身看去,楚備穿著花襯衫從里面走出來,霍澈幽暗的眸子不自覺的瞇了瞇,隨即等他走近。
楚備最見不得霍澈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搖著車鑰匙走過去后懶懶的看他一眼,因為對著光,他的眼睛也瞇成一條縫,看了看周圍空曠的沒有人煙,這才開口:“霍總是要改行嗎?”
“這一行還沒搞明白,你有事直接說。”
霍澈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有點心煩大中午的跟他在這兒耗著。
“沒想到失憶也沒能讓你改掉以前的臭毛病,還是這么自負,不過你找人查我做什么?害你的又不是我。”
“原來是為這件事!查你的人那么多,缺我這一個嗎?”
霍澈冷淡的問了他一句,問完就走。
查人被抓住還這么理直氣壯,楚備不知道怎么的,一肚子的火,立即抬手抓了他一下:“喂,你…啊!”
楚備才剛抓住他的手臂,霍澈條件反射的立即反擒住他的臂彎,轉身就是一拳頭直接捅在了他的肚子上。
楚備痛的差點吐血,彎著腰半晌站不起來。
而霍澈松開他之后只是冷漠的睨著他,整理了下西裝,轉身就走。
“霍澈,我們沒完!”
“沒完是因為這一拳還是因為霍星?讓我也來提醒你,我跟你之間,也沒完。”
霍澈突然又轉過頭去,看著他痛的半跪在地上,霍澈蹲下身去,漆黑的眸子直視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楚備這才知道,這個失憶的男人身上,銳氣依然不減當年。
而他之所以沒有再糾纏不清,也只是因為他突然明白過來,霍澈之所以去查他,是因為霍澈心里也斷定了他跟霍星合伙耍了自己。
霍總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
所以現在…
霍澈手里也抓著他的把柄,這個把柄,是他現在不希望霍星知道的。
霍澈會告訴霍星嗎?
沒想到,原本只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男人,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而真真實實的恨上了對方。
楚備在很久以后才爬起來,然后艱難的捂著腹部朝著自己車子那里走去。
他跟霍星還有霍澈這場戰役,他輸了。
盡管霍星沒能贏的霍澈,但是霍星失去的是什么?只是一個她不愛的人,還有一個她不愛的孩子。
而他失去的,是自己的心!
林帆在辦公大樓門口看著霍澈走近點了點頭,霍澈沒理他,直到走進去后林帆還跟著他,他才突然站住,有點生氣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冷漠問他:“你之前說你是我找來保護向暖的?”
“是!”
林帆停住,怔怔的回答他。
“那你跟著我做什么?”
霍澈質疑了一句。
林帆…
“還不走?”
霍澈不高興的驅趕。
林帆明白過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后轉頭就走,內心忍不住哭唧唧,老板大人雖然沒恢復記憶,但是脾氣倒是恢復的很快。
霍澈剛到了頂層,張偉安立即在電梯門口等著他:“老板,您父親過來了,在您辦公室。”
“嗯!”
霍澈表示知道,剛剛在樓下接到霍賓白的電話了。
霍賓白知道了一些早些年就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自然是要跟他聊一聊的,而他,雖然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但是也僅僅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而已。
霍賓白站在他辦公室的玻幕前,聽著開門聲也沒回頭,只是一直望著外面那片他熟悉的天地。
霍澈走過去與他并肩站著,只是低了低頭:“都解決了吧?”
“嗯!如果她不主動提離婚,我并不打算提了,她喜歡那棟房子,就讓她一輩子住在里面好了!”
霍賓白說道。
霍澈轉眼看他:“那您呢?”
“如無必要,我不會回去,現在住在城里的房子里,今天來,給你送了套鑰匙放在你辦公桌上了,另外,阿澈,爸其實是想跟你道個歉。”
“沒必要!”
霍澈淡淡的說了一句,并不接受。
霍賓白扭頭看他。
“父子之間不用道歉。”
霍澈解釋,然后轉頭看著那個已經有白頭發的男人:“我大概也不算什么好兒子。”
霍賓白聽后,原本緊繃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了一些輕松的感覺來,隨之還笑著搖了搖頭:“你是還沒長大,我是倚老賣老吧!”
霍澈覺得霍賓白其實沒有必要那么說自己,但是他也不想多開導,他們這樣,不太像是父子,算是朋友吧?
不久霍賓白將事情做了些交代便離開了。
六點多,夕陽已經快要落盡,向暖在辦公室里等霍總來接的同時,趴在桌沿對著那只精致的咖啡杯發呆。
“我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午飯后他送她回來的時候,那么問她,向暖想了想,他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接吻了,只是,他想,她就要給嗎?肯定不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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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求打賞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