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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有蚊子

  程世文還是硬著頭皮上山了。

  杜壑只給了他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后,程世文準時下了山來。

  雖然鼻青臉腫,倒也順利地把傅亮綁了下來。

  之后的事,池棠就沒參與了。

  杜壑和郭涼帶著官兵去了清邊寨,她則被李式護送回了回樂城。

  第二天醒來時,就得到了夜破清邊寨的消息。

  接下來的日子,消息不斷。

  六月二十,清遠寨破。

  六月二十七,德洪寨破。

  七月初一,青銅寨聞風而降。

  杜壑剿匪上癮的同時,太守韋樂也沒閑著。

  一面繼續派人將傅亮押解進京,一面按原計劃嚴審傅氏全族,究其勾結盜匪之罪,然后“一不小心”,審出了勾結突厥人的事。

  這就鬧大了。

  韋太守立即上報給太子妃殿下,經由太子妃點頭,將傅氏全族下了大獄,隨后具本上奏,言傅氏通敵賣國之罪,等候朝廷派專人來調查此案。

  七月初三,天高氣爽,回樂城內肅穆安詳。

  靈武郡最大的世家傅氏倒了,所以肅穆,但剿匪大軍凱旋而歸,又讓人心里安詳。

  郭涼從節度使府的前衙后門走出,副將岑來正候在門口,見了她便迎上去稟道:“世子的鎧甲找到了,被安樂川下游一個村民撿了去,可能是從身上脫落后被水沖走了。”

  “你見過鎧甲從身上脫落?”郭涼不信,“那得壞成什么樣了?”

  岑來也困惑:“鎧甲好好的,哪兒都沒壞,只是少了一副臂甲,要不要再找找?”

  郭涼搖頭:“說不準沉在水里了,算了。”

  正說著,忽然瞥見一人騎馬過來,心中一動,仰起臉含笑招呼:“杜縣令,來向太子妃回稟青銅寨受降事嗎?”

  杜壑下了馬,朝她微笑頷首。

  綠色的官服襯得他清俊挺拔,微笑時眉目和煦,不見剿匪時的凌厲。

  “我也一起去吧,”郭涼笑道,“恰好有件事想請杜縣令幫忙!”

  杜壑謙順而拜:“縣主有何吩咐?”

  郭涼含笑道:“家兄曾受傷遺失了一身鎧甲,如今其他都找到了,還缺一副臂甲,想請杜縣令幫忙找找。”

  岑來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杜壑走在前面,沒看到岑來的異常,不過也有些意外:“不知這副臂甲有什么特別?在何時何地遺失的?”

  郭涼如實答了一遍。

  杜壑蹙眉看了她一眼,道:“遺失地不是下官所轄,縣主不如請韋太守幫忙。”

  郭涼背著手走在他身旁,笑道:“可我跟你比較熟啊!”

  杜壑沉默了一會兒,道:“下官初來乍到,同西北人事都不算熟。”

  郭涼偏過頭看他,輕聲道:“那要怎樣算熟?”

  杜壑亦轉頭看她,眸光緩緩流動。

  郭涼笑了笑,忽然抬手伸向他臉側:“哎,有只蚊子——”

  還沒碰到,便被他抓住了,動作迅捷,不負習武者的身手。

  郭涼正要去看他眼里的情緒,耳邊卻聽得一聲踉蹌。

  轉頭一看,太子妃正扶著侍女的手站穩,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哎呀,我忘記帶黑子了!”池棠跳起來往外跑。

  “太子妃留步!”杜壑喚住了她。

  再回頭,那兩人已經分立兩側,各自神色正經。

  “有蚊子,”郭涼敷衍地一指,“杜縣令以為我要襲擊他!”

  池棠“呵呵”一笑,附和道:“是啊,好多蚊子…”

  三人先后進了議事廳,不一會兒,李式也來了,便由杜壑回稟青銅寨受降經過。

  靈武郡內成氣候的就四個山寨,除去青崗寨,杜壑原計劃只準備拿下清邊和清遠兩個,沒打算去打青銅寨。

  可青銅寨自己派了人過來說要投降,他們也沒法拒絕。

  受降如迎敵,杜壑并不敢放松。

  青銅寨上下共兩千八百人,要是全部下山,放哪兒都是隱患。

  杜壑只好親自上山,與青銅寨寨主談了許久,才說服他們繼續留在山上,等候朝廷出招安令。

  這一趟招降的興師動眾程度跟圍剿也差不多了。

  杜壑和郭涼一齊出動,昨天傍晚才回來,這才拖到第二天來向太子妃回稟。

  池棠聽完,極其誠懇地說了一句:“你們辛苦了!”

  其實這些事吧,她真的覺得杜壑自己作主就夠了,告訴她,她也只能說一句“你們辛苦了”。

  不過杜壑每每都要將戰事上報給她,也是為了給她做面子,所以池棠還是配合地認認真真說完,然后再認認真真地說聲“辛苦”。

  杜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接下來不會再動干戈,太子妃可以四處玩玩,不必再拘在府里。”

  池棠頓時精神大振:“真的?可以出去玩了?可以出城嗎?還是只能在城里玩玩?”

  這陣子杜壑和郭涼在外剿匪,城里又在清算傅氏,氣氛十分緊張。

  池棠不想在這種時候出意外,便乖乖待在府里哪兒都不肯去,還是李式苦勸之下,才去城里的玄武觀上了一次香。

  雖然不出門是自愿的,但悶也是真悶!

  “城里城外都可以,”杜壑笑道,“城里讓李副率護送即可,要出城去別的縣城玩,就讓縣主領兵護送。”

  郭涼也道:“西面賀蘭山可以狩獵,山下還有一大片果林,太子妃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去打獵。”

  太子殿下讓她來保護太子妃,結果就是把太子妃關在家里,說起來也是慚愧。

  “感興趣!感興趣!”池棠連連點頭,忽然看看郭涼,又看看杜壑,問道,“杜縣令也一起去?”

  杜壑神色自若,道:“臣就不去了,臣尚未熟悉縣衙事務。”

  “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池棠慫恿道。

  “再過幾天有個七夕廟會,是靈武郡一項盛事,臣正打算大辦,近日恐怕脫不開身。”杜壑還是拒絕。

  “七夕廟會?”池棠眼睛一亮,“好玩嗎?”

  “好玩!”回答的卻是郭涼,“西北這邊都有七夕廟會,寺廟、道觀都會做祈福法會,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會有神佛行像巡城,巡城隊里跟著舞獅、高蹺,街頭有雜耍、幻術、扁擔戲,還有賣假面、空竹、吹糖人…”

  “那我們就七夕后再去狩獵!”池棠拍板敲定。

  郭涼笑了笑,看向杜壑。

  杜壑神色如常向她點了點頭,道:“廟會那日,還請縣主幫忙加強城外防守,以策安全!”

  郭涼一笑:“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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