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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人造劍靈(十六)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今夜醉倒在燒烤攤的不只有古非翟,起碼得加上那機關算盡的夢千古。

  只不過,前者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后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風月同天,要說燒烤攤上演的是人間煙火的話,那韓曉虣則是保持著一貫的仙氣做派。

  古非翟的到訪他遠遠做不到不為所動,但有些話、有些情他永遠不能溢于言表。

  真正的與人坦誠相見,從來不只在言語上袒露心扉。

  交淺言深,隨隨便便拋卻真心,很容易自誤。

  連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如何對這個世道和他人負責,然后給予真正的善意?

  可道理是這般道理,世道變得處處真心待人也有錯,終究是不太好。

  夜幕將臨,還未等到華燈初上,他就率先獨立一人外出,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純屬巧合,他又踏進了一個桃林。

  雖沒天魔亂心,但一個人的心弦要是被撥動了,越壓抑只會越適得其反,何不趁此用另一種方式釋放出來。

  他邊走邊吟唱著那首他寫的詩兒:

走過桃林,天暗了下來你仿佛也披上了黑風衣隱約中很不真實似乎有什么隱語擁著你,和桃林連成一片任憑世事紛飛你站立之所就是我今生墓地腳下,干枯的桃枝發出稀稀碎碎的聲響像情人的低語  春風已經來臨了嗎?

怎么還帶有寒意你一轉身,頓時山彎水長讓大片碧綠  包圍我。(本人原創的現代詩,非百度。)

  心中的離情別緒隨著哼唱的最后一句而煙消云散,只是他的眼角沾染了些許無傷大雅的夜露。

  只見韓曉虣拂了拂衣袖,從虛空中抽出“流云”,不帶半點修為的,于亂花中練劍。

  那不是多高深的劍法,但勝在渾然天成,與自然相應,與煙霞共鳴。

  秦揚婉不知何時也出現在桃林,儼然已一身落英,她溫婉的撫著琴,琴聲清揚,而小方桌上,一壺茶在飛花中偷偷的冒著熱氣。

  秦揚婉瞇起了狹長明媚的鳳眼,滿心歡喜,琴聲越發的悠揚。

  真是感謝姬銘的通風報信,促成了她與他的不期而遇。

  有道是,滿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劍一盃茶。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惹人間桃李花。

  “三師兄,人家要聽紅樓夢的故事!”沐浴過后的淺淺趴著姬銘腿上撒嬌,不顧儀態的嬌聲哀求道。

  只見小姑娘穿著白色小睡裙,水潤瑩白的肌膚散發著清香,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裸露在外的雪白的肩膀和蓮藕一般的玉臂向兩邊伸展著,纖細的腰肢上堆卷著白色的小裙裾,兩條細嫩的小腿微微向兩邊張著,圓圓的小屁股翹起一個誘人的弧線。

  麻蛋,不能多看了,練銅術士什么的弱爆了好不!

  “歷經數百載,紅樓都被前人深度開發了,你自己看看找紅學家的注解看看就行啦!”

  話雖如此,姬銘還是決定不要徹底破壞了自家小師妹的興致,于是他念起了紅樓夢的一首行酒令。

  在該書第二十八回“蔣玉菡情贈茜香蘿薛寶釵羞籠紅麝串”一章描寫賈寶玉和薛蟠、妓女云兒等人飲酒行令,如云兒唱的:

  豆蔻花開三月三,一個蟲兒往里鉆,鉆了半日鉆不進去,爬到花兒上打秋千。肉兒小心肝,我不開了,你怎么鉆?

  淺淺睜大了桃花眼,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小嘴,咱們讀的是同一本石頭記嗎?!

  今日的鑄劍為犁人聲鼎沸,群雄匯集。

  各門各派各懷鬼胎的來到此地,無非是為了一睹人造劍靈的風采。

  人造劍靈到底是騾子還是馬,是時候拉出來遛遛了。

  高臺之上,韓菲瑣盛裝出席,作為鑄劍為犁門主的她褪去了往日的淡雅樸素,眉如遠山的她連眉眼都銳利了起來。

  劍修有劍修的規矩,盡管鑄劍為犁志在化劍為犁,但歸根到底還是一個跟劍道與劍修糾纏的門派。

  每逢大節日必祭劍,自古以來都是劍修們約定俗成的開場儀式。

  只見韓菲瑣率先舉劍指天,而后是其山門劍修齊齊祭出飛劍,直沖天幕。

  如一條起于大地的劍氣白虹。

  然后是到場蜀山與羅浮的大劍仙,那是兩道最為矚目的絢爛劍光,迅猛升空。

  再往后,就是在場的所有劍仙、宗門山頭和各路劍修,無論是否敵對,或者彼此間有什么恩怨情仇,在此時無一例外,皆是出手祭劍。

  就這樣。

  一條條光亮不一的劍氣光柱,從北俱蘆洲的版圖之上,先后亮起。

  這天下的白晝中,人間自然多有白日焰火。

  姬銘所在的蒼空劍廬,所有劍修,在掌教韓曉虣的帶領下,駕馭飛劍,劍光一起劃破天幕,天地璀璨,劍氣如虹,蔚為壯觀。

  淺淺也緊緊高舉著她娘親留下的玄冰劍,神情肅穆。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她淺淺大劍客就是這么想的!

  一襲青衫的姬銘,在山巔飄搖不定,兩袖獵獵作響。

  忽然,天地間,多出了一道金色劍光,恢弘劍氣直沖天幕。

  “走你!”姬銘言簡意賅喊了一聲,風頭卻一時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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