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雷清楊終于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雷默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他將手一揮,那籠罩房間的禁制“嗤”的一聲,猶如云煙一般散去。
“咻!”
雷清楊猶如一只鳥雀一般,閃身躍出了房間。
梁小茹蹦到雷清楊旁邊,歡喜說道:“恭喜小姐終于走出了房間!”
雷默看著雀躍的女兒,眼里全是柔情,哪里還有半分身為一派之主的威嚴存在。
雷默說道:“清楊,別忘了答應爹爹的事情。”
雷清楊笑道:“我知道,不就是照顧一個凡人么,這有什么難處!”
雷默囑咐道:“你去了恩公處,便不要再說什么凡人了,顯得很沒有規矩。記住了,恩公的名字叫做路開,切莫失了禮數。恩公為了救我,不僅傷了身子,也傷了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愛說胡話。你待恩公,就要像待我一樣,不可耍小性子…”
“知道了知道了!”雷清楊打斷了雷默,不耐煩的說道,“爹爹,你真是越來越啰嗦了!女兒都這么大了,這些事情,我能不知道么?”
看見雷清楊這個樣子,雷默剛欲板起臉訓斥她幾句,話到了嘴邊,忽又全部咽了回去。他看著活力無限的雷清楊,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爹爹老了,變得愛嘮叨了,女兒也不愛聽了。”
雷默只有在雷清楊的面前,才會把如此脆弱甚至力不從心的一面展露出來。
“爹爹是快要突破仙尊境界的人,才不老呢!”雷清楊使勁呼吸著屋外自由的空氣,說道,“爹爹,我這便去找那個凡人…去找那個路開恩公!”
——終是女大不中留啊!
看著急著離開的雷清楊,雷默心里五味雜陳。他過來找雷清楊,不僅僅是為了放雷清楊出來去照顧路開,更多的,是想見見女兒,跟她說說話,親近親近。
說什么呢?
父女倆該說些什么呢?又能說些什么呢?
悵惘。
雷默點頭說道:“恩公住在貴霖苑。”
雷清楊說道:“我知道。”
梁小茹跟上雷清楊輕快的腳步。
雷清楊走到院子門口,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向雷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雷默疑惑的問道:“你想說什么?”
雷清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爹爹,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雷默問道:“什么問題?”
雷清楊咬了咬牙,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鷹正南師兄…要來提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雷默沒想到雷清楊要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你在哪里聽說的?”
雷默真板起了臉。
梁小茹抖了一下,臉唰一下便變得異常的難看了。
雷清楊說道:“爹爹別管我在哪里聽說的,你告訴我,這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雷默背起了手。
“不錯!”雷默說道,“鷹如海確實寫信來提到了這個事情!”
“真有此事?”
得到父親的確認,雷清楊的心亂了。
雷默冷哼了一聲,說道:“他鷹如海打得一手好算盤,要我雷默嫁女換他一次出手的機會?門都沒有!”
雷清楊不知道該怎么接雷默的話。
雷默說道:“對于你的婚事,我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雷清楊心里“咯噔”一下。
——另有安排的意思,是不是爹爹已經想好了要把我嫁出去?
一種奇怪而慌亂的感覺襲上心頭。
雷清楊從來沒有想過,談婚論嫁這種事,會這么早降臨到她的頭上。
猝不及防。
雷清楊問道:“另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雷默擺了擺手,說道:“你且去照顧恩公,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雷清楊怔怔的看著雷默。
雷默不再言語。他抬舉目看向院外的青山,一動不動。若不是允諾了路開,雷默此刻便要告訴雷清楊,她將要嫁給路開。
恩公路開,便是雷默已經認定了的女婿。
“我們走!”
雷清楊帶著梁小茹,快速逃離了小院。
逃離。
雷清楊自己也不不知道,為什么會產生逃離這種情緒。
梁小茹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跟在雷清楊身后不發一言。
沉雷宗在居南國凱灃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其門下的內外門弟子加起來,足有幾百人之多。雷清楊在前往貴霖苑的路上,不時有沉雷宗的弟子上來搭話。
雷清楊沒有心思和同門寒暄,她甚至連去貴霖苑將要見到救了父親一命的路開的好奇心都下降了不少——其實在雷清楊心里,一個凡人,本就沒有多大能夠吸引她注意的地方。
貴霖苑近在眼前。
靠近貴霖苑,幾乎已經沒有沉雷宗弟子的存在。除了每日過來打掃、送湯送藥的弟子外,沒有人敢過來。
貴霖苑中的梨樹茁壯挺直,滿樹梨花開得正是爛漫。
石徑上,有潔白的梨花引路。
來到院前,梁小茹推開了貴霖苑的院門。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音格外清亮。
“好濃的藥味啊!”
院門推開,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梁小茹扇動了一下鼻前的空氣,發現并沒有什么用。
雷清楊皺了皺眉。
“小姐請進。”
梁小茹讓到了門邊,本分的站在了院門一側。
雷清楊看了幽靜的院中一眼,以及二樓那緊閉的房門,對梁小茹說道:“你隨我進去。”
梁小茹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宗主吩咐過,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咱們這些弟子,都不許進入院中打擾屋中那位恩公的靜養。”
雷清楊瞪了梁小茹一眼,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去伺候那個凡人的飲食起居,給他端茶遞水盛湯喂藥?”
梁小茹小聲囁嚅道:“這是…這是小姐答應了宗主的…”
雷清楊問道:“你聽我爹爹的話,還是聽我的話?”
梁小茹說道:“宗主的話要聽,小姐的話也要聽。”
雷清楊一步邁入了院中,說道:“你不必跟著我了!”
梁小茹趕緊跟上雷清楊,也進入了院中,殷勤的說道:“小姐的話自然比宗主的還要重要。”
“咳、咳咳!”
二樓的屋中,突然傳來兩聲劇烈咳嗽的聲音,從這聲音判斷,屋中之人仿佛異常的痛苦。
雷清楊和梁小茹相視一眼,加快了上樓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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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