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川幫著胡碧薇說了她不好出口的話之后,跟幾位夫人點點頭,端著茶杯出去了。
羅玉君眼見蘇景川這樣維護胡碧薇,這個笑話就看得很不盡興,人家老公有私生女又如何?是婚前的事兒不說,女兒漂亮又有本事,還嫁到了有名的中東土豪,真是摔跤都能撿錢,運氣好得神仙都擋不住。
眾皆意興闌珊,唯獨沈佳瑩興致勃勃地繼續追問道:“碧薇,你那時為什么拒絕了你們家老蘇啊?沒看上他嗎?”
“不是,是我爸不讓我上學的時候戀愛,我本來想著等我畢業了再說,誰知道他先回來后,很快就有了女朋友,氣得我好久都不理他。”
大家又八卦起來,紛紛借題發揮男人的耐不住寂寞,沈夫人聽不下去,總結道:“還是你們倆的緣分深厚,他跟別人談了戀愛又分手,最后還是落到了你手里,你們還有了蘇玥那么出色的兒子,這就是命啊!”
“誰說不是呢!”沈佳瑩很艷羨,由衷地說:“碧薇就是命好。”
沈夫人問起李思伊:“佳瑩,佳佳結婚,思伊沒回來嗎?”
“思伊懷孕了,”沈佳瑩低聲跟嫂子耳語:“玄寧怕她來回折騰得難受,就沒讓她回來。”
眾人又紛紛恭喜她,沈佳瑩暗暗松了口氣,那一樁丑事,總算了無痕跡地遮掩住了。
李慕羽在開席的時候也過來了,胡紫建請他入席,他不肯,跟胡亞瀾在小包間里聊了一會兒,又請他把蘇玥叫過來。
蘇玥見了李慕羽,知道他是想問晨星的消息,就把晨星剛接了一部大女主戲,戲份很重,不好請假回來的事情告訴了他,李慕羽很遺憾,要知道,他今晚特地過來,就是想見見她。
蘇玥想了想,說:“李伯伯,晨星的父母在十號左右過來,到時候我跟晨星一起送他們去法國,您想不想見見她們?”
李慕羽有些意外,問道:“他們去法國干嘛?”
蘇玥就隱晦地跟他提了最近發生在晨星家里的事:“我也是沒法子,我要出去,怕以后照顧不周,不如送他們出去,他們這次去的那個小鎮,環境好,游客也多,很適合做餐飲生意,就當出去見見世面吧。”
李慕羽自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越發體會到蘇玥的不容易,偏偏自己也幫不了他,只能暗暗嘆氣,道:“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自從得知江明順夫婦養大了晨星,他就想找個機會跟他們見上一面,好好聊聊當年的事情,求得他們的諒解,并向他們夫婦表示感謝。
只是他事情太多,他出去的顧忌也太多,所以一直沒有成行,這會兒聽蘇玥這樣說,他倒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他考慮了片刻,對蘇玥說:
“我肯定要見見他們,這件事我讓玄寧一手安排,我跟他們見過之后,咱們再一起吃頓飯。”
他正要跟胡玄寧打電話,沒想到胡玄寧聽父親說他過來了,自己找過來了,見他正跟蘇玥說話,當即抗議道:
“師兄,你不要那么偏心,都是您的女婿,你怎能這樣厚此薄彼呢?”
“沒大沒小!”李慕羽教訓他:“你到底是我師弟還是我的女婿,你自己先想清楚再說!”
“我先是你師弟,后來才成了你女婿,這有什么不清楚的?”胡玄寧一臉沒正形,耍賴道:“所以師弟和女婿的福利我都要!”
李慕羽懶得跟他耍嘴皮子,直接吩咐道:“晨星的父母要去法國一段時間,你最近過去接他們過來,跟他們解釋一下當年的情形,并安排我們見個面。”
見他真有事,胡玄寧收起了臉上的玩鬧,問道:“具體是什么時間?”
蘇玥把他們過來的時間說了一下,胡玄寧有些為難,對李慕羽說:“師兄,我這次回來十幾天了,思伊天天打電話催我回去,我已經跟她說好我六號回去,這要再耽誤幾天,她不天天把我吵死。”
李慕羽白了他一眼,看看時間,李思伊那邊正是吃早飯的時候,就把電話撥了過去,李思伊見是爸爸的電話,趕緊接聽了,李慕羽告訴她:
“思伊,爸爸最近有事要讓玄寧去辦,他估計還要在這邊耽誤幾天,你別再催他回去了,他幫我把事情辦完我馬上送他走。”
李思伊不敢跟爸爸討價還價,只得說:“好,爸爸,我不催他。”
李慕羽的電話掛了有一分鐘,胡玄寧的電話就響了,他看著李慕羽搖搖頭,只得去一邊接聽了電話。
李思伊對著他撒嬌:“胡叔叔,你說話不算話,回來的日子一推再推,我都不高興了!”
胡玄寧:“…這不是你爸有事嘛!”
“你怎么不知道躲著點呢?我爸見不到你,他就讓別人去做了!你是不是傻!”
胡玄寧心道,我要把這句話學給你爸,看他不氣壞!不過他心里也有隱隱的得意,這才結婚沒多久,李思伊的心里就跟父母生分了,開始完全站在他的立場了。
他哄了她幾句,跟她保證說一忙完就回去,李思伊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臨了還說:“你不在家我天天晚上都睡不著,我好想你的!”
胡玄寧搖搖頭,這是她無法理解李思伊的地方,在生活里越來越依賴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他捆綁在一起,可偏偏他,是個自由自在慣了的男人。
李慕羽跟他倆確定了江明順夫婦過來的具體的日程后,就先告辭了,他的事情太多,他得好好安排才能騰出足夠的時間。
李慕羽離開之后,胡玄寧跟蘇玥閑聊幾句,他有點好奇地問:“蘇玥,晨星依賴你嗎?她是不是每天都想跟你在一起啊?”
蘇玥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些什么,疑惑地看著他,胡玄寧跟他解釋:“李思伊哪里都不想讓我去,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我在一起,我很不習慣,不知道女人結婚后,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蘇玥想了想說:“可能是她年紀小,你又比她大得多,所以在她眼里,你既是她老公也是她爸爸一樣的角色,她需要的東西你都能滿足她,她才會一會兒都不想離開你,估計等她大幾歲就好了!”
“晨星有工作在身,她對工作又很投入,平時即使我們在一起,她回家也要先看第二天的劇本,忙完才會陪我,所以我倆的關系,一直都是既親密又各自獨立,她很依戀我,但是從不依賴我,我不在她身邊,她自己也過得很充實的。”
胡玄寧很羨慕,從兜里摸出來兩根煙,舅甥兩個點上了,他狠狠地吸了兩口,嘆道:“我這會兒才明白,我即便是結婚,也該找個晨星這樣的,至少還有點自由,都是你小子跟我搗亂,我要是先認識晨星,該有多好!”
蘇玥斜了他一眼,連吐了兩個煙圈,才道:“小舅舅,我先認識她,這就是我們的緣分,你不服氣也沒用,咱們可都是已婚人士,你再惦記我老婆,當心我揍你!”
胡玄寧推了他一把,笑道:“這是舅舅最后一次跟你開玩笑,我知道自己的本分,我既然娶了李思伊,就不能對她不好,這就是我的命,我認了,你好好對晨星,她這一生過得幸福,我的遺憾才少一點。”
蘇玥拍拍他的肩,自己一個人先出去了,他知道小舅舅這個婚結得勉強,好在,他已經到了能夠接受現實的年齡了,他肯這樣說,也許才是真的放下了。
五月八號電視劇《歡喜冤家》舉行開播發布會,晨星跟劇組請假回了京城,發布會上,陶艷也過來了,跟她耳語道:“我的戲份不多,其實我可以不來,不過我想見見你們,就跟臺里請假過來了。”
自從陶艷開始在江南臺主持《娛樂新發現》,晨星就有意地關注了這個節目,晨星發現,陶艷還真是適合做主持人,她那人來瘋的性格和能豁出去的幽默感,能時時將人逗得開懷大笑。
臺里給她選的搭檔是個穩重、善于控場的老主持人,他們倆配合默契,將這個節目主持得生動活潑,收視率越來越好呢!
現場播放了一些劇中的片段,主演黃萌萌看了很失望,這可能是唯一一部,女一的戲份被剪輯得跟女三號差不多的電視劇,而晨星跟光頭的表演,明顯比她和葉開遠出色多了。
而在發布會上,汪兆星也特地跟主持人交代,給晨星和光頭主演待遇,多提問光頭和晨星幾個問題,光頭很老練,回答得里得體又很有幽默感,尤其是晨星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他馬上都能替她接上話,他倆這一對CP,竟比黃萌萌和葉開遠默契多了。
因為胡玄寧后期幫了不少忙,得知他正好在京城,汪兆星就把他也請到現場,跟主創一起接受了主持人的訪問,發布會快結束的時候,汪兆星拉著胡玄寧說悄悄話,問起他跟晨星的事:
“去年年底的時候,聽說晨星跟蘇玥在一起,我還替你難受來著,前一段又看到晨星親自否認了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們還有希望嗎?”
此事一言難盡,胡玄寧也不好把自己的現狀都說出去,只得剪輯了一下,說了重點:“我們沒可能,我那外甥風采過人,又比我先認識她,兩人感情很好,晨星那樣說,是我姐姐逼著她的,我姐姐不喜歡她。”
汪兆星沒見過蘇玥,雖然聽說過他的名頭,也不覺得他竟會比胡玄寧還要出色,聽說蘇玥的媽媽不喜歡晨星,他連叫可惜:
“年輕人就是不懂世道艱難,晨星還是太嫩,跟你在一起哪會有婆媳問題?真是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俊朗逼人的年輕人吸引了,那個年輕人沖他們點點頭,看向晨星的方向,晨星注意到了,馬上站起身來,過來跟他一起出去了。
汪兆星連連咋舌,說:“剛才那個男孩子就是蘇玥?你要輸給他,真是不虧,我在娛樂圈這么多年,還從沒見過比他更帥、氣質更好的男人。”
胡玄寧知道,蘇玥肯定是聽說他也過來了,這才親自過來接她,自己那天說的話,還是讓他警覺起來。
這天下午,蘇玥跟他一起坐飛機,去了晨星的老家,當晚將他們一家人和收拾好的十幾個行李箱帶到機場,第二天一早又一起飛回了京城。
胡玄寧將晨星的父母和弟弟帶到他的別墅,安頓下來之后,他給江明順夫婦密談了四個多小時,把月荷和李慕羽之間的糾葛跟她們一一交代清楚。
胡玄寧拿出他自己調查出來的東西,包括周天威的判決書、汪縣長的判決書、叛國賊老金的判決書,沈佳文的判決書…這些東西都向江明順夫婦證明了,當初月荷的死,確實跟李慕羽無關。
他又拿出李慕羽當初畫過的幾幅畫像,跟劉月梅說:“他一直懷念自己那個沒見過面的女兒,閑暇的時候就在紙上畫出來自己想象出來的女兒的樣子,你看這一張畫像,是不是很像晨星?”
劉月梅看了那幾幅畫像,哪一副畫上都有姐姐的影子,心知這不會是胡玄寧造出來忽悠她們的,她是個頭腦始終很清楚的人,當然知道胡玄寧不是平白跟自己夫妻兩個說這些,就問道:
“你說到底,你讓我們相信月荷的死跟晨星的父親無關,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認了晨星嗎?”
胡玄寧搖搖頭,說:“他只是想給你們解釋清楚這個誤會,他當時得知月荷懷孕,已經準備跟她結婚,怎會害了月荷?”
“這件事是它畢生恨事,他心里的痛苦和遺憾不比你們少,得知晨星還活著,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他也并不想打破晨星平靜的生活,他只希望晨星幸福。”
“不管怎么說,晨星都是他的女兒,你們費了這么大的心血把晨星養大,他對你們二位充滿了感激,所以他想叫你們夫婦一面,當面向你們表示感謝,還請您二位能體察一個父親的心,能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