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49章 劉佩羽必死

  茶幾上一大撂圍棋書堆放甚是齊整。董明遠隨手翻了幾本,它們是《圍棋國第一百八十五屆全國圍棋個人賽棋譜》,《圍棋國第一七十五屆全國圍棋聯賽棋譜》,《弈海風云》,《黑與白》,《適情一千局》,《圍棋國頂級圍棋對局精選》…

  如此多的書,這妮子得花多長時日研習?莫非已安下心來在此長住?董明遠抬眼掃向躺椅上的睡美人,這一掃不打緊,這一掃哪里還能挪得開眼…

  董明遠放下書本,在柳含煙身畔坐下,鷹眼盯著柳含煙清麗絕美的臉龐,不敢相信這天仙一般的存在此際就在眼前、觸手可得。欺霜傲雪的姿容,曠絕人寰的棋才,這該是多令人心醉的錦上添花…

  董明遠低下頭,聞見一股淡淡的體香…

  柳含煙倏然睜眼,瞥見近在眉睫的一張面孔,心下一驚,面上卻淡然道:“將軍喜歡嚇唬人么?”

  董明遠眸光灼人:“本將生的很恐怖?”

  柳含煙摸出一把小鏡子放在董明遠跟前,眨巴著黑眸:“自己瞧瞧,虎視眈眈的,像不像要吃人?”

  董明遠禁不住笑了:“好好好,本將調整調整表情。”

  柳含煙起身,喚道:“書琴倒茶!”

  董明遠高聲道:“不用,有本將就行。”

  “將軍是干大事的,還能做這等小事?”柳含煙在茶幾旁坐下,拿過一本圍棋書隨意翻閱起來。

  “為喜歡的姑娘做事,這是情趣。”董明遠去爐子上取水一面泡茶,一面樂呵呵地道。

  柳含煙瞟一眼董明遠,他此時的神情格外平和安寧,泡茶的動作甚是小心細致,在他身上看不出半點殺氣,初相遇時那種侵略性眸光也收束極好,很難將“綁匪”“叛軍”的形象與其建立一種關聯。

  柳含煙忽然想起義父柳郁庭來。柳郁庭對梅若云和柳含煙,可謂體貼溫柔百依百順,可他卻是迫害蕭然的真兇,是不守臣倫、貪樁枉法、魚肉鄉里的佞臣…

  人性還真是令人迷惘,難以揣測。

  此時的柳含煙還聯想起另一人——蕭然。柳含煙雖未見過蕭然,但從其義母和蕭府仆從人員口中卻對其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蕭然,雖花團錦簇,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毫不含糊。可自己卻在盛怒時說柳郁庭比蕭然強一百倍,這對年少喪父的蕭陌塵也該是多大的傷害…

  “來,品品本將的茶藝。”董明遠端了兩杯花茶擱茶幾上,一杯送至柳含煙身前,笑容可掬地道。那語氣完全不是匪徒對人質該有的語氣,倒更像是郎君對他寵溺的小娘子的態度。

  “院里好悶,外邊怎么樣了?”柳含煙放下書,端起茶抿了一小口問道。

  董明遠道:“本將的軍隊已操控半個硼城,只待余部及兩盟軍到位便逼劉佩羽禪位給劉飛雨!”

  柳含煙心不在焉地問:“為何是‘禪位’?”

  “過渡手段而已!你以為本將不想登大位?只是人言可畏,民心可畏,讓劉佩羽禪位于劉飛雨,皇權不旁落,皇位的轉移多少披著正統、合法的外衣,這必然會使此舉的阻力變小。

  再則,由二王爺登基,便讓二王爺首當其沖成為風口浪尖上的靶子,往后本將再伺機討伐二王爺并取而代之。這豈不更好?”

  “將軍機智!”柳含煙不動聲色地夸了一句。

  “對了忘了告訴你,今日上午聯賽開幕,此時,想必已開始了第一輪比賽,”董明遠抿口茶道,“這段時日委屈了你,待你我行過大禮,本將就還你自由,往死里疼你——”

  “將軍,含煙想去看聯賽。”柳含煙低聲道。

  “這不行,”董明遠堅決拒絕,“劉佩羽用了半數軍隊維護聯賽秩序,確保聯賽選手的安危,本將不想干擾聯賽秩序,也不想過早與御林軍起正面沖突。”

  “將軍也愛才啊!”柳含煙又奉承道。

  “人才是國家的根基,本將可不想動搖,何況本將也曾是棋手,對棋手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董明遠抿茶深思。

  “將軍,既是‘禪位’,何不保全圣上性命?”

  “不能!劉佩羽必死!”董明遠眸色狠厲地說,因察覺自己的失態,怕嚇住美人了,轉而一笑,“含煙,國事就交由爺們兒操辦,你安心下棋喝茶,做本將疼愛的女人就行。”

  柳含煙頗感難受,眼前浮現出一個立體鮮活的影像來…柳含煙驚異地發現,自己初見劉佩羽時的敵意恨意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對劉佩羽深深的敬意。

  劉佩羽固然有種種不是,可他仍不失一位好皇帝。

  他寬刑薄稅,關注百姓的文化生活,重視親情愛護弱小,明知自己是何少游之女卻選擇寬恕包容,老百姓對他是基本擁護的;不似圍棋國皇帝聶霸天,窮兵黷武,對內嚴刑峻法重稅盤剝,對外攻城掠地連年征伐,搞得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桔西金區蕭府忘俗亭,蕭逸塵與路芷蘭相對行棋,一盤棋已下至中盤,彩霞奉茶兼旁觀。

  “悔一步。”路芷蘭上馬之后發覺卒林車快被打死,便把馬退了回來。

  “芷蘭妹妹以前可從不悔棋!”蕭逸塵溫和地笑道。

  “以往是以職業棋手要求自己,以提高棋藝為首要目標,故對自己要求甚是嚴格。”路芷蘭將卒林車平出來,振振有詞地道。

  “眼下不追求棋藝進步了?”蕭逸塵問道。

  “眼下以娛樂為目標,故對自己不再嚴苛了。才力有限,天分有限,咱就過平平淡淡的人生。”路芷蘭神情帶著三分平和三分坦然與四分漫不經心。

  “芷蘭妹妹說的是,人生哪有那么多波瀾壯闊的場景,有的只是波瀾不興。”蕭逸塵進炮打車。

  路芷蘭將卒林車逃出,揶揄一笑:“你鞭子抽在我和彩霞身上時,你我的人生也算難得的波瀾壯闊一回了。”

  蕭逸塵連忙道歉:“芷蘭妹妹,我錯了,往后再不敢了,要不你用馬鞭將我抽回來,你和彩霞姐姐一人抽我十鞭,成不成?”

  彩霞連連搖手:“三公子,奴婢可不敢,抽主子,這桔國的律法得要了奴婢的命。”

  路芷蘭云淡風輕地道:“我覺可行,可尋個別人瞧不見的地方下手——”

  蕭逸塵與彩霞驚得目瞪口呆。

  “逗你們的!”路芷蘭嫣然一笑。

大熊貓文學    桔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