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旭聽說蕭府遭劫,郭莊千金挑戰蕭府,哪里還繃得住,天不見亮便與楊慕哲急奔蕭府。
“二位公子寬心,蕭府上下有驚無險,劫案已破,搶匪已悉數收監。”
看門的家丁告訴二位公子。
韓承旭、楊慕哲、葉劍鋒系蕭府常客,三人在蕭府均有相對固定居所。
弄墨齋歸韓承旭;
擬詞軒歸楊慕哲;
品茗齋歸葉劍鋒。
因為時過早,韓楊二人一路竟未碰上別的人員。
二人行到品茗齋外的開敞地帶,終于見到一個人影。
一青衫劍客正翩翩舞劍,身形甚是灑脫俊逸,那人聽見有人鼓掌,便收了劍道:
“二位可真早啊,莫不是蹭早餐來了?”
“宇航,今兒個郭姑娘要來蕭莊?”
葉劍鋒打趣道:
“郭姑娘?笑凡兄怎么關心起她來了,不是該關注家姐么?
…咦,你這當哥的自顧自的逍遙,怎么沒帶上自家妹子呢?”
“鳳嬌原本要來的,誰料昨日被郭姑娘那么一折騰,便負氣不出門了。”韓承旭道。
客人們活絡了半天,卻不見一個主人露面。
葉已姍在紅木大床上醒來,她慢慢睜開眼,接收第一縷晨光。
忽然覺著左手好生酸痛,她小心翼翼從雅塵頸項間抽出左手,捏了捏。
蕭雅塵縮成一團,身體朝向葉已姍,臉上掛著甜膩的微笑,睡得正香;
右側路芷蘭也把身體朝向葉已姍,頭部緊挨著葉已姍的右臂。
這兩孩子想是被嚇壞了,也就只有在葉已姍身畔才多少有些安全感。
葉已姍曾經風雨不改的晨練已強行中斷多時。
她瞟了一眼墻上的“落霞”劍,旋即挪開眼。
罷罷罷,偶爾偷個懶又如何?
便是天塌下來,她也得再瞇一會兒…
慕秋院的柳含煙也睡得正香。
這兩日已透支了她太多精力、體力、心力。
此時,怕是天雷猛劈也休想擾她清夢了。
蕭陌塵晨起第一件事便習慣性去慕秋院活動筋骨。
冷香低語:“尚在睡夢中——”
蕭陌塵便又折身回撫琴院。
暗香告知,三杰在品茗齋飲茶。
“文博肯舍下嬌妻美妾,光臨寒舍,陌塵好大的面子。”
蕭陌塵踏進品茗齋便打趣楊慕哲。
“夢寒有些過分啊,同來貴府的不只文博,為何視在下與宇航視而不見?莫非沒家眷的就沒尊嚴?”
韓承旭打趣陌塵道。
“笑凡兄,你來寒舍,不過是情理中事,至于小叔,早拿此處當家了。
在下單提文博,不過心有不平而已,桔西明明有四杰,為何只文博情場得意?”
一番話說得楊慕哲竟面紅耳赤道:
“讓夢寒見笑了,實不瞞諸位,在下近來狼狽之至,何來得意之說?”
蕭陌塵仍不肯放過楊慕哲:
“前段時日火苗之旺風頭之盛,無人企及。
自繁華帝都至蠻荒小地,到處有文博的佳話美談。
怎么,這火燒得有點過頭了?”
楊慕哲從實招了:
“夢寒,慕哲就實話說了吧。
思棋轉眼消失,死生不明,在下已無心回府,怕觸景生情…”
蕭陌塵正色道:
“文博,不是陌塵說你。
終生大事如同煮粥,須得文火慢熬,一旦猛火急攻,便易把粥烤糊了。”
葉劍鋒道:“你的粥熬熟了?”
蕭陌塵淡然道:“尚在慢熬中——”
葉劍鋒自我解嘲道:
“那也比劍鋒強多了,劍鋒是連米也不曾見一粒!”
四杰又說了一會兒話,暗香來報:
“二公子,郭家姑娘到了。”
蕭陌塵問:“三夫人、雅塵姑娘、芷蘭姑娘可起身了?”
“已前往忘俗亭。三夫人問你要不要觀棋?”
蕭陌塵道:“你先下去吧,本公子自有主張。”
暗香走后,楊慕哲道:
“這郭莊千金,笑凡兄、夢寒君可曾謀面?”
“不曾。”蕭陌塵、韓承旭齊聲道。
“不曾謀面便拒婚!二位有所不知,這郭莊千金如花姑娘還真是貌美如花百里挑一呀!”
“是嗎?那還等什么呢?…”
桔西四杰趕到忘俗亭時,葉已姍、柳含煙、蕭雅塵已在此旁觀。
郭如花已和路芷蘭對局。
葉已姍與韓承旭等點頭并在眼神上作了個交流便仍舊看棋。
郭如花,身材苗條,秀發如墨,肌膚如玉,行棋間歇,美目流盼,竟自有千般風韻。
葉已姍、柳含煙見桔西四美男一副遐想情態。
葉柳二人交換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道了千百回:呵,男人!
棋盤上,雙方已兌掉雙車,郭如花紅棋炮兵馬已迫近黑棋九宮,路芷蘭黑棋已呈被動之勢…
路芷蘭自聯賽以來,行棋長期不在狀態。第一局棋很快便輸給郭如花。
第一局結束后,郭如花眼神投向蕭陌塵與韓承旭——她心中的男神。
她全無得意之情,盡是幽怨之意。
蕭陌塵與韓承旭眼眸深沉銳利,面上卻不動聲色。
第二局路芷蘭執先手,選擇了對攻激烈的布局。
兩人以中炮七路馬互進七兵與屏風馬平炮兌車開局。
路芷蘭也沒把握好先行之利,此局雖進攻較為主動,但卻在兌換子力時多丟了一進攻性子力,后期防守失誤,最終也已失敗告終。
蕭雅塵在觀棋中一直攥著柳含煙,路芷蘭的失手給她造成莫大的心理負擔。
蕭雅塵的掌心滿是汗漬。
“郭姑娘需要休息不?”葉已姍問。
郭如花殺得興起,意猶未盡,不肯就此休戰。
便道:“如花沒事,如蕭姑娘不介意,如花想早些結束棋局。”
“好,就依你。雅塵,你上吧。”葉已姍道。
蕭雅塵略顯緊張地上陣。
第一局郭如花執先手,第一步棋便有石破天驚之效。她走了炮二退一!
此種野路子,莫說蕭雅塵沒見過,就連葉已姍、韓承旭、蕭陌塵也未曾見過;
莫說大賽上沒見過,就連平常的對局中也不曾碰上。
蕭陌塵黑眸掃向柳含煙,柳含煙仍無表情。
小雅塵畢竟年少,一見未知布局,更是緊張,未經交手,便已露怯。
這段時日的練兵至多局限于例勝例和、基本殺法。對冷門布局尚未涉及。
蕭雅塵是在完全迷糊的狀態下輸掉第一局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