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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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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烈們的故事或許不出名,他們甚至自己都沒有名字傳下來,但是在秀林,這就是所有人的父母、爺爺奶奶、先祖!

  余會非在人群中看到了茍不同,看到了平哥,看到了老張頭,也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似乎是游客。

  但是大家沒有一個嬉皮笑臉的,此時此刻都匯聚在這里,莊嚴肅穆。

  站在最前面的不是蔣三生,而是一名滿頭白發的老人!

  老人臉上有一道嚇人的刀疤!

  正是那個當年參加過戰爭并且活下來的老兵!

  他多大歲數了,叫什么,其實大家都不知道。

因為他從不說  但是因為他臉上的刀疤,所以大家都喜歡叫他:“刀爺!”

刀爺沒有兒女,沒有子嗣,沒有老伴。但是群村子的人,都自發的成了他的親人,孩子都是他的孫子  所以刀爺在村子里的地位很高。

  刀爺揮揮手,一些調皮的孩子也安靜了。

  刀爺道:“諸位,老少爺們們!我沒啥可說的,年年都是那些話,年年說絮叨,煩了!

  總之,我這個還活著的糟老頭子,代表我身后這些已經躺下的兄弟,謝謝大家了!”

  隨著刀爺一聲喊。

  蔣三生大吼一聲:“祭祀開始!上香,擺案!”

  隨著他一身呼喊,有人抬著桌子上去了。

香爐擺好,香火點燃  一整頭豬一整頭羊,一整頭牛擺了上去!

  隨后又有一個大鐵盆放到了前面,蔣三生大吼一聲;“點火!”

  跟著鐵盆里火光沖天!

  然后蔣三生高呼:“祭祀!拜英烈祖宗!”

  三千人齊聲吶喊:“拜祖宗!”

然后跪下行禮磕頭余會非發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自問長這么大,已經不會哭了  但是看著這樣的場面,他哦明的想哭,然后就哭了。

  后面的場景余會非已經不記得了,只是記得大家人手一張紙錢,一路排隊走過火盆,將紙錢扔進了大火盆里。

  雖然過年是大喜的日子,但是這一刻,很多人都哭了。

  孩子們跟著大人,懵懵懂懂,但是余會非知道。

  參加過這樣儀式的孩子,長大后,就算成就不行,至少不會忘祖!

  遠處,牛頭馬面等人偷偷的看著。

  張仁也看著,最終張仁感嘆道:“人道如螻蟻,卻又鑄了蒼穹。這或許,就是天道坍塌,妖道破滅,人道當興的原因吧這個年沒白過。”

  然后張仁走到了牛郎身邊,上下打量著牛郎,問道:“你就是牛郎?”

  牛郎橫著一雙眼睛,愣是看不上這個張仁,哼哼道:“啊是別煩我。”

  張仁:“#¥”

  一夜過去了。

  余會非卻是一晚上沒合眼,躺在床上發呆,腦海中盡是今天所見所聞。

  尤其是那三千人的祭祀場景,更是看得余會非震撼莫名。

  他見過一些大型的祭祀活動,但是那些活動很多都是形式上的,一群人表演節目啥的,雖然莊重肅穆,但是始終少了點什么。

  現在他知道少了什么了,少了共鳴,少了人們內心的感情。

  那些是表演,這些才是最真實的樸素無華的情感釋放。

  第二天,隨著大公雞的叫聲,余會非等人起床了。

  然后余會非就看到牛郎在洗臉,張仁蹲在邊上笑呵呵的說著什么。

  結果牛郎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嘴咋那么碎呢?打聽那么多干啥?大老爺們,不頂天立地,婆婆媽媽的!”

  然后牛郎騎著白野豬就跑了。

順帶著豬圈里那白野豬的姘頭小白豬也跟著跑了  對此,余會非是十分有意見的。

  那白野豬已經被馴服了,而且有靈性很聰明。

你牛郎騎著就騎著了  但是你丫的把那家豬也領出去干嘛?

  那家伙跑丟了,你賠的起么?

  跑瘦了,以后還咋出欄?

  下面張仁碰了一鼻子灰后,搖搖頭,出門去了。

  余會非道:“老哥,你等會。出去我帶你出去,你別亂跑!”

  余會非真怕這些新兵蛋子亂說話,給他這里捅出去。

  張仁到是聽話,就在下面等著。

  余會非洗了一把臉,隨便刷了刷牙,然后跟崔玨打了個招呼后,就帶著張仁出去了。

  大年初一,拜大年。

  出了門,就看到許多人拎著東西四處亂竄,雖然都是一個村的,大家很熟了,不過該拜年還是要的。

  尤其是小孩子,一個個的顯得十分的興奮。

  不過更多的人則開始鎖大門了,然后一個個的興高采烈的往村子外走去。

  張仁好奇:“他們這是干什么去了?”

  余會非道:“哦,他們應該是去看大秧歌吧,過年的時候幾個村子都會湊齊了一支秧歌隊,挨家挨戶走。”

  張仁皺眉:“大秧歌?這是什么東西。”

  余會非道:“你們上面,沒大秧歌么?”

  張仁搖頭:“沒有,基本上都是跳舞什么的。”

  余會非道:“看來你們上面也沒啥意思么,以后別說我們凡間是萬丈紅塵了。你們那不是紅塵,你們那是單調無聊走,今天老弟帶你去長長見識,看看這紅塵大秧歌!”

  說著話,余會非已經拉著張仁跟著人流往村子一邊走去了。

  到了村子口,果然看到一大群人穿的花花綠綠的,遠看是戲服,近看就是披在身上的紅紅綠綠、龍鳳呈祥、百花齊放的床單被罩,腦袋上蒙的是枕巾、毛巾之類的東西,個別的帶了大墨鏡。

  一個個的看起來,到是也有一種另類的時尚。

  只不過仔細一看這些人的臉,好家伙,一個個的最起碼得四十歲起步了!

  男人還算苗條,但是那些女人則一個個的虎背熊腰的!

  看到這一幕,余會非早有準備了。

  大秧歌這東西不同于尋常的藝術表演,那些表演看得是人,看的是腿,看得是身材啥的。

  大秧歌在東北,更多的是玩的一種氣氛和精氣神。

嗩吶一響,全場蹦跶,瞬間這冰天雪地就能給你扭出春天的浪漫來  所以余會非并不嫌棄,反而等著看熱鬧。

  結果一回頭,張仁不見了。

  余會非正四處找張仁呢,就看到那邊一陣鬧騰。

  余會非墊著腳往那邊看,只見張仁被一群中年婦女如同拖死狗似的往秧歌隊里拖啊!

  這家伙穿的是古裝,帶燙金的那種。

  一開始余會非沒在意,但是等他混到了秧歌隊里,余會非眼睛一亮——這貨不會是天上秧歌隊的吧?

  沒錯,他的衣服和那些穿著紅紅綠綠,不是鳳凰就是真龍的老土床單被罩的婦女老爺們們,簡直如出一轍啊。

  難怪他被抓過去了,這是被當做一個隊的了。

  早就說過,這秧歌隊也不是一早就有的,存粹是幾個村的村民們臨時組成的。

  你要扭秧歌,很簡單,換上衣服直接過去就行了。

  張仁那一身衣服,看樣子是被誤會了。

  這時候,一個婦女喊著:“人差不多了,隊長開搞吧!”

  “好嘞!音樂走起!”最前面,蒙著紅頭巾,將被罩當披風的男子應和一聲,一抬手,手中的大紅扇子打開,帶頭就扭了起來。

  他一動,樂隊也跟著吹響了,頓時鑼鼓喧天,嗩吶齊鳴!

  邊上早有準備的人也將一根根二踢腳送上了天。

  一群人跟著隊長就那么扭了起來,一個個的動作利索,眼神犀利自帶一種興奮與開心,隊伍一邊扭一邊往村子里走,帶起一股人潮,非常的熱鬧。

  張仁被一群婦女夾在中間,以手掩面,老臉通紅,那是根本不敢抬頭啊!

  那些婦女也看出他不對勁了,但是隊伍都走了,前面的不管,后面的著急啊,干脆就推著張仁往前走。

  余會非見此一陣無語,他是不會上去撈人的。

  笑話,農村大秧歌的規矩,你要么在邊上站著看,要么上去扭。上去了,音樂不停,你就別想下來。

  余會非也不會扭秧歌,只能在邊上看著,他若是上去了,不會比張仁更舒服。

張仁一開始是各種不好意思但是隨著秧歌隊往前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一開始的少數人表演讓他覺得另類,但是當跳的人比看的人多的時候  他就沒那么尷尬了。

  余會非聽著音樂,看著那么多人在跳,他腦子一熱也下場了。

  余會非直接從一個阿姨那里接過扇子,湊到張仁邊上,一把拉開他遮擋臉的手道:“看看吧,都跳呢。你不丟人,你要是不跳才丟人。”

  張仁看看四周,發現果然大部人都下場了。

  有老有少的,還有那小孩子也跟這蹦跶。

  在聽著聽音樂聲,以及余會非帶著,一咬牙,拿過扇子也跟著蹦跶了起來。

  這一蹦跶,他驚訝的道:“哎?哎這不太難啊。”

  余會非道:“你都是神仙了,身子骨好著呢。這扭秧歌重點不是姿勢,是精氣神。來,喜慶點,笑起來!別哭喪著個臉”

  余會非說著話,學著別人大笑著,擠眉弄眼的,到是有點那么個意思了。

張仁跟這學竟然也有模有樣的  隨著人越來越多,他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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