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人追來,麻煩還小。
余會非揉揉眉心道:“下次你就算是拉屎,我也得跟著你。”
說完,余會非看了一眼地上的錢有道道:“哥們,你要去洗洗不?”
錢有道爬起來,用泡茶的水洗了洗眼睛。
等大家再坐下來的時候,錢有道已經沒了之前的傲氣。
重新讓人泡了茶,然后恭恭敬敬的遞給余會非、牛郎、以及小禿子外加平哥和狗哥。
平哥和狗哥被揍的有點慘,兩人坐在那不停的揉腰。
余會非看不下去了,踢了兩人一腳道:“行了,別揉了。
知道的是你們被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保健一條龍把你們干廢了呢。”
兩人老臉一紅,不揉了,不過一直在那呲牙咧嘴的倒吸冷氣。
他們一倒吸冷氣,那邊地上就跟著回應起一片哼唧聲。
余會非回頭看看,二十多個漢子摔得臉都快平了,鼻子上全都插著白色的紙卷,胸前一片殷紅…
那個把地藏嚇得嗷嗷跑的小姑娘被人抱著,不過小丫頭很不服氣,哼哼道:“別讓我抓住他,否則我把他那光頭上撓出一個王八來!”
一群師兄聞言,只能苦笑著點頭,哄著這小祖宗。
錢有道見此,揮揮手道:“行了,你們先散了吧。”
然后錢有道有些不好意思的對余會非道:“那是我女兒…從小就皮慣了哈。”
余會非能說啥:“虎父無犬子,這孩子挺猛的。”
余會非到不是說笑,畢竟能將地藏王菩薩追的滿地跑的成就,這天底下能達成的女孩子不多了吧?
當然,像他這種動不動就敲菩薩腦瓜皮的,就更少了。
錢有道干笑了起來,看著那些徒弟們的熊樣,說實話,他也堵得慌。
開武館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這么憋屈,被兩三個人就給掃平了。
錢有道道:“幾位,喝點茶吧。”
余會非道:“先不喝了,說重點吧。你們到底為了啥干起來了?”
錢有道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有個徒弟過來跟我說,他被人揍了。
我這破脾氣直接火了。
不怕兄弟笑話,在古林這條街上,只有我錢有道打人的份,還沒被人欺負過。”
說到這,這貨就偷偷看了一眼牛郎,然后舉起茶杯道:“兄弟戰力無雙,我佩服!這一杯敬你。”
牛郎拿起那小茶杯,一雙眼睛瞪的老大,道:“這指甲蓋大小的玩意,能喝啥?”
早就說過,錢有道的茶杯都很小。
余會非拿著都嫌小,落在牛郎手里,那就跟指甲蓋差不多了,兩個手指頭小心翼翼的捏著,生怕一不留神,就捏碎了。
看到這一幕,余會非直接把那個用來泡茶的茶壺拿了過來遞給他:“你用這個吧。”
牛郎拿著茶壺,一臉嫌棄的道:“這個也小啊。”
對面的錢有道聽的老臉通紅,干咳一聲道:“要不,我去弄個大茶壺,咱們用大茶碗喝?”
余會非拍手道:“這個好!”
沒一會,錢有道真的弄來個一大茶壺,外加幾個青花大碗。
余會非摸了摸那碗道:“這不便宜吧?”
錢有道苦笑道:“你之前摔我臉上的那個,一個能買這一車皮!”
余會非頓時一陣咧嘴…
錢有道道:“不過兄弟你實力強,我敬佩你。打了就打了吧,茶杯那東西還能碰到,你這樣的高手,可不好碰啊。
說真的,辛虧你之前沒動手,要是動手了…
就你徒弟都這么猛了,你要是動手,我估計我會更丟人。”
余會非能說啥,只能干咳兩聲道:“客氣客氣…哈,喝茶…”
邊上的地藏小聲道:“臉紅不?”
“閉嘴,喝茶!否則把你扔給那小蘿莉,回頭生一地小光頭。”余會非回道。
地藏立刻老老實實的喝茶了,同時嘀咕道:“女人果然麻煩,小的更麻煩。”
牛郎瞥了一眼余會非,他對于什么身份一點都不在意。
這貨看起來憨直,其實余會非很清楚,這家伙就是個腹黑的假憨子。真把他當憨子,那肯定是個鐵憨憨。
果然,牛郎道:“我平時跟我師父對練,打不過三招。他今天要是出手…呵呵…”
聽到這呵呵兩字,又聽到牛郎親自承認余會非是他的師父,以及說出余會非的實力。
原本還有點不信的錢有道頓時信了,連忙起身敬茶道:“兄弟,多謝不殺之恩!”
余會非能說啥?
趕鴨子上架,都上到這了,他只能說道:“別這么說,其實我…實力很差的。”
“謙虛!高手都這么謙虛…說來慚愧啊,我這半瓶水的功夫還在外面各種晃蕩呢,丟人啊。”錢有道感嘆著,一口干了一碗茶道:“今日受教了。”
余會非:“#¥…”
余會非趕緊拉回話題道:“還是繼續說你們到底為啥打起來的吧?”
錢有道道:“就那么回事,我那弟子說對方看不起我們武館的功夫,就打了起來,結果輸了。我一聽,這可不能忍啊,我武館靠的就是武力立館。被人在武力上干翻了,這不等于打我臉么?以后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于是就帶著人去把你這兩兄弟給請回來了。”
說的是請,但是平哥和狗哥明顯一連的不自在…
錢有道干咳一聲道:“當然,請的不是很順利。”
余會非道:“繼續吧…”
錢有道道:“沒啥繼續的了,這兩兄弟練過點把式,但是明顯只練了一些蠻力和個別的招式,不成系統。我都沒動手…”
余會非道:“你們咋說?”
狗哥道:“哎呀,終于讓我說話了。憋死我了…我跟你說吧。
我門村呢叫大寧村,大寧村沒啥別的東西,就是老一輩傳下一些老把式。
這些把式呢的確殘缺不全了,但是也的確是些老東西。
后來我們大寧村呢申請了一些保護啥的,就有了武術之村的名號。
我們今天買菜的時候,就吹了一下自己武術之村出來的。
然后他的兄弟就瞧不起我們,說什么傳統武術是垃圾,上不得臺面,跳梁小丑啥的。
這我不干了…就跟他干起來了。”
余會非道:“你就用你那些把式把他干翻了?”
狗哥一挺胸膛:“那是…”
平哥踢了他一腳。
狗哥立刻泄氣了,道:“把式之外下了點黑手…”
平哥補充道:“那哥們不服氣,就回去喊人了。”
聽到這里,余會非放下手里的茶碗道:“錢兄弟,技不如人我承認。但是,你那兄弟的嘴…”
“胡長明,你給我滾過來!”錢有道一拍桌子,豁然起身。
這一下來的太猛了,差點嚇得余會非又要掀桌子,扣碗了。
發現不是對自己來的,這才尷尬的低頭趕緊喝茶…
一個光頭不高,但是長的卻很敦實的男子跑了過來。
他鼻青臉腫的,后腦有一個格外明顯的大包…
以余會非多年接頭打架拍磚的經驗來看,八成這就是狗哥所謂的黑手導致的。
錢有道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嗎?”
胡長明小心翼翼的點頭道:“是…大概…嗯…那回事。”
錢有道點點頭,沒有動手,而是指著門口道:“你走吧。”
胡長明愕然:“師父,這…為啥啊?”
錢有道道:“我跟你說過,我雖然是個教跆拳道的,那是因為我TM找不到教傳武真功夫的。
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弟子在外面說傳武的不是!
你可以說他練的不好,但是不能說傳武不行!”
胡長明哼哧道:“就是不行么,能行的話,上擂臺啊。這么多年,也沒見過一個上擂臺的,什么少林真功夫,什么武當神功夫,還不都是表演的舞蹈?”
錢有道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道:“你真以為傳武不能打?”
胡長明點頭。
錢有道嘆息道:“如果不是我小時候見過傳武大師,我也許也會有你這樣的想法。”
胡長明驚訝的道:“師父,你見過?”
余會非也好奇的問:“你真見過?”
胡長明點頭:“見過…那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人,來我們村齊帳的。
那時候我們村里的潑皮無賴很流氓的,直接賴賬,而且還動人。
結果對方火了,一個人把那十幾個流氓都干趴下了。
我們村的人雖然知道他們都是潑皮無賴,但是終究是自己村子里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沾親帶故的…
大家不好干看著…
于是全村老少爺們都出手了。
一百多人打一個人啊!
結果那人也下死手了,一邊跑一邊打。他始終保持一個安全距離,讓大家追不上他,卻始終有一兩個人在他攻擊范圍內…
結果全村人都被他放風箏給放翻了。
我現在還記得,那一天,全村的人都去找錢,還賬。
我們那個有名的無賴村就是被他打的,從此不敢賒賬不還了。”
聽到這里,余會非也不禁是一陣神往,同時也覺得這事是真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大家一擁而上,不跑硬來的話,就算是泰森也會被抓豬一樣抓住,然后該埋埋,該抽嘴巴抽嘴巴,但是跑起來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