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應是,一起身便直接從窗戶翻了下去,落到廊下后,月殺已現身解了范通的穴道,三人都沒理外頭那些暈倒的宮人,而是分工處理后事。月殺到偏屋取來新的帳子,范通捧去樓上換過后順手放了帳子,隨后月殺和月影提著水桶上來,收拾衣袍、灑掃血污。
帳子一放下來,步惜歡便柔聲笑道:“還不下來?”
暮青的回答是直接褪了衣袍,伏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涼如寒玉,很舒服。
步惜歡屏息苦笑,他雖看不見她,卻能感受得到那燙熱的體溫和驚心的柔軟,她只是蹭著,于他而言卻是蝕骨的折磨。
“青青,乖…”他試著哄她下來。
“閉嘴!”她的脾氣很不好。
他無奈苦笑一聲,笑聲低如夜風,好聽至極。
“不許笑!”
帳中靜了下來,帳外的灑掃聲卻響了起來,且聲音越發迅速了。月殺和月影打開軒窗散氣,隨即埋頭干活兒,血水一桶桶的提出去,來去幾回后,屋里的血污洗干凈后,血腥氣也散得差不多了,兩人將窗子關了便速速退下了。
腳步聲一靜,暮青繃緊的神經一松,意志力如洪水潰堤般一去無返。
不知多久,聽男子啞聲一笑。
步惜歡還是笑了,甚苦,“青青…”
他的背都被她折騰慘了,她還打算折騰?只在他背上折騰又折騰不出什么來,說到底她只是看著生猛,其實可愛得緊。
“娘子。”他騙她下來。
果然,此話成了她已迷糊的神智里的一道明光,他便扶著她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緩緩翻身,擁她入懷。
“難受。”她道。
“嗯。”雖只應了一聲,這聲音卻溫柔至極。
那涼液含著清淡的薄荷香,尚未入喉,清涼之氣便竄入鼻端,使人神智一醒,隨后順著喉嚨一直入腹,撲滅腹中一團邪火。
這時辰里,男子擁著少女,憐惜地撫著她光潔的玉背,撫著她的青絲,好讓她慢慢適應,不會因情欲忽冷而生出失落感來。
暮青卻還是有些遺憾,“我后悔了。”
“嗯?”
“早知如此,就不拿大哥的解藥了。”
步惜歡頓時笑了起來,“娘子,為夫真愛你的直白。”
他笑得有些悵然,有些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又何嘗不后悔?可不快些將解藥喂給她,他怕他會忍不住要了她。他的渴望遠比她濃烈,如同此時,擁她入懷,他甚至不敢看她,就連撫著她的背,他都要通過說話來轉移注意力。wwω.Χqχs8.℃òm
“不過,娘子若不拿解藥,想必媚藥你是拿不來的。”他道。
暮青想起那時巫瑾的神情,不反駁步惜歡的話,但她也需要轉移注意力,于是便問道:“你說,元敏信了嗎?”
今夜甚險,幸虧步惜歡事先安排好了一切。他應該料到了元敏會以強行請他回宮為由借機驗她的身,因此安排了月影和假安鶴的一場打戲。安鶴已死,如今服侍元敏的這個安鶴乃是隱衛假扮的,元敏不知,又親眼見到她臉上沒有面具,自然信了此事。且這場打戲還會讓元敏認為隱衛的功夫不過如此,從而放松警惕。
他行事慣來一舉數得,周密無失,她不懷疑他的能力,但元敏亦非蠢笨之人,她終究沒親眼見她驗身,可會深信此事?
步惜歡聞言,玩味地一笑,道:“暫時。”
暮青也覺得是暫時的,元敏走時曾想將宮女留在她身邊,這表明她應該還是將信將疑,只是因為沒有懷疑安鶴,而一時想不通面具之事。
步惜歡嘆了一聲,其實讓無影代替她驗身最好,但她擔心有險不肯為之,這才不得不行今夜之事。思及此事,他又笑了笑,“為夫本不覺得娘子這主意好,如今想來,倒覺得甚妙。”
“嗯?”暮青的直覺告訴她,步惜歡想的一定不是好事。
“如今宮里已知你我之事,日后為夫夜里再來就不必再避著人,亦無需半夜離開了。”步惜歡笑了聲,聽著甚是愉悅。
果然!
暮青沒好氣地拍了下步惜歡的胳膊,示意他別撫了,她的媚毒已解,“你我之間有何事?我怎不知?”
步惜歡不肯停手,反而撫得越發柔了,聲音勾著人,“娘子今夜險些要了為夫,如今說不記得,可是不想負責?”
她在上,他在下,且是伏于榻上的,她如何要他?
暮青無情地轉身,“等我哪天真要了你,你再喊我負責。”
此言大膽,步惜歡卻聽得很愉悅,只是滋味有些復雜。該不會還沒等到大婚,她哪一日就忍不住要了他吧?這事兒別的女子做不出,她可未必,他的青青一直都有給他驚喜的本事。
剛想著,暮青就又回過了身來,眼神狐疑,掀開錦被往被窩里瞅。
步惜歡忙將被子給壓嚴實了,不知是氣還是笑,“青青!”
暮青看向他,目光依舊清冷,語氣卻很狐疑,“我身上的媚毒都解了,怎么你還…”
“還什么!”步惜歡沒好氣地道,目光含著懊惱之意,“為夫可不像娘子這般冷淡,他日為夫若是中了媚毒,即便解了,有娘子在懷,也不會反應冷淡。”
暮青想了想,“也是,有反應是好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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