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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老將的信念(1)

  “他剛剛說了什么,你可聽見了?”季延狼狽地穩住身子,扭頭問身旁的副將時,險些閃了脖子。

  驍騎營的副將支吾半晌,直搖頭,“末、末將沒聽清!”

  今兒官道上風大,他定是聽岔了。

  那都尉急了,遠遠嚷道:“將軍不信可派人前去打探!俺們都督是女人,天底下哪有女人為將的?再說了,圣上已立了都督為后,她早跟著圣駕進城了!主帥沒了,俺們擔心大將軍,這才卸甲出營,想進城去看看大將軍咋樣了。日后要殺要罰,俺們聽憑大將軍處置!”

  季延后半句全沒聽進耳中,只咧著嘴,任山風呼呼地往嘴里灌,冷得牙疼。陽春三月,和風淺拂衣袍,竟如朔風吹打在身,叫人想起那年冬夜大雪紛飛,玉春樓里…

  “將軍?季將軍!”莫海急著進城,見季延失神,不得已出聲相喚。

  “啊?”季延正回憶他輸光了銀兩脫得只剩褻褲時的情形,猛不丁回神,一個趔趄便栽下了馬!

  副將慌忙下馬攙扶,季延爬起來便甩袖下令:“探!去探!”

  副將被袖上的塵土嗆得咳了聲,屏息抱拳,低頭問道:“敢問將軍,探何處?”

  季延一腳把那副將踹了,惱道:“當然是探那周二蛋…”

  他剛一指頭戳向盛京城便覺出不對來,副將和驍騎軍全都低頭裝聾作啞,季延原地靜默了片刻,扶額回身,指向水師大營,重發軍令,“探——江北水師大營!”

  副將遵聲得令,點了百余人馬便往水師大營去了。

  半個時辰后,去往水師大營的人策馬回來,臉色凝重,下馬便跪稟道:“報將軍,江北水師大營戰鼓擂動,軍師韓其初沙場點兵,營中將士高呼誓死效忠皇后!怕是…要反!”

  反字聽來滑稽,卻無人覺得滑稽,江北的將士早已只認元家,不認皇家。

  季延臉色一沉,問:“可曾詳探?可有探錯?”

  “稟將軍,末將問了水師大營四座營區外的斥候,皆是如此回報,想必無錯!”

  季延聽后久未再言,副將見他臉色陰沉,猶豫再三,近身附耳道:“將軍,看水師大營里的動靜,那些西北軍的舊部所言似乎沒有作假,但末將不得不說,韓其初用兵奇詭,他理應知道營外有探子,如若要反,難道不該是悄悄地反?為何要擂鼓點兵,鬧出如此聲勢來?難道不怕聲勢傳出,驍騎營和西北軍前后逼至,水師大禍臨頭?此事恐怕有詐!依末將看,這些西北軍舊部仍有可疑,不可輕放。”

  “有理,但只是常理。韓其初用兵奇詭,此人不可依常理而斷。”

  “將軍之意是?”

  “難道韓其初會不知道水師大營四面都有探子,他會不知擂鼓點兵的后果?你所料之事恐怕在他的算計之中。”

  副將稍怔,見季延負手南望,目露精光,全然不見了平日里的驕縱不見。

“不管那小子是男是女,江北水師都效忠于她。你想,如若這些西北舊部要走,韓其初會料不到他們要去投奔舊帥?他會容元家在這時新添幾員勇將?韓其初必然料得到我們會在此截住他們,也能料到我會派斥候前去水師探聽軍情,如若我懷疑西北舊部出走是他的計策,那么我定然不會放他們過官道,元家少一分助力,圣上就多一分勝算。”季延冷笑一聲,“好一個借刀殺人!險些又中了那奸生的詭計!”仟韆仦哾  副將琢磨了片刻,拱手順服,“將軍思慮周密,末將不及!”

  季延頓時眉開眼笑,仿佛剛才那目露精光之態是驍騎軍的錯覺,“那奸生酸儒以為贏了本將軍幾回便看透了本將軍的心思,殊不知跟他交了幾回手,難道本將軍就不能看透了他?”

  副將無奈,連聲稱是,“那將軍打算…放他們去盛京城?”

  “放他們去盛京城,他們也得進得去城門!”

  “那…”

  “本將軍和他們一起回去!這會兒城中戒嚴,鎮國公府里的信兒也傳不出來,我還真擔心元大哥,不知城中是何情形,正好回去瞧瞧。這些舊部一并帶著,若真心尋舊帥,那便交給元大哥安排,若是心存不軌,回城亦可殺之!”季延說罷,翻身上馬,對莫海等人道,“你們即便回去也叫不開城門,本將軍便送你們一程,走!”

  莫海等人喜出望外,連忙謝過。

  驍騎軍聞令收了兵刃,莫海等人馳近,季延望著水師大營的方向,面色沉肅,連發兩令!

  “速點百人去西北軍駐營告知軍情,嚴防水師作亂!”

  “命豹騎營兵壓水師大營,不必闖營,只需將人都看在營中!”

  副將領命,季延揚鞭打馬,鞭聲響若炸雷,喝道:“走!”

  日已西去,天低云重,季延一行千騎停在城外飛橋外,隔橋遙望皇城,見城門嚴閉,昔日闕庭神麗關在厚重的鎢鐵城門后,人聲似絕,肅殺凌人。

  “城樓上的人!城外是鎮國公府的小公爺、驍騎營季將軍!快開城門!”親衛揚聲喊話。

  城樓上弓弩已滿,刀槍劍戟寒冰般齊指而來,城樓上一名小將扶墻探望,見飛橋那頭率兵之人果然是季延,但軍中似有十余人身著常服,并非驍騎軍。

  “敢問季將軍,那些是何人?”小將遙指莫海等人問道。

  “江北水師里的西北軍舊部,為投奔舊帥而來。”季延心知城樓上的小將聽見這話必定猶豫,于是便道,“你只管開城門吧!出了事兒,自有本將軍擔待!”

  “這…”小將依舊覺得不妥,但聽出季延語氣不耐,又怕得罪于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去稟告守尉,忽聞城內傳來馬蹄聲。

  馬蹄聲尚在遠處,聞之卻有踏破山河之勢,小將回身遠眺,剛轉身便往后一仰!一支短箭自他喉口破頸而出,血珠濺在城墻上,腥氣散入風中,淡而不聞,城樓上拉滿弓弩的戍衛軍卻被驚起,忙攜弓轉向城內,城樓上頓時大亂。

  季延等人遠在飛橋外,看不見飛濺在城墻上的血,卻看見了倒下的人,聽見了厚重的鎢鐵城門后傳來的打殺聲。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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