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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觸不得的界線(2)

  這事兒顯然是有人故意恐嚇鄭家人,目的就是讓他們同意開棺驗尸。

  而有此動機幫她做此事的,不是步惜歡就是元修。

  如果是步惜歡的手筆,月殺應該知道,但今天他就在鄭郎中的墳前,她問鄭當歸話時觀察過月殺的神色,他的反應不像是知道此事的,那么此事就只可能是元修的手筆了,他派去暗中保護鄭家人的親兵都是精兵,那夜跟那兇手交了手竟還讓人毫發無傷地跑了,也甚是可疑。

  “何事都瞞不住你。”元修一笑,雪貂衣襟襯得眉宇似落了清雪,爽朗。

  她為了救他,耽誤了不少查案的時日,那鄭家人遲遲不肯來,他便尋人嚇了嚇他們。

  “你今日開棺,可驗出線索來了?”

  “當年那撈出鄭郎中的井里還有具尸體。”

  這話元修不驚訝,他這半日雖在都督府里,但派人出去查了此事,早就有了回稟。

  “明日驗尸?”

  “嗯,那尸體有些意思。”暮青的話有些意味深長,不待元修問便說道,“明天我在府里驗骨,你讓巫瑾來一趟。”

  元修微怔,卻未多言,雖知暮青這些日子與巫瑾走得有些近,但也知道她的性子冷淡,想必她叫巫瑾來是為了驗尸之事,昨日夤夜請巫瑾來,應該也是為了查案之事。

  她的心里除了替父報仇便只能裝得下案子了。

  “我也來。”元修道。

  暮青沒阻止他,元修在西北灑脫慣了,回到盛京他心里本就不痛快,再把他拘束在府里,他反倒會心情憋悶,不利于養傷,“你來可以,但需遵醫囑,巫瑾說讓你何時去歇息,你便何時歇息,若是不肯,日后就別來都督府了。”qδЙεω.oΜ

  元修原以為暮青不會同意他來,聽聞這話甚是驚喜,心里的憋悶一掃而空,連眉宇都疏朗了起來,好似又見西北高闊的晴空。他痛快一笑,抬手便去拍暮青的肩膀,“還是你最好說話!”

  暮青冷冷盯住他的手,這毛病還沒改?

  元修訕訕一笑,將手收了回來。他總是忘不了在西北和她在一起的時日,有時與她獨處,他總覺得她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孤僻的少年,覺得他們之間不曾隔著男女之別,亦不曾隔著家事恩怨。她還是他的兵,還叫他一聲大將軍。

  自懂了對她的心,他總想接近她,卻始終觸不得她的界線。方才他不過是想試一試,但結果還是如此…

  男子微微低頭,笑里生了落寞。

  “寬衣。”暮青這時忽道。

  少女聲音清澈,聽在男子耳中卻如炸雷,元修抬頭,氣息微屏,一時失聲。

  “我看看你的傷口愈合得如何。”暮青道。她今晚回來想去侯府就是為了這兩件事,一是問問鄭家進了兇徒之事,二是看看他的傷口愈合情況。自他醒來,她只去看望過他一次,那時他剛醒,傷口還新鮮,如今過了些日子,也該看看愈合得如何了,她還惦記著那白獺絲能否真被皮膚吸收的事兒。

  暮青盯著元修心口,盯得他不自在地低下頭,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卻遲遲不見動作。

  他曾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過,那時脫得痛快,此時卻覺得雙臂如有千斤重,抬了幾回也抬不起來。

  暮青皺眉道:“當初在地宮誰說我婆婆媽媽的?”

  元修語塞,氣不打一處來,她記性可真好!說了她一回,記這么久!

  被她一氣,他心底的羞澀之意頓散,三兩下便寬了玉帶墨袍,他連中衫都脫得痛快,往地上一擲,如擲棄物,耳根卻微微發紅。

  暮青見元修寬好了衣衫,這才起身走到他身后,為他解繃帶。元修雙手據膝,脊背挺直,目不斜視,身子卻繃得僵。男子的背不同于步惜歡的,不見暖玉瓊肌,卻見寸肌寸力精悍無匹。

  暮青從元修背后解了繃帶,雙手從他腋下穿過,一層層地解開,她不曾碰到他,他卻能感覺得到身后少女半俯著身子,雙手環著他,近在咫尺。他也曾有過與她近在咫尺的機會,卻都不曾如今夜般令他緊繃,那被她縫住的一顆心似要跳出來,連他呼吸都覺得疼痛。

  他竟不知那繃帶何時從心口揭了去,直到她轉到他身前,他才猛地醒過神來。

  少女俯低身子瞅著他心口,他心口一道兩寸縫傷,針腳細密整齊,這些日子他常在換繃帶時看著那傷發怔。她查案事忙,不能日日來侯府探望他,這心口的縫痕卻日日伴著他,仿佛她時時都在。

  男子僵著身子不敢低頭,望不見少女清澈的眸,卻感受得到她噴在他心口淺淺的呼吸。她呼氣如羽,搔著他的心,剛剛的疼痛里又生了層奇癢,痛癢難耐。他想這痛癢快些結束,卻又盼它永留心里。

  他忽然便想起在地宮圓殿里初見她容顏的那日,他那時抱著她,因太過震驚險些將她丟出去。而如今,他卻想將她狠狠擁在懷里,永不讓她遠離。

  這念頭一生便似在他心底種了心魔,他的拳松開,忽然便張臂欲擁!

  院外忽聞腳步聲來,元修倏地放下手來,沒多久便聽見有人到了門口,敲了兩聲房門,在門口問道:“都督,飯菜備好了,可需送進屋來?”

  楊氏送飯菜來了。

  “送進來吧。”清音起,暮青已離遠。

  楊氏推門進屋,手里提著只食盒,擺飯菜時見元修赤著上身坐在桌后,墨袍玉帶散落在地,繃帶放在桌上,一瞧便知是在診傷。楊氏聽說過暮青曾為元修剖心取刀,她也有好奇之心,卻謹守著下人的本分,未敢多窺,只是擺碗筷時眼尾的余光瞥見元修低著頭,從臉到脖子紅得不似人色。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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