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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為你為我(3)

  “行了!”元修打斷兩人,看向元鈺時,目光柔和了些,“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戲臺后是何光景?今兒來了戲園子,讓季延領著你過去走一圈兒。”

  “想瞧那些,何時不能?我今兒是來瞧英睿都督的。”元鈺身上少有閨閣女兒的嬌羞矜持,多的是幾分巾幗女兒的爽利,“天底下有幾個男兒流沙陷不住,迷宮困不住,有剖心取刀之能,敢戰驍騎營之勇?”

  季延一聽,表情古怪,幸災樂禍地看了暮青一眼。

  元修直捏眉心,這丫頭孩子心性,是把阿青當英雄男兒憧憬了。他這胞妹自幼好武,整日說要是男兒要赴邊關,自從知道阿青率水師大敗驍騎營就坐不住了,前日哄得娘答應了她到侯府小住,今夜央求他帶她出府見英睿。這丫頭鬼靈精,知道相府規矩嚴,夜里不能出府,這才以小住之名來了他府上。他原先不想帶她來,又怕他前腳一走,她后腳騎馬出來,若被人撞破,有損閨譽,他只好讓她女扮男裝一起來了。ωωw.qqχsΠéω.℃ò

  “小女聽聞都督前些日子帶兵大敗驍騎營,那夜之戰究竟是怎樣的?都督可否詳說?”元鈺把桌上的瓜果盤子往面前一拿,就差抱在懷里邊嗑瓜子邊聽人說書了。

  “你再如此,我日后可不帶你出府了。”元修無奈苦笑,他就這一個嫡妹,娘也寵,姑母也寵,把她寵成了孩子心性,眼看就要及笄了,還是長不大,“你不愿去戲臺,那就在屋里待著吧。我與英睿有軍機要事商談,我們出去說。”

  元鈺身為相府嫡女,分寸自是有,一聽是軍機要事便沒再纏著元修和暮青不放,兩人出了房間,到了東西閣樓相連的廊上才停下來。

  曲廊幽深,一枝杏花探來,淡著胭脂淺凝露,串串燈籠紅影映著,恰似女兒柔態。

  “多謝。”暮青看那一枝杏花,開口道謝。水師大敗驍騎營,本是死仇,兩軍日后必定沖突不斷,可元修薦了季延為驍騎營將軍,那就打不起來了,興許還能結成友軍,日后時常演練。朝中給水師練兵的時日只有一年,實戰演練有多重要,她清楚,元修這在西北打了十年胡人的戰神必定更清楚。這安排幫了她大忙,自是要謝。

  元修原本心情平靜了些,聽聞此言深吸一口春雨的涼氣,捏著曲廊的欄桿,轉頭一笑,笑容在滿園煙雨里蒼涼破碎,“你真有把人氣瘋的本事!”

  他不信,她跟那人也如此客氣。

  “一事歸一事。”暮青道。

  “少來!”元修沒好氣的道,“不必謝我,我也不是只為你,此舉也是為我自己。”

  暮青沒接話,聽元修接著說。

  元修卻久未出聲,廊外曲聲悠悠,和著雨聲,分外悠長。暮青耐心等著,也不知等了多久,看見元修轉頭望向她,眸光如潭,深且靜,“阿青,后日我就要回西北了。”

  什么?

  暮青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話,不由怔在廊前。

  她這模樣讓元修深邃的眸光清亮了些,總算舒心了些。

  她還是掛心他的,不管這關心是出于對戰友的還是對朋友的,總歸是為他。

  “關外五胡為了神甲被盜之事相互猜忌,眼看要開戰,但呼延昊狡詐,我擔心他會趁著五胡開戰背地里圖謀別的。邊關久無主帥不行,我回去坐鎮,能保邊關無事。你放心,一年后狄部與朝廷和親時,我會回來,水師閱兵時我會在,不會讓你出事。”

  “鎮國公府的老國公是我幼時習武的啟蒙老師,季延與我自幼親厚,驍騎營交給他,一是為你,二是為我。”元修看向戲臺,一笑微嘲,卻也傲然。

  自從死過一次,他就清醒了。他避走西北,卻避不過終究會來的,這些日子他在家中勸也勸過,吵也吵過,挨過家法,也以死明志過,都沒用!他麾下只有一支西北軍,在朝中卻無勢,想在朝中說話有分量,唯有撇開家中,自營一黨。鎮國公府日后就是他這一派的,驍騎營戍衛京畿,其位甚重,日后盛京若有亂子,驍騎營必有大助。

  “我說過,你未嫁他未娶,我不會放手!”元修冷笑,該放手的是那人。他想要江山,他就助他奪江山,可江山與心愛之人,他得有一樣放手。

  暮青待要接話,元修轉身就走,他對她的心思是他的事,就算是她也不能插手。

  他與那人的較量是他們之間的事。

  元修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廊上,暮青嘆了一聲。她并非要勸,他為她,她感激,他為自己,她高興,至少他找到了一條想走的路,不必夾在忠孝之間,受那萬事兩難之苦。可是,滿腔悲涼卻怎么也壓不住,他有了前行的目標,可是以前那個一心報國至真坦蕩的兒郎卻也回不來了。

  暮青在廊上吹了許久的風,要回去時,小腹卻又傳來痛楚。那痛讓她臉色煞白,扶著欄桿忍了許久才漸漸平息。

  暮青皺了皺眉頭,剛出營時,她覺得是體內寒氣未清之故,可此時又痛,她再不明白就是傻了。這是…信期將至?

  步惜歡曾說,巫瑾給她的藥藥性溫和,長期調理,信期至時不會太辛苦,可怎么如今…

  疼痛難忍,暮青一時難以分心多想,她等了一會兒,待隱痛平息,想起特訓營的人還在等著她,便往回走了。剛轉過廊角,暮青險些撞上一人,定睛一看,松了口氣。

  月殺。

  月殺瞥了眼暮青蒼白的臉色,問:“你真沒事?”

  “沒事。”暮青悶頭就走,回到席間坐下,與將士們一起用飯。

  魏卓之正與特訓營的兵們講江湖事,把一群少年聽得入了迷,暮青邊聽邊吃飯,月殺過了半晌才回來。這一頓晚飯吃了不少時辰,待散時已是二更天,園子里雨未停,暮青點了兩出戲,眾人看到三更時分,暮青才帶人離開杏春園。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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