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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對峙,猜心

  呼延昊卻許久未再開口,半晌,只見男子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氣息忽然危險,“本王的性情?看來,將軍自以為很了解本王。”

  “嗯,我不僅了解你,我還了解這條路。”暮青無視呼延昊的危險,堅決不被他掌握步調,忽道,“你想尋找通過蛇窟的辦法本身就錯了,這條路你想出去,得先下蛇窟!”

  綁架案不同于殺人案,罪犯通常有所求,求財或者求人。綁架案發生后,罪犯通常會將人質挾持在一密閉空間,警方在處置時,通常會先答應罪犯所求,以引誘罪犯帶著人質走到開放地帶,尋求抓捕機會。

  對暮青來說,呼延昊的犯案性質是綁架,動機是求財,挾持人質之所群蛇環伺,外援無法來到,解救難度大。那解救方案就只能是應他所求,引誘他離開當前地點,進入新的地帶,以尋找解救時機。

  當然,人質是她自己,她要自救。

  可是呼延昊不同于尋常罪犯,他狡詐多疑,殘忍變態,危險極高。遇到這類罪犯,哪怕是世界上最專業的犯罪心理學家或者談判專家,都只會說一句話——不要讓罪犯掌控步調。

  呼延昊有心試探她,她卻沒時間陪他。元修和月殺發現她不見了定會到處尋,他們可能會進這條路來,拖得越久,他們尋不到她,進來的可能性就越大。此路太險,她寧可自救,早些脫險,早些與他們相聚。

  她不理睬他,不吃他給的東西,解開他出甬道之謎打擊他,一切皆是為了亂他的步調。此刻忽然拋出出此密道之法,他心定亂,她的時間便可以不浪費在無聊的試探上了。

  呼延昊果然眸生陰寒,問:“本王錯了?”

  “錯得離譜。”暮青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要找的東西在蛇窟里,不下蛇窟,出了那道石門許就是別的路。”

  “你怎知在蛇窟里?”

  “地宮主人說的。”

  “前殿一路行來,地宮主人的性情已經很清晰了。陵寢乃安眠之處,事死如事生,百姓也好,王侯也罷,陵墓被盜或被毀乃大兇大辱之事,防范都來不及,誰愿親手毀了自己的陵寢?行此事者,不受世俗所困,必為決絕灑脫之人。不在乎陵寢便是不在乎身后事,那又怎會在乎身外物?這地宮中若有寶藏,以他的灑脫,必不在乎被人拿走。”

  “但他的東西不允許輕易被無能之輩拿走,這是一驚才絕艷的上位者的驕傲。他如此通曉機關、深諳人心,在世時定難遇敵手,所以設下此陵寢機關,孤獨等待千年,求能破解他的機關和謎題的后人。我如此推斷,皆因他前殿殺機重重,后兩處卻未置絕殺手段。甬道乃心理題,未置殺機,此處為機關題,雖有殺機,但含提示。他若只為殺了我們,何必如此?一個通曉機關的高手,有的是殺人之法。”

  “前殿,他挑選了能看破他機關的能者。甬道,他挑選的是如他一樣深諳人心的智者。三岔路,他挑選的是勇者。”暮青看了眼對面將墻根下密密麻麻游動的毒蛇,道,“我總覺得他在挑選繼承者,因他挑選的人跟他一樣。他通曉機關,挑的便是能看破他機關的人。他深諳人心,挑選的便是看破他心理題的人。三岔路挑選勇者,我總覺得他要的不會只是敢闖機關之勇,有本事闖過他前兩關之人自然有這點小勇,他要的是大勇!敢入虎穴,置之死地而求生者。”ωw.Ε.℃ΟΜ

  此路上能稱虎穴之處,不就是蛇窟?

  尋常人見到這等險地定會想辦法避開,先找過蛇窟之法,再尋開對面石門的機關。如此思考模式,太直線,太簡單,這地宮主人的心思并不簡單,他擅長意想不到之處的布置,所以蛇窟之下必有東西,這并非蒙呼延昊的。

  呼延昊卻不太信,“說來說去,大多是你的推測。”

  “并非推測。人的行為可暴露出心理,由心理可預測行為。如同呼延王子,青州山里,由你的殺人手法推測你的心理,再由你的心理預測你可能會出現的下一處作案之地,這不難。”暮青淡道,她不能動,看不見身旁人的目光,卻能感覺到氣氛的暗涌。

  遠處蛇影涌動,男子的目光卻比蛇影更危險,暗藏震驚,也暗藏殺機。

  他孤身赴青州,以一人之力謀西北五萬新軍,天衣無縫的智勇之謀,敗于一次密林追捕。他從來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只知那夜是魯大帶人追捕的他,而這少年是呼查草原上才出現在他面前的。

  以魯大之能,不該是那敗他之人。他曾派人查過,但西北新軍中知曉此事之人甚少,死了的那三人有兩人以腹疾送往醫帳之名遮掩過去了,新軍大多只知曉后來死的那個伙頭兵,而那夜演練的百余新兵對此事諱莫如深,他不想他的人因查此事而暴露身份,便沒命人深查。

  此事于他來說一直是心頭未解之謎,原來竟是她?!

  她青州山敗他,呼查草原上敗他,大將軍府中險致他身份暴露,地宮里騙他孤身進那甬道…

  原來一直都是她!是她毀了他青州之行的心血,毀了他在王帳里許下的戰功之誓,讓他因敗不敢回部族,被迫躲在嘉蘭關城內,一關便是一個月,險些錯過了奪位大事!

  男子盯著少年,袖口暗動,匕首的寒光在她看不見之處倏閃,似那寒霜雪,殺機一現!

  “你想殺我。”暮青忽道,“你敗在我手上過,我讓你覺得有挑戰,你不舍得沒打敗我就殺了我,但你絕不允許一個能時刻看透你心思的人活在世上。”

  呼延昊袖口寒光忽滯,冷笑一聲,忽地甩開,伸手,掐住了暮青的脖子!

  他來到她身前,與她面對面,讓她看見他眸底的殘酷和冷笑里的殺意,“沒錯!本王是覺得你有趣,一個能敗本王青州山妙計、能用螞蟻打敗本王、能騙本王入那甬道之人,值得本王感興趣。但本王不喜歡你,你活著會處處壞本王的事。”

  她只從軍三月,便數次壞他大事,世上有她于他來說是大敵,他不喜歡一個時刻能看穿他大計的人。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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