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怎么會有血燭?命運挑戰迷宮與血燭堡分明是兩個毫無關聯的特殊世界,咱們是走錯片場了還是穿越了?”懸浮半空中飛掠的同時,曲蕓秀眉微蹙自言自語。
跑在她前面兩個身位的康斯妮臉色卻比平常更加蒼白:“這些血燭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每根血燭中都充斥著不穩定的狂暴血能,就好像是一個個瘋狂的血族強者,等待著吞噬一切生靈的血液…主人,我有點害怕。”
這樣的話從康斯妮嘴里是說出來令曲蕓大吃一驚。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康斯妮時的樣子。赤著身體,全身扎滿了傳感器,把自己綁在一顆可以炸毀摩天大廈的重磅炸彈上。
她暢飲敵人的鮮血,在夜幕中縱情放蕩;她以對手的鮮血潑灑作畫,在每一場死戰中露出那種讓對戰者毛骨悚然的沉醉笑顏…如此瘋狂的少女,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想到這些曲蕓立即緩下了速度,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只來得及詠唱出一環水盾來。緊接著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碎響,迎面而來的無數血箭細絲紛紛墜落在曲蕓面前的弧形區域。
自始至終,她僅僅感受到了危險的魔法匯聚,完全沒聽出是何處的什么敵人在出手。
這些血箭明顯是一種魔法攻擊,但曲蕓卻沒有聽到任何詠唱咒語的聲音。一些專精于特種作戰和刺殺的魔法師會學習法術默發的技巧,但那僅僅是以常人難以聽到的最低有效音量念誦咒文而已,怎么可能瞞得過曲蕓的耳朵?
莫不是遇到了可以做到真正意義法術默發的紅袍大師?不,如果是被那種境界的存在偷襲,現在她們顯然已經死透了。
危險無形而至,曲蕓猝不及防。水盾只來得及擋下一面襲來的魔法攻擊,卻擋不住側面猛撞而來的光團。
康斯妮閃現在曲蕓身側,一對彎刀交叉斬下擋住了那斜刺而來的一擊。原本看起來像是飛來的冰刃利器,被康斯妮斬過后卻像是切開了一團水,鮮血四濺,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幾乎在同一瞬間,第三道赤紅色的能量攻擊已經像貫穿寰宇的光束炮一樣轟至曲蕓身前。她再來不及吟唱第二道龍文音節,面前的幾乎不可見,只帶起一絲隱約光線折射的水盾魔法也僅僅阻擋了一瞬間就破碎開來。
這個一環魔法救了曲蕓無數次,但它終究是針對動能彈射物攻擊的防御魔法,削弱能量攻擊的效果還是太弱了。到了曲蕓如今的境界,水盾已經跟不上戰斗的強度需要了。
又是“噗”的一聲,這一次卻是曲蕓左肩被貫穿的聲音。憑借高度進化過的神經反應和水盾弱化能量攻擊的一瞬阻滯,她屈身避開了射向心臟的致命一擊。
取而代之的,付出的代價便是一條左臂被碎骨爛肉掛在缺了一半的肩膀上再也無法動彈,以及強烈到影響集中力的劇痛。
曲蕓始終不是那種被插成刺猬仍能越戰越勇的堅毅戰士。她一直很怕痛,此刻更是痛得想要嚎叫,或者干脆昏過去。但局勢不允許她放縱自己昏厥,口中也沒有多于的時間慘哼。
千鈞一發之際,她忍著劇痛將禍雨抽出握在右手,勉強唱出了還算精準的音高。
看上去什么也沒有發生。但在場的三位法師和一位血族都能觀測到曲蕓丟出不可見的二環魔法堅定在兩位學徒身前展開,擋下了一股同樣不可見的恐怖波動。
那是一股強絕的精神攻擊,恐怖至極。若不是曲蕓用堅定阻擋,兩人絕對會在一瞬間失去意識,泯滅了靈魂,在無知無覺中死去。
但這一次卻被曲蕓成功地擋下了。她已經被證實擁有精神類的特殊天賦,敏銳地感到了虛空中某處在凝聚強絕的精神魔法。再經過品級不祥的禍雨加持,這一道堅定穩若磐石,絕不會再被這種程度的攻擊所貫穿。
“啊!!!”艾德娜后知后覺地尖叫。蒂爾也愣了一瞬,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mireriti,都冷靜一點!你們兩個躲到墻角,小妮子和我并肩先守住!”曲蕓強忍著唱出第三道魔法,三環的迅疾之下,所有人都感覺身體一輕,反應和行動都敏銳了起來。
至此,幾人終于算是從猝不及防的突襲中穩了下來。曲蕓也得空開始構筑一層層魔法防護將幾人護在墻角。
蒂爾聞言并沒有爭強好勝,而是十分順從地第一時間躲到了曲蕓身后。只是不時念動咒語,從曲蕓身后的空隙打出一道道冰棱射向虛空。很顯然,她也沒能察覺敵人的身形在何處。
至于艾德娜,她已經徹底呆住了。這位小姐姐原本就沒有往魔法戰斗那邊發展過,連每學期末的法師決斗都因為感覺太血腥而沒去看過。
可以說艾德娜和曲蕓她們完全就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的人,畢竟在血燭堡只要安分守己好奇心不要太過旺盛確實是諸天萬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命運挑戰迷宮,也是第一次見到生死拼殺的戰斗。她甚至沒想過會遇到戰斗,也從未相信賽斯學長真的會對自己的師妹做出過分的事情。
在艾德娜的預想中,事情的發展本應該就是跟著自己這位新入學的霸氣小學妹把違反紀律偷跑出學院的兩位學長批評一頓再帶回去而已。
所以此時這人只能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緊緊躲在墻角,恨不得把自己擠進墻縫中一樣。渾身抖抖抖,抖出一地的金色小光粒來。
防御雖然穩固下來,但面對鋪天蓋地的攻擊仍然吃力得很。往往曲蕓剛剛布下一層防護,就被屬性相克的攻擊所破壞掉了。
曲蕓覺得自己像是一條掉進了陷阱的小蟲,在和一整支法師軍團對抗以求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