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學申:“音樂家,通報你的位置!”
曲蕓:“十四層東側,目標并沒有按你預判的出現。”
楠荻:“該死,剛才的爆炸果然是從大樓外部轉移。這里是十五層西側大樓正面,目標當然不會出現在十四層東,他早就從這里直接降到十三層了。混蛋,混蛋,都是浪費時間…”
阿泰:“副團,我看見他了,正在追,個子很矮,速度很快!該死,太快了…”
對講機里持續傳出奔跑和喘息的聲音,夾雜著幾聲爆炸…
就這樣持續了三分鐘后,小宇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在拿我們當幌子,測試目標是否能掌握我們行蹤?”
曲蕓代替施學申答道:“不是位置,是通訊,顯然他能聽到我們的計劃。”
施學申:“向上轉移很難,我們現在一層層推下去,時間還來得及!”
楠雄:“擦,這辦法也太笨了吧,要是又被混過去呢?時間來不及了啊!”
曲蕓:“安靜!我聽到有聲音,這里是九層東側…施學申,讓阿泰守住西側樓梯,你們快過來!”
曲蕓站在一間普通的辦公室里,身后走跟著小宇。楠氏兄弟剛剛被她指喚去守住東側樓梯。她閉目靜靜傾聽著,看似普通的墻壁里面,卻傳來了明顯粗重的喘息聲!
當然,這聲音別人是聽不到的。哪怕她身邊的小宇把耳朵貼住玻璃杯再抵在墻壁上,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剛剛上樓的時候,可能是由于劇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并沒有讓曲蕓察覺到異常。仔細想來,當時就覺得這房間隱隱有些什么不對。原來并不是聽到了呼吸,而是由于室內空間比起樓道里看起來要狹窄一些。
她走到小宇身旁,輕輕敲了一下墻壁,通過震動傳遞的聲音判斷墻壁結構。然后果斷向著看似堅硬的混凝土墻壁上轟了兩槍。
由于槍法很爛,很多濺射到一邊的散彈明顯勾勒出堅不可摧的混凝土承重墻板,而曲蕓瞄準的地方則是被打成了篩子的三合板,彈孔中透露出里面狹窄的空間。
這是大樓背陰一面的房間,雖然烈日當頭,但采光卻不十分充足,透過小小的彈孔更是看不清里面黑暗的空間。
但是在曲蕓的耳中,夾層空間里的一根頭發絲都清晰可查。經過了持續的鍛煉和再一次的強化,曲蕓的聽覺成象能力之精細,已經和兩周前不再是同一個檔次。
在她的腦海成像中,墻壁后的夾層是一個寬一米長約五米的狹窄空間。散彈槍轟開的門板在靠近樓道一側。顯然曲蕓使用的并不是這間密室正確的開啟方式,但她也沒有時間再去細細研究。
而密室的另外靠近大樓外墻一側,則是一把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和椅子上的…活人!
這就對了。
目標不可能是玩家,而不是玩家則一定要有出現在這里的緣由。顯然,這個被隱藏在密室中的人,就是目標來這里的緣由。
椅子上的人是一個矮小的女孩子,雖然聽覺成象的外表很難讓人從經驗上判斷,但整體來講給人一種兒童的感覺。
女孩全身扎滿了導線,連接到她面前的一個空心金屬桶上。從拼命眨動的眼睛上曲蕓知道她并沒有失去意識,但是她也沒有因為密室被破開而呼喊求救。甚至除了眨眼之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沒有任何細微動作,讓曲蕓差點以為是一位高位截癱患者。
在反復成象確認門口沒有被安放哪怕再細微的爆炸物后,曲蕓用槍托砸掉千瘡百孔的殘余三合板,擰開槍筒下掛的戰術手電,跨進密室。
緊跟在后面的小宇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了。
椅子上綁著的是一個如洋娃娃般金發碧眼的小蘿莉,長長的卷發落滿了灰塵,皮膚白得像死人一樣。
說是綁在椅子上,并不是用麻繩五花大綁或情趣游戲那般用繩一層層捆住;而是手腕腳腕和頸部都被椅子上伸出的金屬扣固定住,不能動彈。
女孩的全身插滿了針,每根針都連著一根導線,最后通到面前的金屬柱上,有些針孔還滲著血。她的表情看似很平靜,只是一雙大眼睛透著驚恐。
曲蕓觀摩了一番金屬柱。上面有一行鑄造在上面的編號,VR-K0015。編號下面是液晶屏上閃爍著的數字。那是一個倒計時,還剩下十五分五十八秒,差不多正好是他們游戲時限結束的時間。
看著女孩面無血色的小臉和驚恐的眼睛,小宇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向前一步就要去把女孩救下,被曲蕓一把拉住。
原本都是柔弱的女孩子,身體是否經過強化卻造就了天壤之別。小宇掙了兩下沒掙開,扭頭有些哀怨地看向曲蕓,卻吃驚地看到一雙含著淚水的眼眸。
曲大小姐當然沒有天真的人道主義精神,只是天性里憐香惜玉罷了。她從不理解生命有什么寶貴,但是卻不忍美麗的東西遭受折磨。就像她之前想要盡力在這場游戲里救下小宇一樣。
這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曲蕓閉眼一聽,是施學申他們來了。阿泰沒有按曲蕓建議的留守樓梯,看來他們是把甜心留下了。
曲蕓召喚他們進來,施學申走在前面,看見戰術手電下的情景也是一愣。緊跟著擠進來的阿泰卻是一看到玩家隊伍以外的活人,便立即抬起槍口。
幾乎是同時,小宇張開手臂擋在椅子上的女孩前面。
噠噠噠…
隨著輕機槍短暫卻勁道十足地咆哮,一串點射打在房頂上,濺得眾人滿頭灰塵和水泥碎屑。是曲蕓抬起了阿泰的槍口,另一只手握著魔杖戳在阿泰的鼻子上。
“我說過了,不要攻擊我的團員,這是底線。”
從聲音根本聽不出曲蕓是否憤怒,她說話一如既往還是那么柔聲細語,臉上甚至還掛著十分甜美的笑容。
如果不是一絲陰冷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光聽聲音還以為她在參加下午茶讀書會。而正是這一絲陰冷的氣息,讓阿泰眼睛都要瞪爆了也沒敢有進一步舉動。
十幾場游戲不是白活下來的,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告訴阿泰眼前這個笑容甜美仿佛人畜無害的少女很不對勁,很…危險。這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對無法掌控的局面的一種本能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