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的大門,曲蕓見到所有的房門已經大開。人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來,無論是真的還是裝的,幾乎全是一臉徹夜未眠的樣子。地上的尸體是主持人的,而沒有出現的是——雙馬尾?!
仿佛印證了這一猜想,她瞥見大廳中央的全息文字正顯示著游戲進程的內容:
至今死亡人數:貳死者編號:捌,拾投票開始倒計時:伍拾叁分鐘零叁秒 大寫漢字的計時,的確讓人很不習慣。昨天還在身邊的人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死去,想到自身的命運也讓人滿懷不安。不過,一切都沒有一個細節的沖擊力來得大。朗誦文字的聲音,居然從陌生的中年男子變成了曲蕓的!
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曲蕓。
“呃…”曲蕓自己也沒反應過來這坑爹的設定是怎么回事啊。頭發在食指上卷了一圈,她隨機應變地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啊,也許以后會輪著放我們的聲音,也許只是因為我聲音好聽。反正如果我是綁架犯或者殺手肯定不會做這種顯眼的事情的。與其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還不如想想馬上的投票要怎么辦。”
很成功的把大家拉回更實在的問題。所有人又沉默了下來。
“選我的人,我死前也會帶走他。”反射弧超長的肌肉男這才突然插了這么一句。
“呵呵,我還真不信你能做到,我們大家都選你,你能殺幾個?”真有不怕死的出頭,是王局長。
“只殺一個,我還是百分百有這點把握的。”肌肉男冷笑著瞥了王局長一眼,頭都沒有轉。就好像很希望被投票一樣把輕蔑盡顯在臉上,肌肉男瞳孔中映出的是對面的一圈不是和自己同類的物種,而是些鼠蟻蟲豸。
“我覺得你們都應該冷靜一下,”曲蕓馬上插話打斷:“以任何私人恩怨作為初衷去選擇投票,最后獲利的只會是殺手。仔細想想,出一口氣的代價,也許就是自己的性命哦。”
“就算這樣,也必須先除掉這個人!他根本就是殺手吧!哪有平民會隨便找人就殺的?”王局長還算沒有被氣昏到腦子不會轉,講得正氣凜然同時還能有理有據。
“我同意王局長的觀點。”公文包意外表態:“這個人昨天明確表示會殺光我們所有人。冷靜的判斷,就算他是平民,應該也是比殺手更危險的存在吧。”
可能是見識到昨晚肌肉男殺人后受到游戲懲罰無力自衛的樣子,好幾個人面對他赤裸裸的威脅躍躍欲試。
“老大!中不中殺這貨?俺聽你的,你指喚干誰咱就投誰!”
無奈于馬仔少根筋的表態,迎著肌肉男挑釁的目光,紋身男只是暗自垂首搖了搖頭。
“哼,死魚眼,你怎么看?”
也不知是突然被肌肉男問到,還是對稱呼不習慣,死魚眼略顯窘迫:“我同意美少女的意見,想活下去一切必須以大局為重,少一個平民危險都會多出一分。而且在局勢不清的時候就跳出來積極表態投票給別人,讓人不能不想到有殺手在操縱局面的可能啊。”
“混蛋!你說什么?”王局長一怒之下拍膝而起。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說什么也沒用啊。”紋身男沉聲道:“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爭吵,倒不如一起想一想有什么可能幫助我們判斷殺手身份的線索。”
線索么?肌肉男在態度與行動雙雙證實自己會濫殺無辜之后還能活到今天,本身就說明了很多事情。首先肌肉男自己幾乎可以確定是游戲老手,可能在醒來的同時就已經從徽章確認了自己殺手的身份,這樣想到是會容易很多。
即使他真的沒這腦子,事后才和大家一起查看了身份。也可以解釋為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自信,到了即使得到強化的殺手也無法在夜晚動他的程度。這也是很可能的。
雖然曲蕓認為游戲平衡不會讓bug一樣的玩家存在,但是如果僅是如此程度,其它玩家還是有很多機會公平的除掉他,比如投票時,或者在他暴走殺人之后昏迷時。作為游戲的老手,至少是活過了之前的游戲的。肌肉男能敢于在這里鋌而走險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其他人里還有他的同伴。
其次則是殺手這邊。如果肌肉男自己是殺手也就罷了,如果不是的話,很難理解殺手昨晚為什么沒有先處理掉他。殺手如果被識破投票投死也就罷了,莫名其妙的被平民白天擊殺想必還是很難接受吧。想讓他幫忙削減其它平民?還是太冒險了。
所以肌肉男今天還活在這里,只有三種可能。第一,他是殺手,或者殺手的同伴。第二,殺手是新手,膽子小,不敢去動他。第三,殺手中包含雙馬尾,前去行兇被反殺。
第一晚死的是所有人里看起來最弱勢之一的雙馬尾,無疑為第二個假設增添了幾分砝碼。而考慮到現實中那些有名的超人們的驚人力量,第三點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曲蕓想到了這些,但是現在并不適合說出來。考慮到第三種情況,她轉而說到:“線索的話,我們先去雙馬尾的房間檢查一下吧。也許會有什么能幫我們推斷殺手身份的。”
原本一早就該想到的事情,現在才被提出,多虧肌肉男和王局長惹的亂子。
聽了曲蕓的話,一眾人恍然大悟。除了原地打坐閉目養神的肌肉男,紛紛魚貫進了雙馬尾的房間。
雙馬尾的房門在眾人來到面前的瞬間自動滑開。紋身男昨天測試過,白天時候只有屋主在自己房間外且意識清醒時,房門才會為任何人打開。
然后,大家很輕松來到了…兇案現場!
好吧,至少可以排除反殺的情況了。看著濺滿整個房間的血跡,這里注定是第一現場無疑。還沒走進臥室看到尸體,好學生就已經一屁股坐在客廳嚇尿了。其他人大半也沒有好到哪去,馬仔干脆就在門口嘔吐起來。
讓曲蕓比較意外的是,看起來最膽小的風塵女反而對屋內的慘狀波瀾不驚,依然沉浸在自己日常的絕望中一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