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你個頭啦!給你一個器官田這么好的房間住是吃飽了撐的啊。”試圖勾搭曲蕓的紋身男吐槽。他說這話時口氣明顯和剛才不同,給人感覺此時的他并沒有什么算計,而是真的被好學生氣樂了。當然,這也無法確定。
曲蕓也跟著雅然一笑,透著絲詭氣地打趣道:“整個建筑都是這種絕對獨特的結構。四周是大家的房間,不存在出口,而房間的門比銀行金庫還要厚。你們有人猜到,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那就是生化武器研究!我們要變成實驗體啦!啊啊啊啊!”好學生喪心病狂地喊叫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倒霉孩子腦洞大啊…
曲蕓毫不急躁地等著好學生鬼叫完,大家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才接著對眾人說:“雖然和生化武器研究沒有關系,但是危險程度差不多。在座的各位肯定是要死一些的。”
話說得嚇人,臉上無一絲波瀾的表情卻讓可信度立刻減二百。若不是在這詭異的環境中,怕身邊多數人只會把這話當成是中二少女病發罷了。
雖然還不明確自己在游戲中的身份,但是明知無論殺手還是平民都需要回避被懷疑注意的前提規則下卻由自己來點明問題想必絕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這樣做。然而對曲蕓來說,人們聽到問題被點明后的反應反而會比說出點明問題的話暴露更多。不過投石問路罷了。
一句話語驚四座,曲蕓默默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態。肌肉男的冷笑僵在了臉上,眼皮微微一跳。紋身男和雙馬尾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余除了歇斯底里的好學生和瑟瑟發抖的風塵女,剩下三人都是一副吃了老鼠屎般的表情。
“首先,我不信你的鬼話,”公文包臉上慍怒了顏色:“其次,無論是什么情況,我都一定,肯定,必須要離開這里!”
“這女孩子說得沒錯哦,我們馬上要進行一場殺人游戲了。”
讓公文包希望幻滅的說話聲從曲蕓身后傳來。
曲蕓隨著聲音回頭,正看到一個小個子男人站在自己隔壁的貳號門前。
來人是個消瘦的中年人,板寸,一雙圓睜的小黑眼睛沒有一絲神采。他略帶冷笑地隨意說道:“兩個殺手,九個平民,一方死光,另一方獲勝。”
有趣,這人選擇了和我一樣的做法,而且居然被搶先了啊。曲蕓露出一絲饒有興致的微笑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那雙死人般的眼睛。
她剛剛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一般來說,在這樣的游戲中保持低調,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活到游戲結束才是最穩妥的做法。對面看過來的那毫無光彩的瞳孔中,正彌漫著這個意思。
然而這其實是一個陷阱,萬一自己所屬的一方輸了呢?真正明智的做法是跳出來展示自己的價值,讓眾人依賴自己的智慧。把主動權把握在手里,最后險中求勝。這樣做,至少自己的成敗性命取決于自己的能力。只要能做到取信于一半活下來的人,哪怕最后大家跟著自己的誤判一并陪葬,至少自己也輸的心安理得。
然而曲蕓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拉馬克游戲的水深。在這些本應不知所措被傳送進來的普通人里,竟然也有人像事先已有心理準備的自己一樣提前發現了游戲規則,并且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有自信和智慧來選擇當出頭鳥這樣一條極艱難卻占據主動的制勝道路。而且,選擇出頭的還不止一個…
這樣,才值得我進來啊。她的笑更深刻了幾分。
說話間,最后一扇關著的捌號門向上劃開,一如先前般沒有一絲聲響。里面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中年男人,一身量身訂制的中山裝。一臉和善的笑容就好像半個世紀前第三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宣傳畫。
“呵呵,大家都出來了啊。你們都看到了,現在情況不明。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團結起來,眾志成城,戰勝一切困難。”
這禿頂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以至一口氣講了一大長句,在任何人有反應打斷之前就無縫連接了下去:
“想要團結在一起,就需要一個核心帶領大家。敝人姓王,在市交通局當了十二年局長。正好有些帶領群眾處理緊急情況的經驗。如果諸位沒有什么意見,還請允許不才自薦。”
原來又是個缺乏安全感的蠢貨。想把握主動是沒錯,可是像寫在臉上一樣急著拉幫結派就…呵呵。
好希望他就是殺手啊,和剛才幾個人比起來,這位簡直就是新手難度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已經知道了規則,剛才說過話的幾人互相掃視,臉上都寫著這樣的意思。或者至少是自我感覺別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對于這種人,曲蕓沒什么好說的。演講煽動不是她的長處,也不是她興趣所在。別人愛忽悠便忽悠去吧。她,有自己不一樣的玩法。
果然,馬上就有人拆臺。出乎曲蕓意料的是,發言的竟然是那個一直閉目端坐的肌肉男。從第一眼看到這人,曲蕓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危險,不可掌控,以及強大的自信。這也不是什么復雜的推理,而是近乎女人的直覺。肌肉男后面的話顯然印證了這份直覺。
“哈哈,你這活寶倒是有意思。剛聽說玖號門的一起來就躲回房間,還以為你能有什么作為,結果就為了等著大家都到了再出來,憋出這么個演講?逗死我了哈哈哈。”
王局長頭上隱隱繃起青筋,自從上任還沒見過哪個小老百姓跟自己說話敢這么沒大沒小。仗著過硬的背景,就連上級跟他講話也從來是平易近人的語氣。
不巧為了拉攏眾人又不好發作,他得強咽下一口氣努力和顏悅色地解釋:“年輕人不要太魯莽。你知道我們面臨著多大的危險嗎?如果…”
“知道啊,這小哥不是已經說了嘛。”肌肉男毫不客氣地打斷王局長。眉角挑起一絲戲謔的笑意,他指著之前走出來的小個子中年人說:“我們現在要玩一場殺人游戲,我把你們殺光,游戲結束,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