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云裳仙府所有人行走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上。
“小蕓,雖然那個引路人讓我們分開前往兩個最近的黑塔開啟下一局游戲,但是像現在這樣光靠一雙腿走路…恐怕沒有個三五天時間怎么也到不了黑塔吧?要不然…我們分隊?或者跑著走吧?”
任棉霜說著扭頭去看側面的方向,用以掩飾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就像上一局丟手絹游戲中引路人所給出的提示那樣,她的腿在過量的訓練中受了重傷,留下了非常嚴重的隱患。
而經過前面幾場游戲的高強度活動,此時每踏出一步,任棉霜都感覺像是有上萬的螞蟻攥在自己的腿里進進出出。
但她之所以這樣說,卻不是因為自己疼痛難捱,再糟糕十倍的傷痛任棉霜都忍過來無數次了。她只是在擔心,兩隊到達黑塔的先后順序可能對下一局游戲產生影響。
又或者,如果讓韜略團搶先一步開始游戲,是否會給她們帶來什么重大的威脅。
荒漠的地表時不時出現一些難以繞過的砂礫表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過去不僅帶來極大的體力消耗,同時甚至還會讓每個走在上面的人承受著火燒火燎的灼痛。
即便是太陽落山之后,本應很快變得冰涼的沙地仍然散發著刺人的灼熱。
遺憾的是,自打團隊的載具在上場游戲以及接下來的動亂中接連遭到破壞,困守云裳閣的女孩們并沒有得到機會再去準備新的車輛。
事實上在云裳之亂剛發生的幾天里,她們完全陷入應付與臧王府勢力以及他們所煽動起的大量部隊與民眾攻防戰的麻煩中。直到三天之后,她們才漸漸習慣了初開高手不出手,根本就不需要出門理會的現實。
而敵方的高手還真就不會來找麻煩。云裳之亂當天,龍的傳人全團受到了完全超出霍憫陽預料的重大打擊。兩位神醒高手一死一傷,傷者胡威常甚至還遭受了無法被游戲系統治愈的天劫道傷。
至此,霍憫陽所能直接動用的力量中再無能夠對阿瓦隆之永恒高墻造成威脅的存在。那些曾經站上始和門支持他奪位的一流團隊大佬們,即便有足以跟云裳仙府一戰的初開境大能這個時候也絕不會出頭給臧王府當槍使。
因為表面上霍憫陽的一系列行動雖然環環相扣把九州云裳一派打得措手不及無力還擊,但實際上他所有的目的中除了弒殺庸帝嫁禍云裳之外一個也沒有達到。
不僅九州和云裳仙府的戰力沒有受損,讓天平向著她們那邊開始大幅度傾斜,甚至連應當正統繼位登基的長公主霍別璃都沒能除掉。
結果就變成了曲蕓這邊得以喘息,不動聲色地暗自部署自己的計劃。而霍憫陽那邊反倒因為登上臺面不得不處理全國混亂的局面而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焦頭爛額。
總而言之,當曲蕓最后幾天空出時間開始準備接下來的布局時,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莫比烏斯大廳對敵方的情報收集上。而其它仙子們也由于極少在游戲中用到,沒有人想到也沒有機會去補充損耗掉的載具。
夕陽西下,這片荒蕪而沒有一絲生機的大地徹底沉眠。漆黑與死寂包圍了行進中的少女們,唯有地平線上遙遠的一座座單足獨立的八面體黑塔像是遠方的城市般發出瑩瑩幽明。
漫天的繁星顯現,是在表世界城市中生活的女孩們難以見到的景象。而真正令曲蕓吃驚的是,她明顯可以看到天空中一個個熟悉的星座。
這里…居然也是地球嗎?
“砂礫帶中輻射超標很嚴重,雖然不到對普通人致命的程度,但似乎經歷了很長的時間,已經讓含有礦物質的砂礫發生了質變。”藍楓拿出軍用蓋式計數器擺弄著。她對此倒是并不擔心,只是因為反常的情況而進行探究而已。
不說她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進化到對這種程度的輻射完全免疫的程度,哪怕輻射對她們有害,只要游戲時間不拖得太長回一趟團隊空間都可以徹底解決健康隱患。
曲蕓自然聽懂了任棉霜的話外之意,不僅如此,她還一眼看穿了任姐的身體情況。
“抓緊我,ti
ri”說著,她以自己體力所不可能做到的方式猛然兜起任棉霜的膝蓋和肩膀,借助魔法的推動以公主抱的姿勢頗為吃力地騰空而起。
女王般驕傲的任姐瞬間被打回原形,小鳥依人般怯生生道“放我下去吧,我還能行…大家都看著呢,這樣多不好意思。”
“你看,知道你腿傷得這么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讓你自己走下去的。我這飛行魔法可以只依靠法力行進,帶個人也是輕輕松松,但要靠我自己的臂力和身體支撐你的體重,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你所擔心的沒有錯。既然引路人沒有像之前那樣把我們瞬間帶到游戲場地,而是特意設計了讓我們趕路的過程;那么這段路程或到達的順序,時間恐怕一定會對下一局游戲產生影響。
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我所料不錯,從讓我們進行游戲這方勢力的目的考慮,下面的游戲規則很可能會對我們變得不利起來。
所以盡管跑不過貝爺的戰車,但我們還是要開始提速了。你再堅持一下,等到了目的地就讓詩詩幫你處理腿傷。”
知道拗不過曲蕓,任棉霜用力大無窮的手臂緊緊摟住曲蕓的脖頸,將羞紅的面孔深深埋進她的懷里。
為了逃離因輻射而熾熱的沙地而一直在半空中撲棱的小蝙蝠壞笑著吹了聲口哨,繼而化成人形,像抗麻袋一樣把甄輝齊掄在肩上開始奔跑。梅嫻詩施展道法健步如飛,藍楓也背上了一個只有在這種空曠空間才可以使用的單兵噴氣背包。
在她們身后,只有尹熙頤一邊狂奔一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道“蕓蕓,你說規則會變得對我們不利,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