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策士是樂觀,理想主義,自信心膨脹的玩家。像曲蕓一樣,他們傾向于選擇復雜而適用性廣泛的進化方向以發揮自己特長,完成隊友所無法勝任的挑戰。
這樣的玩家往往能為團隊帶來最大利益,但也是團戰中對手優先集火擊殺的目標。想要活下來,需要有十分強大的天賦,判斷力,實戰能力甚至一點運氣。
但無論如何,總比那些對生存與戰斗皆興趣缺缺的第一類玩家要頑強得多了。
而第三種便是八腕這樣比較保守而又現實主義的策士了。他們認為自己的頭腦就是最好的武器,因此并不需要任何戰斗能力。所進化的一切都只為了一個目的——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他選擇了類似尹熙頤一樣的固有門類基因融合進化,強酸,毒液,變色,擬態,再生…融合了表世界所生存和不存在的數百種章魚木生物的基因,取其精華,成就了今天這具不老不死的身體。
需要剛硬時他的觸須可以與精金比肩,需要柔韌時它們又會軟得像蛛絲一樣黏連。經過漫長的調試,所有這一切都已經寫在他的基因變異里。
當然,原本只是用于逃生的進化方向之所以會產生如此強大的戰斗力自然并非源自八腕的主動追求,而是在頂尖團隊生存數十年所帶來的必然影響。
該結束了。
八腕心道,向著曲蕓移動了過去,嘴角掛上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只是再抬頭看時,驚覺面前的少女竟然露出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表情。這不是能模仿出來的,而是像照鏡子一樣,將自己內心的一點點小得意毫無遮攔的羞恥的暴露在自己面前。
這樣的感覺,涉及到了自己內心的意識和自我認知。難道…不好!
四環魔法梅迪亞娜的甜美幻夢。曲蕓的殺手锏,一個曾經殺死過藍袍魔法師的致命魔法,在溫柔的夢境中殺人于無形的恐怖招式,毫無準備的八腕又怎么可能躲過?
幾十年的進化,不死不滅幾近成神的肉身在此時幫不了他任何忙。章魚這類東西身體里可不存在著抵抗精神攻擊的基因。
眼中的世界旋轉,八腕人頭落地。
現實世界中毫發無傷的康斯妮站在他身后帥氣地甩去血雨上沾著血污和粘液,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尸體褪去偽裝色,現出真容。
“是他?!”看到落地人頭上的面孔,曲蕓微微一怔。這是那個在元初會上曾扮做侍者的英俊小哥。
“主人認識他?”康斯妮詫異。細看人頭她也覺得似是有些熟悉,但這人心大,并不會像梅嫻詩那樣把見過的事情都裝在心里記著。
“龍的傳人里的八腕,他們的團隊智囊,相傳似乎曾是戰場詭術師的宿敵呢。”曲蕓端詳著八腕身首分離的尸體,似乎不太相信可以這么輕易干掉此人。
“這人居然是排名第二的團隊中的重要人物?感覺…有點弱。”康斯妮咬著手指。
“不,他很強,在智略上。”曲蕓回想起剛才從武頤門的爭端起一路上的戰斗,迎接自己的每一步棋都是致命的殺招。
她能站在這里,完全是因為手里藏有對方不可能想象的底牌魔術傀儡中隊以及臧王府倉促行動導致禁衛軍軍心不穩的致命弱點。這些都不是八腕的戰術可以改變的事情。
如此一手牌之下,恐怕沒有人能打得比八腕更好了。曲蕓設想了一下如果讓她來指揮禁衛軍進行防御圍剿,恐怕會比八腕的戰術與統御要差很多。
當然就結果而論她有信心做到更好,那是因為在她更加擅長的前期布局階段曲蕓有信心取得更大的優勢。
既然禁軍無法齊心作戰甚至可能臨陣倒戈就干脆把他們排除在作戰計劃之外。除了這份力量還可以有陷阱,法陣,等等諸多可以布置的余地。
想到這里曲蕓意識到了事情之中潛藏的玄機。既然自己可以輕易想到這些問題,老謀深算的霍憫陽哪怕無法做到自己的程度也絕不可能忽略這些重要的事情。通過那人年輕時創下的諸多驚人功績,曲蕓對臧王的評價是相當高的。
因此老家伙把這一手爛牌交給八腕的唯一可能就是這些布置仍然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其中摻雜著某些比消滅云裳仙府更重要的目的。
然而曲蕓沒有時間就此詳細分析,無論里面的陰謀是針對龍女姐姐的,針對自己的,或者干脆就是為了玩死八腕,都不是她現在所關心的事情。
臧王謀逆成功登基也罷,失敗退場更好,所有一切都沒有詩詩的安全重要。順便可能的話,或許還可以救下龍女姐姐的父親。
至于臧王上位后會不會派出帝國正規軍大規模清繳云裳仙府,曲蕓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她準備了太多的后手,以她們的實力而言是不可能被拿下的。霍憫陽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一連串的失敗只會讓他巧取豪奪來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將臧王府私兵清繳干凈的血肉傀儡逐漸趕上曲蕓的腳步紛紛歸隊,被她一一回收進徽章空間。不出所料,正面作戰下那些“王牌秘密部隊”根本就不是血肉傀儡的一合之敵。
此時唯一讓曲蕓產生感觸的是意識到自己的戰術指揮能力遜色于八腕。清算臨近,若真的如龍女所愿率領此方世界參戰,現在這種半吊子的功夫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到底是與世界共進退挑起大梁背水一戰,還是早做準備帶領在乎的人抽身事外,對她而言是一個十分糾結而復雜的抉擇。
單憑本性而言,曲蕓是面對任何挑戰都會興致滿滿迎難而上的類型,要她鄰陣退縮著實有些憋屈。
至于身邊的伙伴們,且不說那些本來就是外宇宙人的家伙,就算本星人也一定會甘愿追隨她的選擇。到時候只要能把她們的親人朋友一起打包帶走,也足以算是對得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