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么?!”坩堝法師揪著頭發喊叫。
他老老實實在廚房干活是招誰惹誰了?怎么感覺莫名其妙糟了一頓無妄之災不算,還似乎被卷進了什么驚世的陰謀中去了?
曲蕓擺擺手表示不必擔心,解釋道“因為血燭堡所隱藏的最…嗯,或許不是最大,反正挺重大的一個秘密就是,廚房里藏著通往遺失的血族祖陵的入口。
無論誰是促成這一切的人,他的目的就是完成古代筆記中那個毀滅血族的凈化監督院所未能達成的目的——進入血族祖陵并奪取背叛女神留下的可以破界的神器。
綜上所述,所有這一切都指向了有人使用拙劣的育成法布局,留下太多不合常理的巧合促成最后的目的。這不足為奇,因為他所圖甚大,而對他而言血燭堡高層的力量又是無法違抗的。
那么最后的問題是,什么人有可能影響到期末考試的科目;可以在圖書館合適的地方放入治療脫發的秘方;能夠確保關系不好的迪爾與摩莉甘同時掌握可以鎖定最高分魔鏡的秘術?
什么才能讓達努因為學到很多有趣的魔法果實而跑到廚房來于坩堝法師熟識;讓她在最后期末考試的時候適時提出魔形果這種食材;讓艾德娜從眾多助教中分到了學分最高的一塊魔晶,并由于魔形果而來到廚房?
答案呼之欲出了,不是嗎?”
“就算真有人能謀劃好所有這一切,環環相扣的計劃中可能出現的變數也太多了吧?雖然你說的每一件都是極大概率發生的事件,但環節多了,如果哪里出了意外,不就前功盡棄了?”
坩堝法師不愧是魔法師。雖然并沒能領會那“呼之欲出”的名字,但靈活的頭腦很快就找到了曲蕓推理中的最大破綻。
“你說的沒錯,”曲蕓笑得很甜,她最喜歡別人能跟上自己的思路的時候“在剛開學沒幾天的死后,依子就曾經懷疑過有人在我們身邊謀劃著什么。但是他做得天衣無縫,讓人抓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這十分反常,因為他的設計太過完美,完美到連依子與依子的仆從這些他應該從不知道的人的思考方式,對策和反應都全設計進他的計劃里去了。
注意,是設計進去了,而不是規避開。近似完美的布局依子也做過,使用育成法的時間恐怕比這人還要更早。但即便是我的完美布局,也只會選擇規避開可能造成意外的,我所不了解的對手采取行動對事情造成影響的可能性。
所以依子便想到了。如果那人并不是不了解我們會做什么選擇呢?或者更具體些說,如果那人并不認識依子,卻偏偏知道依子將會做出什么應對呢?這里是學派齊全的魔法學院,不是嗎?”
“預言家?!”坩堝法師驚呼。
“看,其實答案一直都擺在我們眼前不是嗎。只要布局的人有一定的預言能力,所有的一切就都講通了,”曲蕓十分自信地笑道 “他沒有能力看到一切未來的可能,任何人都不行。所以他不得不借助自己了解的有限的極可能發生的未來進行麻煩的布局。
同時身為摩莉甘,蒂爾和達努三人的導師,確保讓她們得道自己想要她們知道的知識并不困難;通過預言能力,確保坩堝老爹在不經意間隨意抽取的一本書中找到了治療脫發的秘方;
只有他才能確定賽斯為了他的小小野心偷走自己故意透露給他的筆記,從而在黑袍賢者的眼皮子底下代替他打開血族祖陵,并在一切塵埃落定后承擔‘私藏神器’的罪名;
康斯妮是不可能敗給賽斯的。但那個人,‘他知道血族的一切’,所以他為賽斯事先準備好了對付康斯妮的后手,這樣才會導致她失手被俘的現狀。
他可以主動承擔分派魔晶的任務,因為沒有大師愿意做這麻煩的事情;他也可以事先‘看到’依子突破的時間,從而確保艾德娜會選擇來廚房拿走她知道這里會有的魔形果。
這個人,只能是達蒙那條老狐貍無疑了!”
“還有個問題”坩堝老爹插話道“達蒙大師在血燭堡執教一輩子了。如果他真的是幕后黑手,如果真的只靠純潔少女的鮮血就可以打開血族祖陵,那他還有必要非得等到今天么?”
“你說的沒錯,單是血雨之夜那人恐怕就經歷過不止一次了。所以說這個計劃在他腦袋里恐怕已經徘徊上百年了,而用于布局的棋子,在你們之前恐怕也換過一輪又一輪。
但是唯獨今天,他不得不鋌而走險了。因為打開血族祖陵需要的確實不止是少女的鮮血,那只是低劣的代替品。
真正能開啟祖陵的只有兩件東西第一,是依子手中這把匕首。這是原本開啟大門的鑰匙。
第二,則是整個一顆文明行星上數億血族每一個人的鮮血加在一起。這是凈化監督院通過長期研究所得出的解法。
這個解法確實可行,但他們之前一直沒有成功,是因為少了極其重要的部分。血族母星上核心的王室成員,有一位公主被封印到了他們的宇宙之外的維度而逃過一劫。
那位公主正是我身邊血族少女康斯妮,現在她回來了,讓監督院的魔法得以達成發動條件。
血燭堡原先并不是血燭堡,它由創造魔法和所有超自然力量的至高神瑪塔爾所開創,后來又成為背叛女神賜予血族力量的圣地。在那之后,血族始祖該隱葬于此地,這里成為了血族祖陵。
一千多年以前,名為凈化監督院的組織圖謀背叛女神留下的神器而打下了這里,卻由于開啟陵寢的鑰匙,我手中的這柄匕首隨著血族公主一起被女王封印于世界之外無法尋到,所以他們啟用了一個驚人的計劃。
在之后的幾十年里,凈化監督院血洗了血族母星。他們將數億血族,這種不朽的高級生命體用魔法扭曲成一根根血燭,全部封印在血燭堡這個通向他們祖陵的小世界中。
每一根血燭都是一位被魔法扭曲折磨的血族,被封印在更高的維度之中。它們不能反抗,也無法求饒;不算是活著,也沒辦法死去;就這樣默默燃燒流淚一千年,只因為監督院開啟祖陵的魔法沒有完成。
筆記上說,這里的血月周期性發生在背叛女神賜福并詛咒血族始祖該隱的那一天。那是女神所賜血能充斥這個小世界的體現。
而現在正在下著的血雨,則是由于周期性祖陵位面與這里連接。他們的靈魂,身軀與血淚得以與我們所在的維度重合。
先前我們曾在血族始祖該隱殺死他的兄長亞伯進行獻祭,背叛女神莉莉絲賜予她力量的祭臺前遭到了血燭的襲擊。那是因為祭臺所在的維度并沒有像血燭堡這里一樣被監督院的秘術所完全影響。
我想守在祭臺外的那些血燭曾經是血族最后最強大的戰士。他們從祖陵中取走了祭臺并掩藏在索福克勒斯迷宮中,最終卻無法抗衡凈化監督院那近乎詛咒的魔法,在那里變成了血燭,永世守護著他們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