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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第十章 杰屋妙語會元初(第十七節)

  曲蕓算好了日子,每日掰著手指期待著元初節的到來。

  這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她愛國,原因純粹是禁止魔法與實驗的期限恰好趕在元初節這一天上。

  經過梅嫻詩的診察確認藥效后,曲蕓得以與家里的小可愛們約定好,從元初節慶典回來就解封自己的魔力。好幾款有趣的魔法陣已經在腦子里徘徊驗算過無數個版本,就好像餓極的人等待著眼前的盛宴開席,讓人期待啊。

  本著無歡不聚的原則,云裳仙府本是打算集體參加廣場集會的。不僅曲蕓,基本每一個都是熱情頗高。有愛看熱鬧的,有奔著小吃的,也有只想看美人的。

  眾女商議著這次的打扮就往怪里整,最好找出那種史料有記載但因為太過驚世駭俗而埋沒在歷史中,沒什么人知道的漢服。于是期待彼此的打扮也成了樂趣的重要部分。

  結果在這時曲蕓卻接到了兩通意料之外的電話,徹底改變了她們的計劃。

  第一通電話來自龍女霍碧薇,以九州團的名義邀請云裳仙府全體成員參與元初會。這元初會與她們原本要參加的元初節集會可不一樣,是一個只有中高層超人圈子參與的里集會。

  聽龍女的意思,這元初會淵源幾百年,似乎與大庸等長,其中還隱秘了一些埋藏在歷史中的真相。這簡直就是對癥下藥見魚下餌,“隱秘”什么的一拋出來,曲蕓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的。

  除此之外,與曾經的偶像再聚曲蕓也是頗為心動的,她頗為詫異身為公主難道不需要出面朝廷的正式祭典嗎?

  結果又被人家賣了個關子,說那邊有姐姐頂著,自己來元初會就是正式工作了。更具體的問題來了解了元初會是怎么回事便會自然明白。

  由此可見這元初會算是個相當正式的場合,龍女又說是有公事商談。云裳的奇葩漢服博覽會提案就只能夭折了。

  第二通電話則是來自藍楓,同樣出人意料。她的團長聽到要結識其它團隊本是拒絕的,還為此教訓了藍楓一頓。但聽到云裳仙府的名號后突然變了臉,表示很有興趣,欣然約定節后一敘。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元初節當日,云裳仙府一行人齊聚新燕廣場。

  人來得很齊,與曲蕓康復聚會相比也就至少了一個藍楓。云裳閣收留的兩位簽了契約的孩子也都在,她們穿了古時下人的麻布衣衫。

  其實安恨晶和菲菲都是相貌蠻可愛的女孩子,曲蕓她們不介意把兩人當洋娃娃好好打扮一翻。但兩人自己心里過不去,畢竟在當今超人當道的封建社會下主流思想可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理念。

  即便如此,細心的尹熙頤還是在為兩人準備的雙層麻布衣上用凹凸暗紋繪制了云紋夜梟的圖案。同樣質地下的凹凸暗紋色調完全一致,離遠看就是普通的下人裝扮。但若是仔細近觀,就會驚覺這會是多么低調的富家小姐了。

  當然這樣的原創設計到實現成衣即便以尹家的財力也不可能是三天內搞出來的,顯然尹熙頤早就摸透了眾人的心思,早有準備。

  安恨晶還緊緊抱著她的貓頭鷹布偶梟麗,十分喜愛的模樣。雖然仍舊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但不經意間偶爾流露出的一絲笑容透露出她的改變。有時候拯救一個靈魂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便宜到只需要一個免費的布偶贈品。

  新燕廣場就是霍鑫他家新燕大廈腳底下的那個廣場。出于種種贅敘無趣的政治原因,這里現在是新首都城的文化商業中心。新燕都百廢待興,不缺土地,但在市中心要個能容納百萬人集會的場地也不可能找到第二塊地方了。

  換句話說,新燕廣場就是大庸朝廷的門面。故而元初節這樣舉國歡慶的大日子,其面向民間的官方會場自然會選在了這里。

  會場是字面意義上的人山人海。大庸原本就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因為大災變的緣故而大量減少的首都人口在全國各地專程趕來參加元初節集會的大潮中被完全掩蓋。

  廣場上有規律地散布著大量的小吃攤位,文斗擂,各色特征的服裝鋪子,以及各種銷售節日禮品的臨時店面。

  小吃攤位上的綺麗卷似乎家家都有賣,而密密麻麻的服裝鋪子更是別的國家罕見的獨特文化。這些鋪子有的按服裝朝代分類,有點分性別年紀,另一些則是某些服裝廠商和設計師按照某種特定的理念做出來的系列服裝。

  十幾銀元就可以買到一身臨時的長袍大褂,且各種朝代風俗以及現代的仿古設計一應俱全。因此除了少數各色的年輕人穿著休閑裝,絕大多數人即便沒有事先準備也樂意逛逛服裝攤位,挑件合心意的讓自己融進節日的氣氛。

  最后再說這文斗擂,它可謂是元初節的又一主要特色了。

  大庸的開國皇帝是個在當時被尊為圣人的大德行者,開國所必須的武力也完全依仗交好的超人之力,故而幾百年來朝廷上重文輕武的取向頗為嚴重。長期積累之下,文化與藝術的底蘊了取得了相當偉大的成就。

  這種風尚在相當于國慶的元初節傳統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恰逢曲蕓她們經過一家敲著花鼓唱評書的戲臺,上面的老漢扯著嗓子唱道  “相傳那庸太祖,謀劃了明末的革新呀,在自家宅子,是廣交天下英那個豪哇。當朝那權勢官宦,恐其勢大。預備充足,方謀以忠義廉恥,辯駁其大義啊…”

  老漢口音京腔十足,一個字的尾音恨不得卷著舌頭拐出十八個彎來。他明顯不是專門的曲藝表演藝術家,而只是見臺技癢的評書愛好者。唱得那叫一個荒腔走板,連臺旁坐著的拉胡琴那位都完全跟不上拍子。

  “有道是前朝勢末,天下亂象諸多。官宦所圖甚大,預以智禮屈服那萬眾寄托的領頭。便是不得啊,勝其才學大義亦可折其銳氣。收了那天下民心,保一時安泰啊…”

  曲蕓仔細去聽,才意識到那拉胡琴的不是跟不上拍子,而是自己也是個二把刀。兩人半斤八兩,瞎唱胡拉之間倒也相得益彰。四周圍了不少并不會因為音高不準節奏不穩而心煩意亂的聽眾,大家也都是搖頭晃腦自得其樂。

  她無法理解他們欣賞藝術的品味,卻隱約能感知到那種與藝術本身截然不同,融入人群中的熱鬧帶來的歡愉。

  這種思考對孑然于世的曲蕓來講相當困難,但她相信庸太祖是明白的。所以他才能得萬民敬仰,而自己,永遠只有身邊的這兩三只。

  “太祖于自宅庸閣禮迎群臣,擺下最初的文斗擂,舌戰了三天,又三夜啊…留得個絕唱七十二首。一擂終了,上自那當朝宰相,下至滿堂的翰林,盡皆是折服。便如此,方才有日后,他兵不血刃,改朝換代…”

  作為從小在大庸土生土長的子民,這些故事曲蕓當然是知道的。就連兩個異世界來的蘿莉在學習表世界常識的過程中也對這段歷史有所耳聞,甚至還聽過評書大師正經錄制的這一段。

  所以大家都跟著曲蕓,快步離開了這噪音污染的區間,只留著臺上老漢他們在那里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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