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環魔法靈錘。一個曲蕓從未在正式游戲時使用過的法術。
它是一種以奧術干涉精神世界,通過精神世界中聚集能量的撞擊對目標造成傷害的最基本精神攻擊。
由于對能量的運用極其初級,全力施展下通常也只能對目標造成一瞬的眩暈。但專精此道的強師依然可以通過靈錘對目標造成重大的心靈傷害,甚至在精神側面徹底摧毀遠弱于自己的存在。
這正是曲蕓極少使用它的原因,效率太低。浪費法力,又很難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唯獨今天的情況,可以一試。
不出所料的,魔法生效了。
還在圍繞著無形護盾徘徊的狼并沒有感到腦袋像是被砸了一悶棍樣的瞬間眩暈,而是仿佛被無形的攻城錘砸中,突然身形一歪整個身體就橫飛出去,狠狠撞在冰山上,把那堅固的山體都撞出一小塊蛛網般的龜裂。
狼順著山壁滑落,七竅流血灑落在碎了一地的冰碴上,就好像一盤西瓜味的刨冰。嗯,對小妮子而言這個似乎要比西瓜更誘人一些,可惜人沒在這兒。
一會該記得聯系一下,她們幾個受這奇異的悖影影響,怕還不清楚自己進入了又一場拉馬克游戲呢吧?
單從戰力考慮,曲蕓能感到這條狼還遠不及點光。但哪一個表世界的普通人甚至普通野狼中了自己這區區白袍初級法師一記一環的靈錘也絕不應當受這么重的傷,甚至不可能受到任何肉身上的損傷。畢竟這只是一道攻擊精神的法術。
看來但凡干涉精神世界的魔法,對這條狼,或者對這個莫測的悖影而言都有奇效!
狼傷得極重,一眼看去就知道全身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半天都沒爬起來。曲蕓卻是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它的面前,用那把沒正經發揮過作用的超級矮子散彈槍抵在毛絨絨的大腦袋上。
“可曾想過自己會失手?”又見那久違的邪魅笑容。
地上的狼想要說話,卻立刻咳出一攤血來。所以它只是猙獰地咧了咧嘴,試圖擺出一副有種你別留我活口的架勢。姑且可以看出這是在笑,但狼狽的模樣實在讓人感受不出半分兇狠。
“看來你還真是挺想死的。讓依子猜猜,你死了,你的目的依舊可以達到對嗎?很可惜,依子沒有放對自己露出獠牙的畜生一條生路的習慣。所以恭喜你,或許你的目的順利達成了。”
說罷她扣動扳機,西瓜刨冰暈開了更大一盤。
多少還是有些成就感的,這可是她第一次用槍擊殺敵人啊!與玄妙的魔法不同,這是一種實打實發泄暴力的暢爽。真美妙啊,不知以后會不會再有機會了…
這想法要是被千百萬日思夜想著高級能量體系的拉馬克玩家們知道一定個個咬牙切齒,詛咒一晚上。
狼一死,曲蕓立即察覺到有異樣。問題來自徽章空間里,鹿少女的那一片大腦。
徽章空間這東西,被紋在身上就相當于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主人隨時可以了解到里面的情況。雖然東西越裝越多后會像你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根頭發一樣記不清里面的全部,但若是被人拔了一根頭發一般總不會毫無察覺。
此時就是類似的情況,被封存在徽章空間內的大腦,似是有所異動。
原本就指著它度過面前的困境,曲蕓順手把一片大腦取了出來。瞬間感到一股急切又慌張的情緒向四周彌漫開來。
狼的死亡,讓鹿的一片大腦急切慌張?悖影籠罩之下在世界之外操縱一盤大棋的雙方,難道本是同伙?
曲蕓卻來不及深想下去了。因為與此同時,那輕柔卻仿佛來自世界之外的琴聲又一次響起了。
不出所料,正是她剛剛教給梅嫻詩演奏的gssworks的第三樂章isnd。
曲蕓呆呆地傾聽著琴聲。漸漸的她聽到一個似乎熟悉又覺得陌生的男人威嚴的語音,他伴著琴聲,用溫柔且充滿磁性的嗓音在陳述著陌生的語言。
曲蕓清楚自己不懂那語言,卻似乎明白了里面的意思;明明明白了意思,卻偏偏又記不清聽到的內容。
隨著語音在耳中越來越清晰,記憶也變得越來越模糊。自己身體站立在浮冰上未動,卻又感覺似乎在不停的墜落,墜落。
隨著琴聲變弱,男子的聲音緊跟著消失掉了。
不好!
曲蕓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又忘記了重要的東西啊!她忙對自己釋放了一個堅定,可惜琴聲已經徹底停下。完全清醒過來的她已經把剛剛記憶中留下的痕跡忘了個徹徹底底。
比起之前強烈的惶恐不安,這次只是略有些沮喪。曲蕓開始給自己下一個心理暗示下次再聽到琴聲,立刻對自己施展堅定。
心理學中的暗示并不是什么高深玄妙的技巧,只要有基本的知識,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就像推銷員向你兜售一支價值九十九元的眼線時會說“這支眼線現在就只要一百九十九!”一個“現在”,一個“只要”,便是暗示的日常運用了。
而曲蕓使用的這種條件反射類的心理構架,更是最容易實現的。不好聽的講,臨床實驗中連狗和猴子都可以很快學會。所以她十分自信下一次絕不會再忘記,也自然不會因為失去了記憶而惶恐了。
使用手中的鹿腦之前,曲蕓還是再次在附近徘徊了一遍,這一看就被詭異的蹊蹺所深深震驚。
琴聲想起之前的記憶她還是有的。那時候,對面燃燒的島嶼明顯要更遠吧?火河與冰河也一定比現在更寬沒錯!
曲蕓會這么確定,實在是因為冰火交加的那一層蒸汽已經幾乎逼到了眼前。劃槳過去登上那燃燒的島嶼,恐怕用不了十分鐘。這樣明顯的差異要是再注意不到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是自己的記憶出了什么問題?還是琴聲響起的恍惚中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被自己遺忘?曲蕓不清楚,現在也沒時間去考慮。追兵在后,但即使只有十分鐘的舟程,火焰的河流也斷然不是木舟能劃過去的。
確定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向火海前進,曲蕓終于試著對鹿腦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