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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3 第四章 死路一條(謎影篇 第十節)

  曲蕓微微點頭,就接著轉頭問吳用“你們在手機里找到什么線索嗎?嗯…我猜沒有,不然也不會那么急著管我們要。那么把手機給我看看吧。放心,我當著你的面檢查。別忘了游戲規則,開始不了,我們怕是永遠也回不去的。”

  吳用又是一陣神色陰晴不定。他當然聽不到任棉霜在幾米外幾乎無聲的嘟噥,只驚疑曲蕓怎么知道他們偷藏了手機。

  當然,手機還是交到了曲蕓手上,在新秩序一眾人目不轉睛虎視眈眈之下。畢竟他們試過各種辦法都無法獨自找出線索。

  這是一只略老款的翻蓋按鍵手機,淡粉色外殼貼著幾個桃心貼紙,很明顯是女孩子的。手機看起來卻是很舊,絕對不止從書包里腐爛食物推斷的兩三年的時間。

  這種款式如果在表世界大約已經過時十幾年了,畢竟現在是觸屏智能手機的時代。但是卻可以看出一直被小心愛護著。

  翻開蓋子,電量居然顯示是滿的。沒有多余的小程序,相冊里有幾張沒有任何特點的風景照。通訊記錄里有幾個未知姓名的不明號碼來電,而聯系人列表里卻只剩下兩個媽媽,和袁媛。

  曲蕓撥打了“媽媽”的號碼,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接著又撥了“袁媛”。她記得袁媛這個名字,當然記得。

  從康斯妮找到的照片背面名單對照,袁媛正是所有照片里臉被劃掉的那個女孩。

  “沒用的,”吳用搖頭“你以為我們沒試著打過?袁媛的號碼能撥通,但是一直沒人接。只怕是線索到這里就斷開了啊。”

  “這里是有規則的游戲世界。哪怕是一個個真實獨立的異世界,想要游戲能進行下去線索也是一定有的,”說著曲蕓敲了敲車廂和底盤間夾層的行李箱蓋子“只看你找沒找到。”

  他們就站在巴士邊上說話,司機也不催他們,就自顧自聽著耳機里音量能把耳朵吵聾的音樂。這次曲蕓叫他開行李箱,他倒是沒像之前那樣說多余的話,很配合的下車打開。

  行李箱蓋向上掀開的時候,曲蕓又撥打了“袁媛”的號碼。這次大家都注意到了,行李箱里輕微的震動聲。緊接著便是撲面而來的一股霉臭味。參考車廂里書包中的情況,讓人覺得絕對有人把什么食物扔在這里好幾年了。

  然而山邊的夕陽已經只余一縷殘輝,在深山中,四周基本看不見什么了。

  甄輝齊是這里個子最小的男生,便主動打開手電彎腰探身進去。

  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什么,然后手機震動的聲音很快便將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行李箱尾部。

  那里很是昏暗,好像空氣中的“暗”就在那個角落有了實質,連照過去的光都能吞噬掉。視線看過去,就是一陣頭暈,一種好像世界都變得扭曲起來的錯覺。

  但是強光手電下,他還是看到了。

  那是一具女尸。

  看得出來她一個人被關在這里已經很久了,斜倚著行李箱后壁靠著。手上的手機震動發光,慘淡的冷光從下方映著尸體的臉。

  尸體身上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校服。而最詭異的是,尸體的面孔就像照片上一樣被劃得稀爛。完全看不出五官的痕跡,基本均勻翻卷的爛肉也已經爛光硬化,附著在顱骨上,卻并未露出里面的骷髏。

  恐怖至極。

  甄輝齊嚇得連尖叫都做不到了。他仿佛失去了呼吸的功能,肺里就是吸不進去氣。手忙腳亂向后退著,轉身就要跑。

  然后…一頭撞在上翻的行李箱蓋上,昏死過去。

  康斯妮把甄輝齊拖走讓開位子,曲蕓又叫司機開了另一邊箱蓋。眾人全都哈著腰湊在倉口觀察。四五道光柱打在尸體身上,凝視一看便都是一陣頭暈。

  “果然是悖影啊”黑貓嘆氣。

  “這是悖影直感,任何人直接觀測悖影都會產生輕微的眩暈,頭痛,色覺誤差距離誤差一類的感官障礙。移開視線就會馬上消失,并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傷害。”

  吳用對身后的孫科和富強解釋,只是兩個大老爺們兒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沒幾秒,孫科便一個人跑到路邊吐了起來。更遠處的張洋和尹熙頤壓根沒敢過來。她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就好像無論這里有沒有尸體,她們都早已經怕得不行了似的。

  比起來云裳仙府這邊倒是好了很多…嗯,除了昏死過去的甄輝齊。

  曲蕓已經和黑貓一起上手驗尸了,康斯妮看到尸體校服上的血跡甚至舔了舔嘴角。就連任棉霜都一臉冷酷地直視著尸體,就像在上一場舌戰群雄般的高貴冷艷…好吧,扯著曲蕓褲角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什么。

  黑貓從徽章摸出手套鑷子和獵刀,拉開女尸的上衣。

  校服衣褲都有被利刃劃破的痕跡,連帶著里面的皮膚。一些可以直觀皮膚的地方甚至還可以隱約分辨出刻在上面的,不堪的辱罵字眼。

  尸體緊緊包裹骨骼的皮膚收縮,凸顯出腹部漲得很高。黑貓用刀破開后,里面露出一大堆松針。有些被胃液腐蝕,另一些則仍然完整。

  “我不是法醫,太詳細做不到,但是大體上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到三年前。死因應該是吞食大量松針導致的體內出血感染或者水電解質失調。臉部的傷是死后被劃的,尸體也應該是被從別處搬來這里。”他說著邊托腮觀察。

  而曲蕓則同時拿起了女尸手上的手機,便發現尸體左手小拇指被整個切下了。她面色疑惑,用沒碰過尸體的左手卷起了自己的頭發。

  “在這里。”正在翻查尸體內臟的黑貓用鑷子從大把松針殘骸中翻出了那截手指。

  “所以她咬斷自己的手指吞了下去?”曲蕓沒有任何解剖學知識,只能疑惑地問黑貓。

  “這…好像豐臣幕府那邊的那首歌謠啊”尹熙頤怯怯說道。她不想挨打,但是更想幫上曲蕓的忙。這也是自救,她相信曲蕓處理好游戲的事也不會拋棄自己。對幕府文化,她還是蠻精通的,興趣使然。

  反之張洋聽到尹熙頤開口說話就丟開她的手,自己向后退了幾步。

  在幕府文化里,那是一首女孩子約定友誼永不背叛時吟唱的歌謠。似乎為了突顯友誼的堅貞,歌詞聽起來頗為惡毒。

  拉鉤,拉鉤,說謊吞千針,切掉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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