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嵐雅被她搡的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溫靖弘伸出手才堪堪擋住了她的趔趄。
莊茵的眼底,是凝固不化的痛恨,而她手腕上的手銬,也因她的動作而砸在桌面上,傳出刺耳的撞擊聲。
她睨著端木嵐雅,卸下了掩藏后的真實情緒里,是深藏了二十多年的嫉恨和妒忌。
“你知道嗎?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不然當年我就應該讓人把硯時柒掐死,這樣說不定再過些日子,你們一家人就能在陰曹地府里團聚了!”
莊茵的話,滿是人心深處不見光的黑暗。
但她盛怒之下,倒是說出了一句事實,硯時柒的確是她掉包的。
溫靖弘拍了拍端木嵐雅的脊背,試圖安撫她。
不刻,他目光凜凜地對上莊茵,一字一頓,“這么說來,我的兩個孩子,先后出事,都是你下的黑手?”
莊茵昂著下巴,幽幽地看著憤怒的溫靖弘,她眼里有波光閃過,笑得很囂張,“是我又怎么樣?不是我又怎么樣?想知道?救我出去啊,我可以全部告訴你們!”
直到這一刻,莊茵還在故作精明地打著逃出生天的主意。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她死不肯說,溫家卻執拗地追問。
這一幕,讓硯時柒有些頭痛的喟嘆,就連溫橙也是很煩躁地想抽一根煙解乏。
雷睿修察覺到溫橙情緒的波動,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眉心蹙起皺褶,轉眸望著面色冷峻的秦柏聿,“差不多了吧?”
這話,深意十足。
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柏聿幽暗的瞳掃向雷睿修,下一秒便舉止矜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且按下了揚聲器。
電話,一聲后就被接通。
“四少!”是穆沂的聲音。
硯時柒聽出來了,頓時望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顏,心跳有些紊亂的悸動著。
因為她驀地想到,莊茵有兩個兒子,目前就在國外讀書。
而從酈城出發前…穆沂恰好去了米國。
他,早就安排好了?!
秦柏聿沉邃的眸光睇著莊茵,睥睨倨傲,爾后對著手機問道,“人呢?”
穆沂恭謹干練的聲音繼而傳來,“在我旁邊。”
莊茵不解,溫家人也同樣很茫然。
直到——
電話里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后,緊接著就傳來一道青年驚喜的聲音,“媽?是不是你呀?”
莊茵目瞪口呆。
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慌亂的眼神飄忽地對上秦柏聿的眸子,暗冽幽邃,濃郁的墨色深不見底,卻透著令人難以呼吸的窒迫感。
“小絮…”莊茵從嗓尖里逼出兩個字,音色不大,卻足以讓對方聽見,“媽,真的是你呀。我這兩天認識了一個大哥,人特好,他說和咱家是舊識,我還以為是騙我的呢。”
溫青絮,莊茵的大兒子,在米國讀書。
而他口中所說的‘大哥’,便是身在國外的穆沂。
這一刻,莊茵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人扼住了,她想提醒溫青絮快跑,可在秦柏聿那雙泓邃凌厲的目光下,竟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能說啊!
她現在這個樣子,斷然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