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曾經在某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具體怎么說記不太清了,反正大致的意思就是:人的運氣是恒定的。
當你在某個時候很幸運的時候,那么你就要小心了,因為之后,你很可能就要遇到倒霉事兒了。
蘇卿最近,又是接受了殷琪的告白,又是被小白龍無意識的寵了一波,說不上多幸運,但至少心情都一直不錯,于是乎,似乎是為了印證那句話的正確性,她很快就遇到了一件讓她不怎么高興的事情。
蘇卿站在書店里,看著手上最新一期的《州野志異》,臉色有些陰郁。
小白龍給她下了雪,她卻也沒有真的去寫文,而是穿上衣服出門,想感受一下雪中漫步的感覺,小白龍因此都躲到了她胸前的護身符里去,也不知道是去睡覺還是生悶氣了。
然后蘇卿逛著逛著就來到了書店,想著《州野志異》到了出新刊的日子,便進來看了看,沒想到這一看,讓她原本一直積攢著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消耗的干干凈凈。
她的文,被改了。
改動倒也不是很多,僅僅就是讓沉棠的生死變得沒有那么絕對,巧巧似乎做了什么,又什么都沒做。
就觀感而言,其實沒有多少差別,只是結局變成了開放式結局,留給讀者自己想象,就某種角度來說,這種結局似乎更好一些,因為這樣一來,每個人都可以自行去想象自己喜歡的結局。
然而蘇卿的心情還是一下子被弄的很差。
因為這和結局好不好沒關系,沒有任何作者喜歡自己的文被人不經同意就莫名其妙的改了,哪怕它改的再好,那也不行。
蘇卿只覺得自己之前的好心情就像是一個氣球,改文這事兒就如同一根針一樣,只是輕輕一碰,瞬間就讓她的心情爆炸。
太不尊重人了。
也因為這事兒,《州野志異》先前回信的內容意思就全變了,從原本的客客氣氣商量變成了一種極度讓人不舒服的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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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文不好,最好改改,你要自己不肯改,那就我們幫你改。
這就是蘇卿現在理解到的意思。
“真的是,不喜歡大不了直接拒稿啊…好煩啊。”蘇卿嘴里嘟囔著,看著書里那被篡改過的文,越看越不順眼,原本對《州野志異》編輯累積的那一些好感一下子消失殆盡。
什么和作者心有靈犀的默契,什么慧眼識珠的伯樂,假的,全是假的!
而且最最氣人的是…蘇卿在現有稿費花完以后,很大概率還是得投稿給《州野志異》來賺稿費。
畢竟作為一個沒有電腦的初中生,寫的又是那種偏娛樂網文的長篇題材,蘇卿用文字賺錢的渠道其實非常有限——長篇意味著要連載,對于紙質雜志這種版幅有限的載體而言,會給蘇卿這種沒名氣作者直接連載的地方其實很少。
《州野志異》其實對蘇卿已經算是非常友好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州野志異》的編輯還是認可蘇卿的文的,否則根本連改文的資格都沒有,她甚至還應該去感激對方才對——如果她真的是一個靠寫文為生的人的話。
哪怕蘇卿因為這次事情對《州野志異》不滿,她卻依舊不能表現出來,她甚至要祈禱下篇文還能得到《州野志異》編輯的賞識給她刊登,否則她現如今這種不缺錢的日子就要到頭了。
畢竟蘇家二老可不會給蘇卿零花錢。
她就算是想換地方投稿,起碼也先需要一些名氣,或者說是一些固定讀者群,讓下家能確定蘇卿的文能帶動文字的銷量,也就是后世所謂的“流量變現”的概念,只有到那個程度了,蘇卿才有任性的資本。
至于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服從《州野志異》的編輯吧。
“可還是好氣啊…”蘇卿抿了抿嘴,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將雜志放回原本的位置直接離開了書店。
天上依舊還在飄著雪,路邊的樹葉枝頂以及停泊的車輛頂上已經積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至于路面上,因為行人車輛的走動,倒是沒什么變化。
幾個小孩在路邊聚攏了一堆雪,隨后在里面點了根爆竹跑開,看著爆竹炸開漫天雪花的樣子,開心的笑鬧個不停。
蘇卿看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在出口的瞬間便化作迷蒙的白霧,隨后縹緲著消失不見。
明明才是一個初中生而已,干嘛要提前去體會這些成年人的無奈啊。
蘇卿自嘲的笑了笑,跑到街邊,本想著從車頂弄些積雪下來,然而她身高太矮,哪怕是踮腳也夠不著車頂,無奈只能去邊上綠化帶的枝葉上弄。
枝葉上的雪雖說積了一些,可每片葉子上的雪其實很少,蘇卿很小心的一點點攏到手上,終于在它們化成水之前,積攢成了一個雪球。
真的是很小的一個雪球。
蘇卿看著手上那小小的一個,本想著扔出去,然而剛抬手,舉目四望,卻又放了下來。
她扔誰呢?總不能隨便扔吧。
雖說一直很想下雪,想著下了雪能怎么怎么玩,但真下了雪,蘇卿發現自己忽然又沒了玩的興致。
本來下雪就只是想給自己的文應個景罷了,既然文被改了,那興致自然也就沒了。
“嘖…”
蘇卿手用力握了握,原本蓬松的雪球被這么一握,頓時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冰球,她拿在手上掂了兩下,隨手便拋開了。
沒意思。
“嘛,要不現在就開始在網上寫吧?”蘇卿自言自語著。
這次的事兒讓蘇卿確實是很不舒服,于是乎她動了很久之前就考慮過的念頭——在網上更文。
現在的年代還早,網文正是在發展的時候,對于更新的要求也沒有后世那么高,以她每兩周回家更一次的速度…雖說慢了點,卻也不是不能讓人接受。
雖說盜版橫行,這個時代看正版的人很少,這卻也不是什么問題,畢竟蘇卿現在連身份證都沒有,哪怕是有收益,她也沒有能接收那些收益的銀行卡。
在網上更文,目前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收益,而是先打出一個名號,只要她有個筆名能給人留下印象,那幾年之后,積攢下來的讀者自然便能成為實實在在的收入。
畢竟,蘇卿寫文文筆之類的反而在其次,最大的優勢其實是那些后世才會出現的奇特腦洞的設定,那些腦洞有些可能不會出現,但總是會有著出現的幾率。
被別人先寫了,那蘇卿再寫也就是跟風罷了,只有她先寫了,哪怕文筆再差,只要那個新奇的設定被大部分人接受形成了一個流派,那么哪怕只是占著一個“鼻祖”的名號,也夠她吃很久了。
所以,蘇卿寫文的優勢,其實隨著時間流逝,是會越來越小的。
“這么一想,怎么突然感覺時間緊迫起來了…”蘇卿咧了咧嘴,嘴上雖是這么說,但實際上心里卻沒真的急起來。
她本來就是個很佛的人,隨緣就好。
在蘇卿的預想里,等到網文真的有了收入,那也應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等到那時候,不說蘇家二老給她的生活費,哪怕是她趁著假期出去打工,收入大概也比寫網文高。
她可不覺得自己的文能寫到賣版權的程度,而如果不到那個程度,寫文的收入其實并不高。
真想賺錢,誰寫網文啊?
她會動這個念頭,純粹只是被《州野志異》的編輯氣到了而已。
“哼哼,等我坐擁百萬粉絲,看你們還敢不敢亂改我文。”
蘇卿想著那境況,想象著那個看不見臉的《州野志異》編輯在自己面前端茶倒水小意討好的樣子,忍不住被自己逗的笑出了聲。
真的是,YY到沒邊兒啦,都哪跟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