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卿回到音樂教室的時候,原本聚在外面的那些同學已經散去了許多,倒是六班有幾個同學還站在那,王斌便是其中之一——這個家伙,必然是為了逃晚自習而故意待在這的。
“哎?蘇卿你去哪了剛剛,我之前看殷琪到處找你呢。”見到蘇卿,王斌一如既往的主動打了個招呼,而招呼的內容也讓蘇卿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遲了。
姑娘會到處找她,自然是因為快輪到她們的節目了。
“你的之前…是什么時候?大概多久以前?”蘇卿問了一句,心里還留存著萬一的希望。
“挺久了吧…好像就你出來沒多久的時候。”王斌的回答直接將蘇卿心底的那個“萬一”粉碎的的一干二凈。
“那…殷琪現在在哪?在里面嗎?”蘇卿指了指音樂教室。
“沒,她進去了一下好像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謝啦。”
蘇卿應了一聲,隨后,也沒有和王斌再多閑聊的意思,轉身便離開了這里。
既然姑娘已經不在這了,她也就沒有繼續再在這里多待的必要,不論是冷的讓人渾身麻痹的室外,還是那憋悶溫暖卻讓她做了噩夢的音樂教室,都讓她沒有繼續留下的興趣。
她在附近稍微轉了一圈,沒找到殷琪的影子,想著反正是在學校,估計也出不了什么事,蘇卿也就沒有再找,徑自回了教室。
姑娘沒找到她,可能也是回教室了吧?
蘇卿這么想著,回到了教室,果不其然的看到姑娘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在聽到教室門開的聲音時抬頭看了一眼,隨后又低下頭,拿著筆在一張卷子上繼續寫著題。
果然還是生氣了吧?
蘇卿回到自己座位上,想著殷琪先前看自己的樣子,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可不像是能隨便兩句“對不起”就能安慰好的樣子。
不過…應該沒什么大事吧?
畢竟,她和殷琪的關系這么好,哪怕是失約了一兩次,哪怕是再生氣,姑娘最后應該都還是會原諒她的才對吧?
“呼。”
蘇卿長呼出一口氣,隨后不再去想姑娘的事情,拿起筆,重新開始在筆記本上寫起了那篇關于道士和女鬼的文。
因為最近有些忙碌的原因,這篇文她已經停筆了很久,趁著現在有時間,她總歸還是得寫上那么一些才是。
自習結束的時候,蘇卿沒有抬頭,依舊低頭在寫著,等著姑娘來找她回去。
每晚自習結束,姑娘都會來找她回寢室,自從她轉到六班以后,一向如此,沒有一例外,而蘇卿也已經習慣寥姑娘來找自己。
“蘇卿,你走的時候記得關燈和鎖門啊。”
耳邊傳來班長的聲音,蘇卿抬頭,這才發現,教室里的人已經走光了,而班長在完這一句話以后,也離開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姑娘沒有如平常一樣來找她。
蘇卿抬頭四望了一番,明明先前還擠的滿滿當當的教室,此刻卻是空無一人,頭頂白熾燈撒下的光芒,此刻似乎都帶著些許和平常不一樣的感覺。
那是什么感覺…蘇卿有些不出來,但燈光這種東西,會讓人感覺不一樣,應該還是和饒心情有關吧?
一如那句話所:不是帆動,不是風動,而是心動。
她現在的心情…和平時不一樣嗎?
蘇卿摸了摸胸口的護身符,里面是空的,白龍此刻應該不知道正在哪個地方撒歡呢吧?
殷琪…應該也已經在寢室了吧?這么長時間,應該已經洗漱完躺到了床上,要么是看,要么就是在和室友聊吧?
教室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蘇卿再一次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感覺有些孤獨啊…
蘇卿低頭將筆夾到了書頁里,隨后合上筆記本后拿在了手上,隨后關了教室的燈和門,往寢室走去。
今的走廊顯得格外的漫長。
或許是出于節能之類的考慮,曉月學校教學樓的走廊燈采用的都是那種聲控感應燈,若是平時,放學的時候一群同學吵吵鬧鬧的往寢室走,走廊的燈向來都是全亮著的,而現在,整個走廊上只有蘇卿頭頂的燈光會亮著,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黑漆漆一片,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她有種今走廊格外漫長的錯覺。
黑暗這種東西,總是容易讓人產生漫無邊際的錯覺。
“呼…”
蘇卿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那片在黑暗中似乎看不到頭的走廊,心底里似乎堵上了一塊石頭,感覺有些悶,有些不舒服。
最近似乎一直都在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薇的離開,白龍的疏離,不久前的噩夢,以及和姑娘的失約…
用后世的話來,這大概就是“水逆”吧?
她是不是該弄個企鵝號,然后在尚還簡陋的企鵝空間弄一些關于什么“水逆退散”的文字圖片了?
真是無聊。
蘇卿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海,隨后,繼續邁步往前走。
漫無邊際的走廊當然只是一個錯覺,在這里生活了近半年,蘇卿對這里早已經熟悉,哪怕不開燈,僅僅只是在黑暗中摸索,她也能很清楚的知道,再走不遠就有一個樓梯口可以下樓。
然而在走過那個樓梯的時候,蘇卿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往前走。
從六班到食堂的這段路,中間一共有三個樓梯口可以下樓,她習慣在第二個樓梯口下樓——或者,是殷琪帶著她養成的習慣。
她倆走的時候,從來都是到第二個樓梯口再下樓的,因為這里人比較少,比較安靜,也不會太擠,雖現在蘇卿只有一個人,但她還是按照平常的習慣,到鄰二個樓梯才下樓。
樓梯間里依舊很黑暗,蘇卿跺了跺腳,感應燈亮起,然后她便看到,在下一層的樓梯間轉角處,站了一個人。
是姑娘。
在那里,姑娘正雙手抱著胸靠墻站在那,燈光亮起的時候,她抬起頭往樓梯上看,正正好和蘇卿的目光對在了一塊。
兩個人,一個在樓梯上面,一個在樓梯下面,就那么對視著,誰也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