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王宮,漪瀾殿 “哥!”
午夜夢回,汗濕輕衫。
鳳無憂驚乍起身,尚未站穩,便著急忙慌地往屋外奔去。
君墨染眼明手快,緊攥著她冰涼的小手,緩聲問道:“去哪兒?”
“爺想去一趟云秦。大哥他性子倔,爺很擔心他。”
鳳無憂緊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腦海中依舊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夢魘中,鳳弈渾身是血,死不瞑目...
“本王已做好萬全的準備,鳳弈他一定不會出事。”
君墨染將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沉聲寬慰著她,“別怕。依照本王對云非白的了解,縱鳳弈被他生擒,他也不會輕易傷鳳弈性命。”
鳳無憂不解地問:“何故?”
在她看來,云非白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鳳弈若是落在他的手中,怎可能全身而退?
君墨染但笑不語。
云非白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只不過,他可不想讓鳳無憂得知云非白將她看得那樣重要。
“近些日子,爺總是心神不寧,患得患失。”
鳳無憂神色懨懨,雙手無力地搭在君墨染寬闊的胸膛之上,身體極度困倦,卻又睡不安穩。
“放寬心,初為人母,難免有些不適應。過段時日,便不會像現在這般胡思亂想。”
“你在說些什么?這分明是兩碼事。”
“典籍上就是這么寫的。”
君墨染自覺失言,瞬間噤了聲。
他本不愿讓鳳無憂得知自己背著她,偷偷翻閱了上百本關于如何照顧孕期女人的典籍。
不成想,一時心急,竟說漏了嘴。
“什么典籍?”
鳳無憂眨了眨眼,柔弱無骨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說!你究竟背著爺,藏了什么寶貝?”
“沒什么。”
君墨染聲色淡淡,顯然并不愿跟她實話。
“你不說爺也找得到。”
鳳無憂悶哼著,她猛地擒住君墨染的雙手,而后又伸出一只腳,往榻下一掃。
下一瞬,一本花花綠綠的典籍便映入她的眼簾之中。
君墨染神色微窘,沉聲道:“還給本王。”
“偏不。”
鳳無憂沖著他做了個鬼臉,而后饒有興味地念著典籍上記載的內容:“女人身懷六甲之際,較之尋常會敏感許多,需要給予她們更多的關愛。懷孕三個月之后,可酌情同房,通過行動,身體力行地關心她們...”
“閉嘴。”
君墨染面上一陣青一陣紅,他委實不想承認,自己竟會翻閱這般不正經的典籍。
鳳無憂忍著笑意,津津有味地看著典籍上那些畫得惟妙惟肖的人物簡筆畫,“想不到,孕期還能嘗試這么多姿勢。攝政王很想試試?”
“不知好歹的東西。”
君墨染奪過她手中的典籍,轉手將之扔至炭火之中,“本王并非色欲熏心之輩。翻閱典籍,純粹是為了照顧你。”
“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想碰爺?還是說,對你而言,爺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得了便宜還賣乖...等你誕下狗蛋,即便喊破喉嚨,本王也不會心軟。”
君墨染郁悶地瞅著懷中愈發不安分的女人,渾身上下似著了火一般,連發絲兒都透著熱氣。
鳳無憂靠坐在他懷中,輕笑道:“不知為何,爺竟十分期待。”
君墨染啞然失笑,輕哄著她,“明日還得去凌府走上一遭,再不睡下,到時候面露倦容,他們又該以為本王欺負了你。”
“誰叫你成天板著臉?他們怕你欺負爺,亦是情有可原。”
鳳無憂嘴上雖如此言說,心里卻不愿君墨染再度被人誤會。
她默不作聲依偎在他身邊,剛一閉上眼,腦海中再度掠過鳳弈慘死的畫面。
君墨染見鳳無憂輕顫不止,困惑不已,“莫不是染上了風寒?怎么一直在抖?”
“無礙。”
鳳無憂搖了搖頭,倏地伸出一只手,輕戳著他迷人的腹肌,“心煩意亂的時候,唯有攝政王的美好軀體得以讓爺寧心靜氣。”
“未遇到本王之前,你可有對其他男人做過這種事?”
“阿黃算不算?”
“鳳無憂!你又拿本王跟阿黃比?”君墨染狠掐著鳳無憂的臉,冷不丁地咬上了她的唇。
“那又如何?”
鳳無憂挺了挺腰,仗著自己微微凸顯的腹部,頻頻在挨打的邊緣線上大鵬展翅。
君墨染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一落,他直截了當地將袖中丹藥塞入鳳無憂口中。
“這是什么?怪好吃的。”
“安胎藥。”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甜膩的安胎藥?你怎么不早些拿出來?害爺喝了將近兩個月又苦又澀的湯藥。”
君墨染斜勾著唇角,聲色低醇且極具磁性,“藥,是顧南風給的。本王原打算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不成想,你竟這般欠收拾。”
鳳無憂聽明白了君墨染的話中之意,局促地咽了咽口水,“攝政王,爺身體虛弱得很,你可別亂來。”
“叫破喉嚨,都不會出事。”
“不可以...”
鳳無憂心下已然將顧南風罵了千八百遍。
平白無故的,干嘛給君墨染特效安胎藥?
這下子,她怕是“在劫難逃”。
三個時辰后。
天蒙蒙亮。
鳳無憂四仰八叉地癱在榻上,全然無法動彈,“混蛋,你不是人。”
“嗯?”
“禽...獸!”
君墨染失笑,“只是小小地‘懲罰’了你一下,就受不了了?”
“你!”
鳳無憂面色緋紅,累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爺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你再這樣,爺...爺就哭給你看。”
“有這么夸張?”
君墨染正在興頭上,全然不知疲憊。
他委實難以想象,鳳無憂的身體怎么會這么柔弱。
不過,他見鳳無憂確實累得不行,這才收斂了些。
當他觸及鳳無憂身上的淺淺血印,旋即翻身下榻,熟門熟路地翻出了玉容生肌膏,輕柔地替她上著藥。
鳳無憂掃了眼玉容生肌膏,忿忿不平地道:“你究竟要弄傷爺多少回?”
君墨染默默汗顏,他也沒料到鳳無憂的身子這么經不住折騰。
雖說,每一回都像是生平頭一次一般,弄得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下次,本王一定注意。”
“哼!”
鳳無憂氣鼓鼓地道:“再有下次,爺就休夫。”
君墨染輕聲細語地哄著她,“乖,快些歇息。別為本王氣壞了身子。”
“扶爺起身。舅舅還在府上等著,爺不能讓他等太久。”
“本王抱你去。”
君墨染心曠神怡地替她擦凈了身子,隨口說道:“近些時日,本王的手似乎小了不少,竟抓不牢你迷人的身子。”
“就不能夸爺一句波濤洶涌?”
鳳無憂撇了撇嘴,不服氣地道。
君墨染勾唇淺笑,“本王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有些話說出來就俗了,你就不能自己體會體會?”
“爺就喜歡俗。”
鳳無憂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期待,僅僅只是瞅了一眼,君墨染又開始心猿意馬。
他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著自己不合時宜的情動。
沉吟片刻之后,他特特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鑒于你這些時日鮮少闖禍,本王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
“什么?”
“本王恨不得將你綁在榻上,沒日沒夜地要你。”
“不要。”
鳳無憂癟了癟嘴,沒能從他口中聽聞“波濤洶涌”四字,卻無意間得知了一個“噩耗”,嚇得再不敢吭聲。
正當此時,漪瀾殿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鳳無憂靠在君墨染懷中,好奇地向外張望著,“漪瀾殿中怎會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