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無憂閣 君墨染茫然地盯著帳頂上的天青色緞面流蘇,似是在回憶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臥房。
此時此刻,他身上的熱度已悄然褪去。
就連積累多日的燥火,也跟著一并散去。
“攝政王,你好些了么?”
鳳無憂見君墨染悠悠轉醒,不動聲色地扯過被衾,將他精壯的身體遮得嚴嚴實實,旋即又悄無聲息地將雙手背在身后。
“本王怎么回的屋?”
他半坐起身,看向端坐在榻前,眼神飄忽不定的鳳無憂。
“自然是爺扛回來的。”
“你...是不是還對本王做了其他事?”
君墨染喉頭微動,黑金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著鳳無憂微微翕動的檀口。
難道,真如他想的那樣?
思及此,他心中萌生出一絲歡喜。
他見鳳無憂并未答話,犀銳的眼眸緩緩落在她無處安放的雙手之上。
平白無故的,她為何要將雙手藏在身后?
莫非…
“呵...”
君墨染輕笑著,心情大好。
“攝政王,你笑什么?”
“說說看,究竟對本王做了些什么?”
鳳無憂眉頭輕蹙,思忖了好一會兒,終是緩緩伸出藏于身后的手。
君墨染掃了一眼她手心中的白色粉末,略顯困惑地問:“這是何物?”
“東風無力散。”
君墨染滿頭黑線:“…”
他怎么也沒想到,鳳無憂竟對他用了東風無力散!
“你就不怕毒壞本王的身體?”
君墨染冷哼著,不滿地將她的手移至一旁。
鳳無憂翻轉著腕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粉盡數撒在他緊要部位上,振振有詞道:“你該慶幸,爺尚還愿意花心思為你排憂解難!”
她鼓著腮幫子,將即墨子宸干的“黑心事”復述了一遍。
末了,還氣呼呼地擰了把君墨染的腿,“都怪你,就知道招蜂引蝶。”
“本王何時搭理過她們?”
君墨染欣慰之至地將鳳無憂攬入懷中,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雖然,即墨子宸的行為極度欠揍。
鳳無憂的反應,卻讓他十分欣喜。
還記得上一回,那不要命的女人送上門來之時,鳳無憂甚至不愿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一回,她顯然理智了不少。
既懂得宣示自己的主權,還愿意聽她解釋。
“妞妞護駕有功,想要何賞賜?”君墨染眉梢一挑,神色揶揄地看向鳳無憂。
“莫要叫爺妞妞,一點兒也不霸氣。”
鳳無憂如是說著,她思索了好一陣子,開口道:“爺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至于賞賜,免了罷。”
“小東西,何須故作矜持?想看就直說。”
君墨染瞅著她一直掩于身后的另一只手,看透并不說透。
想來,他昏迷期間,鳳無憂并未用東風無力散荼毒他...
“不知好歹!爺還不是為了幫你...”
鳳無憂惱羞成怒,偏過頭,略顯窘迫地低語著。
君墨染狂熱地吻著她,還不忘吩咐著實時待命的無情,“速速挑幾個女人,給即墨子宸送去。”
“是。”
無情恭聲應著,默默地為即墨子宸掬了把同情淚。
內室中,君墨染已不動聲色地將鳳無憂拐上了榻。
他深深地瞅著面前姿容清俏的女人,薄唇翕動,“無憂,不要離開本王。”
鳳無憂曾親口對他說過,她去過一個民風開放的地方。
那兒的姑娘,熱情奔放,無拘無束...
思及此,君墨染心下突然生出一絲恐慌。
他擔憂向來不喜束縛的鳳無憂,終有一日會離他而去,回到那更為自由廣袤的天地中。
“爺自然不會離開你。”鳳無憂篤定言之。
“你當真從未想過回到你曾提及的那片土地上?”
“那兒繁花似錦,獨獨少了些人情味兒。再說,若是錯過了你,爺定會抱憾終身。”
聞言,君墨染感動得一塌糊涂。
他緊緊地摟著鳳無憂,沉聲道:“不會錯過,永遠不會。”
鳳無憂習慣了他的霸道狂傲,一時間竟有些不習慣他驟然而至的溫柔。
她隨手將掌心上殘留著的東風無力散盡數搽在他身上,訕訕而笑,“還剩了一些,莫浪費。”
君墨染滿頭黑線,不動聲色地扯過薄衾,往身上蓋去。
鳳無憂卻調皮地掀開了薄衾,瞪大了雙眸,滿眼期待地道:“爺就看一眼!”
“不準。”
君墨染死死地擋住鳳無憂的視線,說什么也不肯松口。
“就一眼。”
鳳無憂撒著嬌,瞇著狹長的桃花眼,匆匆地瞥了一眼,“哇哦想不到,攝政王也不過如此。還不如爺恢弘霸氣。”